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华抬起朦胧泪眼,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差点让阎无极跟着掉下泪来。
“若宁,有哪里不舒服唔…”
藕臂环上她后颈,萧芜华覆唇而上,将那未说出话堵在了口中。
阎无极瞬间了然,顺从的启唇让迫不及待的香舌闯了进来。
扶住细腰的手掌缓缓向下,倏然用了几分力。
“嗯…”萧芜华轻蹙黛眉,喉间溢出一声娇喘,双臂愈发收紧,舌尖恨不得伸进那人喉中。
阎无极眼眸微张,餍足地看着近在咫尺颤抖不已的湿润眼睫。
原来若宁会哭,是心中对自己的万般不舍和担忧。
原来被除了亲人以外的惦念,是那么让人欢喜又酸涩。
原来和心爱之人分开是那么痛苦,哪怕她们只是短暂的离别……
不知过了多久,麻木的双唇丁舌才被放开,阎无极垂眸盯着同样红肿的嫣唇,“待百越事了,我会去向陛下请旨,做你的驸马。”
萧芜华摇头,指尖轻揉着被自己蹂躏的菱唇,“我要嫁于你为妻。”
阎家只有她一个女儿,该留在身边承欢才是。父皇母后事务繁忙,又有兄长在旁,就算她嫁出去也无碍的。
况且阎温叔父家就在汴京,她回宫探望父皇母后也十分便利。
所以,她嫁给她最合适不过。
“殿下真的要嫁给我?”阎无极张口含住微凉指尖。
萧芜华指尖拨着柔嫩香舌,语气缠绵:“难道你不想娶我吗?”
贝齿轻咬指尖,无声回答了她。
“喵~”
方才还哭鼻子的可人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松开身前人,转身朝鹅卵石小路尽头望去。
“喵~喵~”
只见陈斯思用软布包裹着刚吃完羊奶的狸奴,面带歉意地缓步而来,“小仪一直叫唤,想必是看见殿下才肯罢休,故而老奴斗胆来找殿下和阎大人。”
萧芜华接过小仪,轻挠小家伙的头顶和下巴,它舒适的眯起双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阎无极撇嘴,“长得那么黑,真是难为殿下能找到它的脑袋。”
“喵~”它不满的叫唤着。
“我们小仪明明那么可爱,对不对?”萧芜华心思全在怀中狸奴身上,全然没听出来那人吃味的语气。
阎无极伸手提起它的后颈,毫不客气地扔到陈斯思怀中,不悦道:“狸奴昼伏夜出,若不趁小调教好,以后公主府可有的你们忙活,还不带它回去睡觉。”
“喵~哇~”狸奴扑腾着四条腿,不愿离开温热的怀抱。
萧芜华无声叹息,“带它下去吧。”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陪它。
现下要紧的是多陪陪另一个小仪。
陈斯思应声带着小仪离开花园。
萧芜华转身,环住纤细腰身,埋首在她颈侧,轻嗅深沉檀香,娇嗔道:“小仪可是你送给我的,怎么还吃起它的味了。”
她冷哼:“悔不当初。”为了聘这只小狸奴,可是足足花了自己五十两外加一幅画,那袁计才肯将狸奴给她。
本意是让若宁有个玩伴,谁料却成了…
“好了,送你个东西。”萧芜华放开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暖得温热的玉佩。
灯笼烛光下,白玉佩散发着油润光泽。
“这是什么。”阎无极接过。
“平安扣,”萧芜华温声道:“是被高僧开过光的平安扣。”保你定会平安归来。
阎无极愉悦地笑起来,略微垂首在美人侧颊上轻轻烙下一吻,“谢若宁…殿下。”
“来,我帮你挂好,高僧说这平安扣定要和肌肤相接触,方能与你心意相通。”
她细心的将红绳系在阎无极的后颈,趁着它还有余温,把它放入衣领中,手指不经意触到平滑肌肤,如被烈焰灼烫。
“殿下,江梅万宝和芝兰的事就交给你了。”
盘龙镇无人认领的女童全部被她们带回了安乐堂,但却不知阿照和许红郦的女儿在不在其中。
萧芜华点头,为她理好衣襟,“放心,可芝兰到底取了许红郦两人性命,她……”
也是个可怜人。
“殿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犯了大律便要承担后果,这点我想芝兰会明白的。”
“好。”
阎无极又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她,“这是刘源光一直寻找的双鹤携珠佩样式,希望殿下在京中能打听一二。”
萧芜华展开纸,只看了一眼便道:“不用打听,它是东方默的随身玉佩,乃二十年前先皇赏赐,那时东方默还只是一个长史。”
“原来殿下知道。”阎无极挑眉,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拿给她辨别。
“我也是听母后说的,因为这玉佩是父皇为先皇打造的,却被赏赐给了臣子,父皇还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
那刘源光为何要为东方默寻这块玉佩呢,难道……
阎无极敛眸,不再去想他们,轻笑一声道:“安乐堂已经步入正轨,想来日后有殿下可忙的了。”
这样也好,省着她待在汴京无趣。
“可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但不知你愿不愿意。”
萧芜华语有不忍,当时自己一心想借阎无极的残暴名声来助力安乐堂,可现在却不想再利用她……
正如陈斯思所说,安乐堂一旦入了世人眼中,抛弃幼女的人只会更加心安理得。
届时就是安乐堂扩建的再大,也盛不下人性的恶劣肮脏。
阎无极倒是十分坦然,“殿下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不过,作为报酬,临启程前能否听殿下为我弹奏一曲?”
安乐堂,女儿童,安安乐乐上学堂;无父无母可怜童,有吃有喝安乐堂。
大街小巷忽的传起来这句歌谣,四五孩童不知听了谁的吩咐,一路从城西唱到城东。
起初百姓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官府贴了告示,他们才知城南溪苑真的建了一个安乐堂。
还是当今公主所建,但只收留无父无母的女童。
当天深夜,便有数名尚在襁褓中的女童被遗弃在安乐堂门前。
而翌日,那城中必经之路的善慈牌坊上挂满了人。
百姓窃窃私语,不知是何意。
卓峰双臂环胸靠在柱子上,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他们将亲生女儿遗弃在安乐堂,故而阎大人有命,要把他们活活吊死在善慈牌坊之上,不能坏了安乐堂只收留无父无母女童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