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菜？”
少女疑惑地看向菜单，发现在一道道打印字体下面有几个歪七扭八的华夏字。
清水煮牛腰。
“对不起先生，这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我们餐馆不提供这道菜。”
“好吧。”陈道濡有些沮丧，好不容易有个菜名看上去比较新奇的。
“您是不知道吃什么吗？”少女看出陈道濡的顾虑。
“是这样的。”
“那我推荐您几道菜吧。”
少女的手指在菜单上点了两下。
“如果是自己吃的话，半份西红柿炒鸡蛋加上一份红烧肉就好了，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如果觉得不够吃的话，可以再点一份蘑菇……”
一口气下来，少女为陈道濡推荐了好几道方案，每一道方案的价钱在日不落算上来都很便宜。
这小妮子是笨蛋吗，有这个机会不推荐贵的？
陈道濡不由得高看了少女几眼。
“虽然想要赚钱，但总要赚到合适的才能心安嘛。”少女微微一笑。
“那就半份西红柿炒鸡蛋加红烧肉吧，”陈道濡想了一下，“带走，主食要馒头。”
“好。”
一会儿的功夫，少女从厨房中走出，手里提着三个餐盒。
“先生，您的午餐。”
陈道濡接过餐盒，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
偶然间，他注意到少女手腕处的红痕。
不是饰品勒的，更像是被抽了一下。
“这表是纯金的，就当餐费了，不用找了。”
少女摇摇头没有接：“不用了，都是华夏同胞，异国他乡要互帮互助，如果先生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还可以来我们餐馆。”
陈道濡递表的手愣在空中。
“如果您心里过意不去的话，等有了钱就来我们餐馆吃顿饭吧。”
威廉公司大楼。
“阿嚏！”
林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用手揉揉鼻子，一时没想明白会有哪个小逼崽子在这时候骂他。
“威廉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先生请说。”
“威廉家族靠着人口走私发家，我们家族则是靠着提供货源发家，有异曲同工之妙，替家族干了几单，我逐渐有些好奇，这些孩子们接下来的命运会怎样？”
“哦？林先生动善心了？”
林绿摇摇头：“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什么善心，反正我是没有良心哈哈哈哈哈哈！”
史密斯也发出爽朗的笑声：“说也无妨，这些孩子幸运的呢，可能整一下容就被当作某个富豪失散多年的孩子被塞回去，运气差一点的呢，可能就会出现在世界各地了。”
白语溪给林绿捏肩膀的手轻轻发力，表示没听明白，但随即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表示想清楚了史密斯的意思。
出现在世界各地的，不是一群孩子，而是一个。
器官交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绿猛拍大腿，对着史密斯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业界内闻名的威廉先生，说话就是有深度，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我这才哪到哪，”史密斯很受用林绿的追捧，“今天不太好，我一会儿还有些事情，不然肯定带着林先生去看看我们的集中营。”
林绿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搅威廉先生，我凑巧也还有些事情，要去拜访一位朋友，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货会在商量好的时间送到的。”
林绿与史密斯勾肩搭背地来到大楼门口，走出感应大门。
“那威廉老哥，我就先走了，这次合作很愉快，下次有优质货源优先考虑威廉老哥。”
“那太好不过了！”
史密斯与林绿热情地拥抱在一起，随后互相拍拍肩膀，林绿带着白语溪扬长而去。
看着林绿的背影渐渐远去，史密斯收起了那副虚伪的笑容。
“约翰，你觉得他们两个是哪一边的人？”
约翰摇摇头：“我觉得是NSo的人。”
“不，他们是阿布多·福尔德的人。”
“阿布多·福尔德不就是NSo的人吗？”约翰不解地看着父亲。
“这个林悟我调查了一番，发现他是昨天才抵达日不落的，并且与阿布多·福尔德有交集，如果是NSo的人，我是查不到这种信息的，而且你忘了福尔德在调查什么事情了吗？”
“伪人……”
“没错，我觉得福尔德应该不信任NSo了，所以没有让这个林悟解除他们。”
“爸爸，我还是不明白，既然这个林悟是福尔德的人，那为什么还要与他进行这种交易，您不怕是假的吗？”
史密斯沉默片刻：“我们威廉家族发家靠的就是与那些人合作，已经过去了一百年，是时候与那些人撇清关系了，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那些怪物……”
他突然停下，没有再继续说。
“所以，这个林悟就是我们联系阿布多的一条线，他们没有理由拒绝与我们合作，因为与那些怪物合作了一百年，我们已经掌握了分辨他们与人类的方法了。”
约翰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离开威廉公司的大楼后，两人终于能够卸下伪装，林绿在眼睛上一抹，两片薄如蝉翼的金色薄膜从眼中脱落，露出原本那双璀璨的蓝色眼睛。
白语溪想把发箍摘下来，但想了想觉得摘下来后配这身衣服不好看，索性就没动。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林绿此刻依然在想史密斯的那番话，异族入侵的节点换算过来就是前世自己死亡的地方，他联想起之前的某些细节，好像很多自己熟悉的属于前世的事物都被这个世界的人定义为四百年前。
听到白语溪的关心，林绿摇摇头。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语溪，”林绿望向白语溪的眼睛，“我现在……不想说，等我想明白之后在告诉你，可以吗？”
白语溪对上林绿的目光，一双黑瞳与蓝瞳相望，她哦了一声撇撇嘴。
“那你别忘了。”
“复盘一下今天在威廉公司的事情吧，”林绿握住白语溪的手，往她那边再度靠了靠，“这个约翰·威廉有很大的问题。”
白语溪把脑袋靠在林绿的肩上，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英伦风格的大街上，慵懒的风吹过，掀起这场别样的热恋。
“我也这么觉得，他在看我的时候很奇怪，就像是刻意露出那种恶心的目光，让我们觉得他对我有想法一样，还有他布置的那个办公室，很诡异。”
“你居然还不傻。”林绿有些惊愕。
白语溪对着林绿龇牙咧嘴。
“有问题归有问题，但该受的苦一点也不能少。”林绿悠悠叹道。
“你想干什么？”
“路哥，在吗？”林绿抬头望向天空。
“在的。”
路尽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阿布多调查了一下，清楚了威廉家族的住址，今天晚上我想潜入里面，路哥能帮我一下吗？”
“你想干什么？”白语溪拉了拉林绿。
林绿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白发迎风而动。
“不管他是什么玩意儿，敢对我老婆起觊觎之心……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