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是吗?”黑衣人狰狞地笑:“好大的官啊,杀人都不需要偿命吧!”
“啪!”不语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胡说八道!”
黑衣人暂时没了响,毕竟不语的手劲可不小,这会儿他正头昏脑涨,眼睛都快翻过去了。
“你说本官狼狈为奸,残害百姓?”阎无极对这两桩罪名疑惑的紧,但更疑惑谁是狼谁是狈。
他一介朝廷官员,能与谁为奸?
至于残害百姓,阎无极敢对天发誓从未伤害过无辜百姓分毫,哪怕是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
还真是不知这刺客哪来的狗屁怨气胡乱发泄一通。
黑衣人伏在地上冷哼一声,“做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不语高高扬起手掌准备再给他一下。
许是黑衣人感受到了凌厉的掌风,他陡然抬起头,没头没脑的吼了句:“你们甚至连女子和孩童都不放过!”
不语那掌到底是拍了下去,但却收了几分力,他错愕的看着大人,迟迟不能语……
啧,这罪名可大了。
阎无极站起身,眉宇间透露着阴鸷,“你和阿照是什么关系。”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他笃定这二人必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听到阿照两个字黑衣人蓦地静默下来。
不闻不语再一次陷入沉思,他们和大人明明是寸步不离,怎地对大人的话一点都理解不了呢?
屋内诡异的沉寂了半晌后,黑衣人嗫嚅道:“她是我的娘子。”
“什么!”最惊讶的莫过于不语。
阎无极紧蹙双眉,表情严肃,“所以你是在暗中保护阿照。”
以为他们对阿照有威胁,故而才行刺杀之事。
“可她还是被你们杀了,我连尸首都没能抢回来。”黑衣人痛苦的闭上双眼。
不语刚要解释,却见主子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于是他咽下了话语。
“谁告诉你她是我们杀的。”阎无极背着手,态度俨然变得散漫。
黑衣人猛得睁开眼,“我亲眼所见!”说着便指向和自己打斗的不闻,“就是你吩咐他杀的!”
不闻脑袋朝后缩了一下,怎么都说是他杀的人,他只是点了阿照的穴位让她晕倒而已啊。
“他没有杀阿照,阿照是被郎中所杀。”阎无极垂眸冷睨着他,口中的话残忍又冷漠。
郎中?黑衣人思索半晌,而后坚定的缓缓摇头:“没有,我没看见过什么郎中。”
“是啊,你急忙赶来杀我,怎么会看见郎中呢?”阎无极捋着衣袖,语气不善。
“我……”
不语大叫:“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刺杀朝廷重臣是什么罪啊!”
简直是不知所谓!
黑衣人眼神飘忽,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恐吓,就算中丞大人现在把他杀了,那也说不出什么错来。
“什么刺杀,你不要诬陷我!”他忽的想起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证据才对。
阎无极冷笑:“也就是说躲在公孙树上的刺客不是你?”
“什么公孙树,我没有见过!”黑衣人别开眼,否认他的话。
不闻猛踹他一脚,弯腰捏起那红花底下隐藏的银杏叶,扔到他眼前,“哼,那这是什么!”
黑衣人一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兴许是路过的时候沾上了……”
“行了,本官没闲工夫同你扯皮,我问你,你和阿照来此有何目的!”阎无极语气森寒,微眯双眸:“如若你敢撒谎,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哪怕他们不是蛟神的人,那也绝对和蛟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那个刻意隐瞒武功的住持。
黑衣人犹豫着,眼角不住的抽动,似是心中做着天人之争。
不语也道:“我劝你识相点,延尉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黑衣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艰难的支起身子,跪坐在地,伤口牵扯让他不住的抽气,
“其实阿照是我女儿的名字,我的娘子叫江梅,我叫万宝,是个猎户,江梅和我都是居峰县人,
两年前我带着女儿去盘龙镇卖兽皮,路过一个馄饨摊,刚好阿照肚子饿了,我们就在摊上吃馄饨……”
万宝哽咽起来,他抬手擦掉眼泪,“谁知道一转身的功夫阿照就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于是我就去报官,可官府却随意派了几个官兵应付了事,”
“我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江梅,只能留在盘龙镇继续找阿照,后来有一个好心人告诉我,原来盘龙镇早就已经失踪了不知多少女童,所以官府的人才会那般敷衍我!”
“实在找不到女儿,我只能回了家,江梅听说阿照不见了后,像疯了一样,我说已经报了官,官府的人会找到阿照的,可谁知江梅竟然背着我一个人去了盘龙镇,”
“可等我找到她时她就已经变得痴傻了……后来才知道她去衙门告状,”万宝咬牙切齿,愤恨道:“定是衙门的人将我娘子打成这样!”
谁知阎无极却甩袖否认:“不可能。”
万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不成大人要护着他们?”
“他们玩忽职守也许是真,敷衍了事也不是没可能,但你说他们打疯你的娘子,这还真不可能。”
那江梅如果真的痴傻,也断不是盘龙镇官府的人所为。
“大人如何这般笃定!”万宝不服气。
“照你所说,你找到她时便已痴傻,那又是何人告知你她曾去过衙门告状?”
万宝默了一瞬,“是盘龙镇的百姓告知我的,他们都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官府的人打了江梅?”
见他咄咄逼人,万宝怒上心头:“大人您这是何意?怎么句句都是维护你们这些为官之人!”
不闻皱眉呵斥:“放肆!你若有理何必怕大人询问!”
万宝冷哼一声别过头,“没有!”那些百姓只是看见江梅去击鼓鸣冤,却被赶出衙门的一幕。
“既然百姓已亲眼所见江梅入了衙门,那衙门的人又何必多此一举打疯她,岂不是自找麻烦落人话柄?”
无故将人赶出衙门可以用诸多理由来解释,可若是下了毒手致人疯傻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