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对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抱有警惕,可却不自觉被这种掌控所有的性子吸引。
怪不得她,人都会被有剧毒的东西迷惑,只因实在美丽。
“殿下又在心里骂我?”
那炽热的目光让阎无极坐立难安。
萧芜华别开眼,继续看手中的话本,“你怕不是做贼心虚。”
她将话本往上挪了挪,挡在自己略微有些发烫的颊前。
“殿下可知,为什么那话本中的将军会无法自拔的爱上小倌吗?”
阎无极看着茶盏,眸中染上戏谑。
“为何?”
其实萧芜华看了那么久,还是不太懂将军怎么就突然爱上了小倌。
阎无极憋着笑,正色道:“因为将军不能人道,而小倌…”又是个在上面的。
“你住口!”
反应过来的萧芜华蓦然涨红了脸,她狠狠地将变得烫手的话本砸了出去。
怪她蠢,看了那么久竟还不知道其中深意。
话本被纤长而骨感的手接住,那声音愈发猖狂起来,“原来殿下懂得也不少。”
如此大的反应,恰巧证实她听懂了那句话。
萧芜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没脸没皮的人,她冷哼拂袖而去…其实是落荒而逃。
音云正在轻柔的把女童手脚捆住,却被破门而入的人吓了一跳。
“殿下?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进门后便直奔桌边,连饮几杯冷茶。
音云慌忙阻止,“殿下不可!”
萧芜华气闷不已的坐下,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她没好气地问道:“不可什么?”
她的耳朵都脏了!
“您月事快到了,不能饮冷茶,否则您又要腹痛。”
音云急得连忙下楼给她换热茶。
月事?萧芜华扶额,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可她来月事时,身体会变得虚弱,若是被那人瞧出来了,怕是不会再让她出这客栈。
不行,她一定要出去。
大不了多涂些口脂,掩住苍白唇色。
她在这里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别拖后腿。
……
马桧在焦灼万分中等来了侯府的来信,那信上只有四个大字,歪歪扭扭,像是执笔人在颤抖。
速寻我女
原来查逸飞的女儿真的失踪了,连笔迹都透着悲痛欲绝。
殊不知那东昌侯被气得快要中风。
他揉皱信纸,脸上闪过不明意味的笑。
官差突然推门而入,“大人不好了,二虎悬梁自尽了!”
谁料马桧却淡然自若,他随手把纸团扔到角落,翻了个白眼,“让他使劲吊,吊死我也没有钱给他发俸禄。”
“啊?”官差摸摸后脑勺,不禁暗自撇嘴,“他说他娘卧病在床急需银两看病呢。”
马桧陡然站起身,八字胡一颤一颤地怒骂道:“放他娘的狗屁,他娘十年前就死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狗东西是想拿着俸禄去赌庄潇洒。
官差见露了馅,嘿嘿一笑退了出去,“大人您忙,属下就不打扰了。”
“滚!”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嘴边扯起扭曲的笑,“等一下,带人去搜山,寻东昌侯之女。”
官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搜山?搜哪座山?”
盘龙镇有那么多山,就凭府衙里这十几个人得搜到猴年马月?
“当然是盘龙山。”马桧又拿出不知从何处掏出的胡瓜,呱唧呱唧地啃了起来。
“现在就去?”官差有些不情愿,他午膳还没用过呢。
“废话!要马不停蹄地去!”语气太激烈,导致嘴里喷出一块胡瓜到书案上,马桧捡起来又送入口中。
官差连忙应声退下,又搜山又搜山!搜了那么久的山,不还是连一个女童都没有寻到。
他叹气,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官服,又自嘲一笑。
一声尖啸惊起客栈旁边竹林中的飞鸟。
音云无奈,只得卷了手帕塞进女童口中,堵住了那尖锐刺耳的哭喊。
威胁道:“你若再叫,今天可就没饭吃了。”
女童胡乱蹬着腿,呜呜的发出沉闷的哭泣声,她眼中的恐惧逐渐变成怨毒,恨不得咬下眼前人的一块肉。
见那双眼睛实在可怖,音云又用手帕蒙住了她的眼珠,在脑后打了个结。
萧芜华早已出了房间,靠在走廊栏杆处,眺望着远方。
“独自莫凭栏啊殿下。”阎无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凑近耳边轻声细语。
耳尖传来的酥麻让她猛然瑟缩肩膀,后退几步,离栏杆远了些。
“你做什么!”萧芜华用力捏着耳垂,试图驱逐不适感。
阎无极挠了挠脸颊,眼神飘忽,“被那孩子吵得要死,便出来看看。”
“你贸然把她抓来,她当然会害怕。”萧芜华不满的责备她,现在倒知道吵了,早干什么去了。
阎无极想到一个好法子,“不如把她扔到柴房,否则入了夜会更吵。”
“你才应该去柴房。”萧芜华瞪了她一眼。
她摇头,劝慰道:“殿下可不要因为她年纪小便心疼,这孩子可是查逸飞的女儿,且不说本性如何,就凭她是那夫妇二人老来得子,脾气秉性也早就被宠坏了。”
如果查逸飞真的被牵扯进‘蛟神’一案,那么这孩子必然也是不能留的。
不然日后必成祸患。
她相信殿下懂得这道理,剩下的不用自己多说。
萧芜华沉吟半晌,而后点了点头,“我懂得。”
都说祸不及妻儿,可她们既然受了惠,就不能全身而退。
“殿下聪慧。”阎无极微微俯身,使双肘撑在大半人高的栏杆上,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
她自幼在宫中长大,什么腌臜事没见过,若论心狠,阎无极自知比不过她。
只是她更优柔寡断些,待想通了道理,自会快刀斩乱麻。
“主公!”
这尖锐的嗓音令萧芜华十分不适,她默默地离阎无极远了一些。
穆延眼力极好,从院外便看见了立在栏杆处的人。
他甚至懒得走楼梯,借了院中几根立柱的力,轻飘飘的从栏杆上跃进。
“主公,明日申时,献祭新娘。”
“可查清那女童是哪的人。”阎无极懒得看他一眼。
“隔壁灵沛县,但是主公不用派人去寻她爹娘,因为这女童是被卖来的,您猜卖了多少银子?”
阎无极直起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五两银子,噗哈哈哈哈哈,就卖了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