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即安这么大反应,陆致南冷淡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疑惑。
“跟我回去。”他声音淡淡。
海洲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有了上次机场的事情,陆致南不敢再放任沈即安一个人出行,这次他亲自来了。
“不要。”
沈即安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抗拒。
回去干嘛,当电灯泡吗?她才不要回去看他和秦瑟恩爱呢,现在这样挺好的。
陆致南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没想到沈即安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不要?”
男人低沉着声音重复着女孩的话,尾音带着他特有的磁性。
沈即安用力点点头。
“我自己真的可以的。不过……你跟秦瑟订婚的时候我就不去捧场了。”
说到这里,沈即安的鼻头忽然有些发酸。
她以为,她已经快要走出来了,可今天见到男人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忘,是深埋。
深埋在心里的那份星星之火,在今天见到男人之后彻底变成了燎原之势。
此时男人的脸已经阴沉到极致了。
他什么时候说要跟秦瑟订婚了?
电光火石间,陆致南想起了那次秦家买的头条。
那次,她一定是看到了,才误会了什么。
“我和秦瑟,没有什么。”
陆致南盯着沈即安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解释。
下意识的解释完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这个?
“那你喉结上的咬痕总是秦瑟弄的了吧,就算你俩没订婚,那……那也是在谈恋爱。”
沈即安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咬痕?
陆致南下意识的摸了摸喉结。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那晚在车上,沈即安伏在他身上用嘴巴含住他喉结的事情。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的耳尖无声无息爬上一缕霞红。
别过头,他干咳了几声,正襟危坐。
“那个,是我自己弄的,林绎可以作证。”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撒谎。
“啊?”
站在一旁吃瓜的林绎忽然被点名。
那个吻痕明明是沈小姐自己弄的,当时他就在现场,从后视镜能看到……
“啊对!”林绎及时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附和着总裁的话。
“是这样,总裁那几天嗓子不舒服,我就给弄了个偏方,那个根本不是什么吻痕。”
林绎满口胡邹。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帮总裁圆谎。
不是秦瑟弄的?
沈即安的心里莫名的松快。
“跟我走。”
陆致南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伸手去拉女孩的手腕。
“唉,等等,这里真的挺安全的。”
沈即安想做最后的挣扎。
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直都好好的。
视线交错,空气中隐隐擦出火药味。
见两个人僵持住,林绎适时开口,
“沈小姐,其实您来海洲的第一天就已经被盯上了,要不是总裁一直派我盯着,您已经……”
“林绎。”
陆致南幽深的眸子扫林绎一眼,示意他话说的有点多了。
这下,换沈即安沉默了。
她一直以为是那群人没再继续盯着她,没想到是陆致南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
想象自己刚刚跟他对着干的样子,沈即安心里隐隐的愧疚。
“跟我走吗?”
陆致南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衣褶,眉眼间像有繁星在眼中闪烁。
“好。”沈即安说着。
直到踏上回骞城的飞机,沈即安才相信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身侧的男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根根浓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方形成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个极完美的弧度。
沈即安发誓,陆致南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不知不觉间,她伸出了手指,慢慢靠近男人鼻梁的最高点。
指尖轻落,缓缓点在男人的鼻梁上,触感坚硬,指尖生温。
此时,男人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
沈即安怔住,四目相对,她仿佛在一瞬间她掉入了男人幽深的眼眸里,任凭目光将她吞并。
“摸够了吗?”
男人低垂着眼,眸光沉沉。
“啊?额……”沈即安快速收回手。
她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那……那个,你鼻梁上有……有虫子!我帮你弄掉了。”
她一撒谎就脸红,现在整个脸已经染上了玫瑰色。
“呵。”
男人勾着唇冷笑,心里想这理由可真够蹩脚的。
见男人的头转向一边,沈即安咬了咬唇,也默默的转向一旁。
飞机上的温度很舒适,机舱里安安静静的,沈即安有些犯困。
睡前,她特意把头偏向了另外一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我们的飞机预计将于三十分钟后抵达骞城机场……”
不知过了多久,沈即安在空姐温柔的播报声中缓缓睁开眼睛。
“嘶——”
她揉了揉稍显僵硬的脖子,揉着揉着,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怎么感觉她睡着前脖子是朝另一边歪的呢?
她缓缓直起头,僵硬的转头,看到了陆致南阴沉的脸。
她靠他身上睡着了……
沈即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没事没事,她是无心的,无心者无罪!
沈即安赶紧往另一侧撺了撺身体,然后狠狠咽了几下口水,假装无事发生。
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一旁的陆致南忽然开口。
“睡的香吗?”他咬着后牙。
“啊?哈哈,一般吧。”沈即安打着马虎眼。
身旁一阵窸窣,下一秒,一件衣服飞了过来,沈即安定睛一看,是陆致南的西装外套。
“谢谢啊,不用了。”
她不冷。
说完之后,她感觉身旁的气压更低了,余光扫过,陆致南眼神阴沉的像是要在她身上戳一百零八个窟窿。
不至于吧,她也不是故意的,沈即安心中腹诽。
男人盯着西装上的某一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沈即安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那西装外套从肩膀到胸口的位置,亮晶晶的湿了一大片。
那是她睡觉就的口水。
真要命!她都干了些什么!简直没脸见人!
难怪陆致南的脸色这么黑……
下了飞机后,沈即安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后,直到见到林绎,她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车上,她和陆致南两个人搁了十万八千里,她一手拿着自己的行李,一手拿着那件沾染过她口水的外套。
陆致南照例在跟林绎谈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沈即安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是属于一乘坐交通工具就犯困的体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如此。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以后再干出什么离谱的事,从机场到陆致南的别墅这段车程,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