“同志们,现在是防汛的关键时期,我作为分管领导,值班期间没有到岗,究其原因,主要是思想上还没有紧起来,我将以此为戒,站好后续的每一班岗,不给青山镇的防汛工作添乱。”
麻树友的发言非常简短,但考虑到他是分管领导,李红民也没再继续追究,给他保留一点面子。
麻树友发言时,刘登峰一直提心吊胆,他很担心李红民点他来作检讨发言,那实在是太掉面子了。
李红民并没有那么做,毕竟现在是防汛的关键时期,他不想和刘登峰彻底撕破脸。听完麻树友的发言,说道:“登峰同志,你来讲两句吧!”
“好!”刘登峰虽然面无波澜,但其实心里在暗自庆幸。
虽然不是让作检讨发言,刘登峰一开始还是假意作了一个自我批评:“同志们,刚才,树友、金瑞、少斌同志都作了检讨发言,其实我也应该作个自我检讨,我没有处理好分内之责和分外之事的关系,昨天该我带班的,我却擅自脱岗了,这点我接受红民同志和大家的批评。”
刘登峰的态度是好的,话语是软的,因为刚才李红民威胁要去给刘登高告状,把他给吓得不轻,所以现在态度软一点,算是故作一个低姿态给李红民看看。
刘登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从我这里开始,对防汛工作都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红民书记召集我们开这个会,非常及时、非常必要,我理解,这个会是一个统一思想、统一行动的会,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克服侥幸心理和疲软的工作作风,快速紧张起来、行动起来…”
刘登峰作了自我批评之后,又恭维了李红民几句,最后安排了一下工作。
李红民听后总体还比较满意,因为这就达到了开会的目的。
听完刘登峰的发言,李红民正准备讲话时,纪委书记洪涛却插话道:“红民书记,登峰镇长,对于防汛的值班工作,此前我们是作了安排的,叶金瑞和李少斌同志值班期间饮酒,这更是明令禁止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所以我建议,给予两人行政记过处分,请两位领导斟酌。”
洪涛一身正气,李红民很欣赏他的这种工作作风。洪涛其实内心对麻树友和刘登峰也是有意见的,奈何这两人的处理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所以只能拿两个小卡拉米来开刀,对其他人进行震慑。
不过眼下正是打仗的时候,叶金瑞和李少斌可都是主力人员,对他们进行处分,估计两人会背上严重的心理包袱,工作上打折扣。
李红民想想道:“洪涛同志,人非圣贤,都会犯错,刚才两位同志已经作了检讨发言,我看处分就免了,”李红民盯着台下的叶金瑞和李少斌道:“不过你们两人一定要引以为戒,这种事情只能发生一次,再有下次,绝对严肃处理;其他人也一样,一旦出现值班饮酒或者不遵守值班纪律的其他情况,我们将严肃追责问责,绝不姑息。”
李红民心想,刚才已经拉着脸批评了一堆人,现在不能再黑着脸了,该说的话说了以后,必须要让气氛缓和一下。张弛有度,为官之道。
他呷了一口茶道:“同志们,刚才,树友、金瑞、少斌同志作了检讨发言,大家可能会觉得我这人很凶很不讲道理。其实,让大家作检讨发言,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和大家无冤无仇,没有必要在会上少大家的面子。而且作风上有问题的,不止他们几个,我敢说绝大部分的人都有问题。昨天晚上我们打了9个人的电话,只有两个人接听。”
“我这么做,是想让大家拧紧思想的这根弦,现在是攻坚克难打硬仗的时候,如果人人都无组织无纪律,我们的仗还怎么打。”
李红民继续道:“在此,我再重申,所有干部,必须24小时保持电话畅通,一旦发生险情,要确保随叫随到。请洪涛同志费心,做好人员安排,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打电话抽查,一旦发现电话无法接通,或者是值班带班期间不在岗的,全镇进行通报。”
李红民又对隐患排查、转移线路安排、物资准备等工作进行安排后,宣布了散会。
众人散会时,麻树友轻轻拉了一下刘登峰的衣服,示意他暂时不要走。
众人走后,麻树友一脸不屑地说:“镇长,李红民这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妈的啥也不懂,还在那里瞎指挥。”
“防汛工作,咱们抓了这么多年了,哪一年出过大问题,他却兴师动众的搞出那么多东西来,你说这是不是增加大家的工作负担嘛?”
刘登峰听着,淡淡一笑,并没有作什么回应。他知道麻树友这个人,睚眦必报,但心思又不够缜密,肯定是斗不过李红民的。
可他心里还是希望麻树友和李红民斗的,只要在不把自己拖进去的情况下,他希望两人斗个昏天黑地。
麻树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镇长,这小子做得太过分了,回头逮着机会我一定要报复他,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后悔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刘登峰淡淡地笑道:“树友,人家李红民毕竟是一把手,批评几句又有什么呢!我劝你呀,可千万别胡来,李红民虽然年轻,可手段多了去了,牛大华、应雄还有李汉东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好好掂量掂量,怎么斗得过他呢!”
刘登峰这是激将法,麻树友果然上当,愤愤道:“镇长,瞧不起谁呢!我和牛大华那些人不一样,再说了,李红民之所以能把他们拖下去,还不是因为那些人的屁股不干净,而且这小子也只是运气好而已。你放心,我自有手段,到时候让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