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对慕容垂,见对方长槊一抖,槊尖寒芒闪烁,如毒蛇吐信般刺来,枪缨随之狂舞。
刘秀眼神一凛,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手中长枪顺势沿着长槊杆身缠绕而上,试图绞住慕容垂手腕。
慕容垂冷哼一声,猛地抽回长槊,槊身抡起,带起一阵呼啸狂风,仿若蛟龙出海,狠狠砸向刘秀。
刘秀不敢硬接,脚尖轻点,借力向后跃出数丈,落地瞬间,长枪一抖,枪尖在空中划出数道寒光,直逼慕容垂咽喉。
二人你来我往,身影在灵力光芒与尘土间快速穿梭,一时间难解难分。
冯异对慕容恪,慕容恪马刀一横,刀身泛起清冷光芒,率先发起攻击,一道凌厉刀光如闪电般劈向冯异。
冯异神色冷峻,长刀一抖,剑鸣铮铮,化作一道流光迎上,“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慕容恪紧接着反手一刀,刀风呼啸,冯异侧身一闪,避开锋芒,手中长刀施展精妙刀招,刀影纷飞,直刺慕容恪周身要害。
慕容恪不慌不忙,马刀舞动,密不透风,将刀影一一挡下,二人斗得昏天黑地,脚下土地被踏出一个个深坑。
马武与铫期联手对抗慕容儁和慕容德,慕容儁长戟一挥,戟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带着千钧之力刺向马武。
马武毫不畏惧,双手紧握长戟,大吼一声,仿若雷公震怒,用力一挡,“当”的一声,震得手臂发麻。
慕容德长枪一抖,枪尖闪烁寒光,从旁协助,直刺铫期。
铫期眼疾手快,长戟一横,挡下这一击,戟身被枪尖划过,发出“滋滋”声响。
慕容儁见状,长戟抡起,砸向二人,马武与铫期背靠背,挥舞长戟,将砸来的长戟挡开。
随后合力反击,战场灵力光芒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局势愈发胶着,胜负难料。
一时间,双方守护灵与主人相互配合,再度陷入白热化激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山谷震荡,风云变色。
…
双方从黑夜打到天亮,战场之上硝烟弥漫,血腥之气浓重得化不开。
刘言卿孤身一人伫立其间,他身形摇晃,疲惫不堪,衣衫早已破碎不堪,被鲜血浸透黏在身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刘言卿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布满血丝,目光扫过四周。
定了定神后,他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步蹒跚地走向对方。
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身后的血泥地里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脚印。
待走到近前,刘言卿强撑着站直身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曾与他激战整晚的对手。
哑着嗓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声音干涩、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仿佛只要知道这个名字。
对方此时也已身负重伤,瘫倒在地,靠着手中长戟才勉强撑起半个身子。
听到刘言卿的发问,他吃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沾满鲜血却依旧透着冷峻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似是嘲讽,又似是对刘言卿这份执着的认可,过了片刻,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慕容麟…”
刘言卿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死死地锁住这个名字,心中默念几遍,仿佛要将它刻进骨子里。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目带疑惑与愤懑,冲慕容麟质问道:“为什么想着攻击我们?”
慕容麟呸了一口,血水混着唾沫溅在地上,脸上满是鄙夷与不屑:“少假惺惺了,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矿匪,要杀要剐一句话,别磨蹭!”
慕容麟边说边用手撑着长戟,试图让自己坐得更直些,尽管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一股硬气。
刘言卿一听,心头猛地一震。
刹那间,就明白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赶忙连连摆手。
急切地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绝非矿匪,我们来自紫霄街。”
刘言卿微微一顿,上前一步,神色诚恳,目光坦荡地直视慕容麟,又补充道,“认识一下我叫刘言卿,是紫霄街新上任的镇魂将,守护一方安宁是我的职责,我们又怎会是你口中无恶不作的恶人?”
说着,刘言卿见慕容麟伤势颇重,半躺在地,便动了恻隐之心。
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要伸手搀扶,却不想慕容麟目光一凛,恶狠狠地瞪了回来,刘言卿无奈,只能停在原地。
慕容麟冷哼一声,那声音从鼻腔中挤出,满是怀疑与不屑:“哼,谁信你的鬼话!紫霄街?空口无凭,有何为证?”
说话间,慕容麟的目光如炬,紧紧地、警惕地盯着刘言卿的一举一动。
手中的长戟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微微颤动着,仿佛只要刘言卿稍有异样,便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挥戟相向。
刘言卿见状,赶忙抬起左手,在戒上轻轻一抹,一道微光闪过,从中取出一条将军链。
那链牌正面,苍劲有力地刻着“紫霄”二字,周围环绕着古朴而奇异的纹路。
像是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灵力光泽,在这晨光熹微的战场上,显得格外醒目。
刘言卿双手捧着将军链,递向慕容麟,语气笃定又带着几分期待:“这是我的将军链,乃紫霄街镇魂将的身份象征,你瞧瞧,这下总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慕容麟的目光一下子被将军链吸引,死死地盯着,脸上原本的坚定逐渐松动,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慕容麟心中暗自思忖:这链牌看起来做工精细,灵力波动也真切可感,实在不像是假的。
如此看来,今日这场苦战,难道真的是因为一场误会而起?想到这儿,慕容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与悔恨,握着长戟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刘言卿敏锐地捕捉到慕容麟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他心下微微一动,明白对方心中的。的坚冰已开始有了裂缝。
当下,刘言卿神色一缓,嘴角扬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真诚说道:“慕容兄,今日这一场激战,可谓惊心动魄。”
“你我双方都杀得昏天黑地,到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虽说过程惨烈,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既已如此,咱们不妨抛开成见,重新认识一下吧。”
慕容麟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对这场惨烈误会的懊悔,又有对刘言卿不计前嫌的动容。
慕容麟咬了咬牙,双手紧握长戟,试图凭借这股支撑力站起身来。
双腿却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每挪动一分,伤口处便如刀割般剧痛,身子止不住地摇晃,眼看就要再次栽倒在地。
刘言卿一直留意着慕容麟的动作,见状不假思索地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欲搀扶他。
慕容麟心下一惊,多年行走江湖养成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刘言卿的手。
胳膊刚猛地一甩,却瞬间牵动了身上多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从各处传来,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刘言卿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目光关切又带着几分理解,轻声说道:“慕容兄,莫要强撑了。”
慕容麟望着刘言卿真诚的双眼,心中一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了戒备,接受了刘言卿的帮扶,借力稳住了身形。
慕容麟犹如风中残烛般借力稳住身形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他望向刘言卿,那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略带沙哑却满是诚恳:“刘兄,多谢了。”
“今日这一遭,犹如当头一棒,是我们莽撞,错怪好人。”说着,慕容麟的眼眶微微泛红,犹如两颗熟透的樱桃,满心自责。
“刘兄,你这份胸襟,恰似那广袤无垠的大海,我慕容麟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日这场混战,我等本如那被激怒的雄狮,满心愤恨,只当你们是十恶不赦之徒,如今看来,倒是我狭隘如那井底之蛙了。”
说罢,慕容麟拱手行了个半礼,那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算是表达歉意。
刘言卿见状,急忙拱手还礼,并一脸郑重地回应道:“慕容兄实在是太客气啦!”
“这件事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误会罢了!”
“如今既然已经解释清楚,那它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飘散而去,无需再挂怀于心啊!”
慕容麟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认同与坚定。
慕容麟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仿若两口幽邃的古井,缓缓转向远方。
一时间,眼神似是穿透了眼前的荒芜,跨越了时空界限,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浮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回忆的漩涡之中。
只听见慕容麟轻声呢喃,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飘出,带着几分怅惘:“我们兄弟几人,皆是出自那燕云山庄。”
“想当年,庄中豪杰辈出,行侠仗义,声名远扬,好不热闹。”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山庄早些年遭奸人恶意复仇,一场腥风血雨过后,诺大的山庄就此灰飞烟灭。”
“我与兄弟们侥幸存活,却没了安身之所,只能在这冥界四处漂泊。”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从未忘却山庄的训诫,始终坚守着惩恶扬善的道义,不敢有半分懈怠。”
慕容麟顿了顿,微微仰头,似是在平复情绪,接着说道:“前些时日,偶然听闻有人提及,这云台街周遭山洞出现了一伙穷凶极恶的矿匪。”
“他们在此地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手段残忍至极,竟将周围无辜百姓强行掳来挖矿,百姓们苦不堪言。”
“我等一听,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其他,当即马不停蹄地便赶了过来。满心想着解救百姓于水火,惩处那帮恶徒。可谁曾料到…”
说到此处,慕容麟的话语声逐渐低沉下去,仿若被沉重的巨石碾碎,其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深深的自责之情,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尽显内心的煎熬。
刘言卿见慕容麟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之中,心中满是不忍,上前一步,真诚地看着慕容麟的眼睛,说道:“慕容兄,今日这一场苦战,让我深知你和兄弟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心怀侠义。”
“如今你燕云山庄已不复存在,你一人带着兄弟们的遗志在这冥界漂泊,太过艰难。”
“要不跟着我们吧,我紫霄街虽不算什么大势力,却也有一众志同道合之友,大家平日里一同习武练艺,探讨冥界见闻,遇到不平之事便能携手而出。。”
慕容麟听着刘言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低头沉思片刻,似在权衡利弊。
这冥界漂泊的日子,他受够了孤苦无依,四处碰壁,可心中又顾虑重重,怕给刘言卿他们添麻烦。
刘言卿看出他的犹豫,又接着劝道:“慕容兄,你莫要多想,我知晓你顾忌什么但你想想,若我们联手,在冥界中闯出一番名堂有何不可。”
慕容麟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坚定,他紧握刘言卿的手,说道:“刘兄,承蒙你如此厚爱,看得起我慕容麟,我若再推辞,便是矫情了。”
“好,往后我便跟定你,与你一同闯荡这冥界。”
刘言卿面露喜色,用力回握:“太好了,慕容兄!有你们相助,往后的路,咱们必定能披荆斩棘。”
慕容麟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那里,一缕微弱却逐渐明亮起来的曙光正悄然穿透云层,洒向大地。
慕容麟静静地凝视着这缕曙光,仿佛能从中汲取到无尽的勇气和力量一般。
慕容麟深吸一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纷乱如麻的思绪。然后,慕容麟转过头,指向远方,轻声开口道:“言卿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兄弟,你看那边躺着的是我的大哥慕容麒。”
“而这边,则是我的三弟慕容骆和四弟慕容骊。”
随后刘言卿也缓缓躺倒在地上,与慕容恪并肩而卧。
两人望着湛蓝却又透着几分悲凉的天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他们破碎的衣衫。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日光逐渐变得温暖而柔和,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试图抚平这片土地上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