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年头生态环境好,不光山里动物多,河里的生物量也很丰盛。
这河蚌就是一种。
这玩意小的时候,主要怕鸭子或者水蛭,可只要长大了,基本没什么天敌。
水里的生物,没几个能啃动它的壳。
对于人来说,这玩意吃起来很麻烦,肉又不多,以至于连人都不愿意吃。
因为缺少天敌,这也就直接导致河蚌泛滥。
河蚌的地位,可谓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
可这在陈东眼里,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河蚌的壳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还有一些镁锌等微量元素。
而红薯地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钙!
这简直是运气爆棚啊!
陈东越挖越来劲,几乎每一锹都能带出来一个河蚌。
而陈东又发现一个更为惊喜的事儿。
酸臭的烂泥中,包裹着不少贝类,从小的田螺,到钉状的莲花海狮螺。
虽然都是残缺不全的死螺,可胜在数量大!
这淤泥有大用处!
陈东在河边挖了两担子河沙,又挑着两筐淤泥回了家。
现在这只能叫原材料,必须经过二次加工。
陈东挖出一个深坑,把所有河沙都倾倒在里面,再往里丢进去几块滚烫的火炭。
烤河沙只能小火慢烤,先蒸发掉其中的水汽,使其质地更为松软。
而淤泥在是掺上水以后大火翻炒,这主要是去除其中的粘性,更好地释放泥土中的无机元素。
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正好,趁着这时候,陈东开始处理河蚌。
处理河蚌并不需要用蛮力,直接丢在炭火里就好。
温度渐渐升高,河蚌的壳子劈啪作响,各个张开了嘴。
陈东赶紧进屋取了点盐面,朝着上面轻轻一撒,再等上几分钟就能吃了!
陈东把全家都喊了出来,用筷子夹起一条放在嘴里。
淡淡的河鲜味儿瞬间充斥口腔。
野生的河蚌和家养的比不了,本来也没多少肉,再加上火烤,每个蚌里最多剩下一两肉。
反正陈东又不打算用这东西充饥,解解馋就算了。
过足了嘴瘾,再暖暖和和睡一觉!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转天。
火坑里的火已经熄灭,河沙从淡黄色变成土黄色,而黑泥也从膏状变成了松散状。
成了!
陈东把烧好的蚌壳放在石臼里,一下下捣成粉末。
几十只成年蚌,一共出了半斤粉末。
做好一切准备,陈东便的挑着担子上了山。
河沙确实有很好的透气性,可缺点也很明显。
因为透气性太好,导致其失去了锁水能力,浇下去的水全部跑掉。
陈东只能把土壤做二次改良。
最下面层,完全用黑土,当做是锁水层,再上面才是河沙。
河沙约摸着五十公分,更高的沙土层可以给红薯根茎的延伸留下充足的空间。
而加工好的淤泥,则均匀地撒在四周,权当是粗肥料使用。
做完这些,陈东才小心翼翼地把稚嫩的地瓜苗栽进去,又把之前做好的玻璃罩盖上。
如今,陈东不但有了生态园,还有了两大农作物的培育箱。
只要一切顺利,肯定不会挨饿。
……
这几天的气温又连续攀升,气温明显不正常。
阳光房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就算蓄水池源源不断地蒸发水分,也挡住烈日的高温。
大灾之年的端倪已经开始显现。
陈东刚刚松了一口气,又马上提了起来。
种地讲究的是个平衡,该有的东西不能少,可该少的东西也不能多。
虽说麦子和地瓜都属于光照性植物,可也不能太足了!
当务之急,是要做一套阳光控制设备。
这东西听着高科技,其实就是窗帘原理。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夏天,随便去采一些灯芯草,做成草帘子,这问题就解决了。
可现在刚刚初春,草木还没生长出来。
所以只能另寻他法。
思索片刻,陈东决定上山。
这山就是个宝藏!
山上有不少野葡萄,这就是陈东要找的东西。
野葡萄也是藤本植物,但藤蔓要比养殖葡萄细很多。
可野生的东西常年经受风霜雨雪,其韧性与结实程度不是人工养殖能比的。
好在陈东有一把极其锋利的锯子,看准了直接从根部开始割。
即便这已经属于枯藤,但依然结实。
陈东取下了五个弯弯扭扭的藤,总长度差不多有二十几米。
陈东带着枯藤下了山,放在锅里大火煮开,随即调成小火慢慢闷着。
约摸着两个小时后,枯藤在热水中渐渐舒展,粗壮的纤维重新变软。
出锅!
有了原材料,陈东就不愁手艺的问题。
老太太搓麻绳的手艺是一绝,只需要把所有纤维捋直,再按照搓麻绳的原理,把每一根纤维重新组合。
没编成一根绳子,陈东就往上抹上一层盐面,能更有效地去处水分。
藤蔓编成的绳子以“井”字形穿插在一起。
如此一来,便是由点成面,把所有分散的独立单位穿插在一起。
第一张藤蔓席编好,陈东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阳光房,借着梯子爬到顶棚上面。
陈东先在顶棚横插了几根木棍,再把编制好的藤蔓,工整地铺在阳光房上。
保险起见,陈东又在阳光房的顶棚上,围了四根木檩条,免得藤蔓席脱落。
藤蔓席的尾端挂上一根麻绳,再把麻绳绕过绳子。
如此一来,陈东只需要拉动绳子,就能控制藤蔓席的走向。
不过,这种席子只能暂时应急。
一旦长时间暴晒,肯定会面临开裂。
所以还需要对材料再改良!
天气越来越热,好像跨过春天直接到了夏天。
吴家沟的苗子和村民一样,完全瘫在地里,没有丝毫的精气神。
队长急得团团转,怎么也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刘青天现在把所有政策都给了陈东,现在队上一团糟,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际,知青队的队长,一脸怒气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