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动了动嘴唇。
他很想说不是，可是面对愤怒的奶奶，居然说不出口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失控。
当初立下合同的是他。
现在他心里已经不想，甚至不舍了。
所以，他是不想离婚的，更不想从一开始和何岁宁是合约婚姻。
一时间百般滋味在心头，促使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秦母明白的笑了笑。
秦奶奶看着秦慎沉默，身体垮了一般重重的靠在枕头上。
何岁宁眨了眨眼睛。
不对啊。
秦慎你怎么回事。
堂堂一个大总裁了！管理帝星娱乐这么大个公司，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何岁宁很无语。
纯废物，现在还得靠她。
就算是为了奶奶的身体或者别的什么，她也不能让奶奶就这么遗憾的离开人世啊。
她没有多想。
直接冲了上去。
秦慎愣了一下，低头一看。
自己的大手被一只柔软纤细的手给重重的握住了。
何岁宁冲着他俏皮的眨眨眼睛。
尽管她觉得自己只是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何岁宁笑着看着秦奶奶，“奶奶，您别多想。秦慎这个人心思多歪您是知道的，当初的确他很看不上我……”
“我没有。”秦慎不乐意了，反驳了一句。
顿时。
何岁宁不高兴了，小脸一板。
到底谁给你解围，懂不懂什么叫不要插话。
她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哦。”秦慎准备说什么的薄唇瞬间闭上了，有点讪讪的。
秦奶奶看到孙儿这样，又突然来了点力气。
还行，我还能活着。
“奶奶，我不想对您撒谎。”何岁宁表情特别的真诚，握着秦慎的手抬起来放在胸前，“我和秦慎可能相遇的方式不太正常，可是我们两个是日久生情，先婚后爱，这也算是真诚的感情，对不对，你说，秦慎。”
这回轮到他说了。
秦慎立刻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面的哪根情根突然开窍了。
被何岁宁牵着的手，反转了一下。
他低头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
漆黑的瞳孔，带着柔软，凝视着她，话是说给奶奶听的，但是一字一句都是冲着她的，“是，奶奶。我已经爱上她了，我不会离婚的，不管谁来……”
后面这话就是冲着秦父秦母去了。
咳。
狗男人，挺会的。
何岁宁不好意思的伸腿踹了他一下。
这次真的是轻轻的。
一踹出去，她更不好意思了。
什么呀。
好像调情，早知道刚才不如重重踢一脚。
算了算了。
就当是看在奶奶的份上，给她个面子。
“哼。”
秦母不乐意了，冲了上来，“装！你继续装！”
她一张口。
何岁宁就忍不住皱眉。
“秦慎，你是从我肚子里面生下来的，我能不知道你？你连你亲妈我都可以送去精神病院，你这种人有什么爱啊。”秦母说起当年的事情，其实就是怨恨着。
秦慎恨她。
她又何尝不是恨他。
秦母指着何岁宁的鼻子，“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这张脸，哦，对，这张脸能给你的公司带来不少分红吧。还是说别的，比如说哄骗你奶奶，等你奶奶死了，财产都是你的。”
秦奶奶气的想从床上跳下来，但情绪不好引起了心脏疼，捂着胸口。
秦慎脸色一沉。
本想说什么，可见奶奶这样，立刻半弯着身体扶着秦奶奶，“奶奶，您别着急……”
真是奇葩。
何岁宁瞪圆了眼睛，错愕的望着秦母。
怎么世界上还有这种妈妈。
眼看着秦母越说越起劲。
何岁宁转了转头四处张望，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谁送来的苹果。
她立刻拿起了一个苹果。
啪叽一声。
给大家来了一个徒手掰苹果，苹果一分为二。
她一个跨步冲上去，直接把半个苹果塞进了秦母的嘴里。
一切终于安静了。
“唔。”
秦母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个大苹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噎死。
等回过神，想取下嘴里的苹果。
何岁宁又把她两只手给扭了起来，随手拽着裙子上的腰带，把它系在了秦母的手腕上。
“很好。”
把她的手绑起来后。
秦母身体不平衡了，摔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扭曲的动弹了两下。
何岁宁拍了拍手，“对付精神病，就得用神经病的做法。”
“……”
现场一片安静。
她扭头看向秦父。
秦父双眸闪了闪，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你继续说。”
显然。
他不打算掺和进去。
何岁宁又回到了秦慎的身边。
无意中发现他高大强壮的身体居然在轻微的颤抖，她一愣，忽然意识到。
秦慎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悍。
他外表看起来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可是内在却在默默的舔舐着伤口。
那个女人。
再怎么样，是秦慎的母亲。
她出口的话，就算别人说的难听了百倍，也不及她随口的几句话，伤害秦慎来的多。
何岁宁哈特软软。
她抬起手放在秦慎的面前。
男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周围有点红。
她晃动了下手。
秦慎似乎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抿了抿薄唇。
抬起了那只好看的手。
重重的握住她的手。
柔软。
温暖。
干燥。
舒服。
这是她带给他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两人牵住的手，有种永远不想放开的感觉。
身体不再抖了。
好像心里的黑暗也驱散了不少。
“阿姨。”
要不是看在秦慎的面子上，她这句阿姨都不想叫，“秦慎他不欠你什么。”
秦母似乎非常不同意这句话。
在地上疯狂扭动着身体，好几次想站起来，就是站不起来。
眼睛瞪的死死的。
里面有血丝，仿佛几根血虫在扭动。
就和现在的秦母一样。
何岁宁面无表情的低垂着眉眼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生了他。可是你没有照顾好他，你生他不管是为了你爱的男人，还是你单纯想要个孩子，或者是别的，你都是为了你自己的欲望。”
“所以他不欠你。”
“你少拿这套理论来洗脑秦慎，还有，秦慎是个好人。”
秦慎彻底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何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