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嗯。奇怪的黏液寄生虫跑到我的队友和导师身体里,这情况似乎…… 不太妙。现在就只有本特利和我醒着。他、奥维尔、诺拉,还有 —— 快速确认一下 —— 我,我们身上都没有寄生虫。要是其他人身上有寄生虫,那它们肯定是没有灵魂的。
还是别想这些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我能感知到的队友体内的寄生虫。我不确定能不能用灵魂之力杀死它们。按道理我很可能做得到,它们的力量很弱小,正常情况下我有十足的把握。但如果我的能力必须通过接触才能施展,而寄生虫在人体内,那我触碰宿主,算不算接触到了寄生虫呢?可能算,也可能不算。除此之外,在寄生虫还在宿主体内的时候就杀了它,真的是个好主意吗?体内留着寄生虫的尸体,难道会比留着寄生虫本身更好吗?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小黏液团有我拳头那么大,要是留在身体里,可不是什么小事。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吧?我对寄生虫、生物学之类的东西了解甚少…… 这就意味着我可能得叫醒那位生物魔法师。
“呃,维塔?” 本特利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轻声回应他,“不过佩内和雷穆斯身体里有几只个头不小的寄生虫。”
他瞪大了眼睛,可怜的家伙看起来完全被吓坏了。
“哦,我的天呐,维塔,我…… 我很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我……”
“嘿,嘿!听着,没事的,本特利。” 我安慰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白天我指给雷穆斯看的时候,他都看不见。你没事的。我们这就叫醒佩内洛普,看看她能不能处理。好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本特利严肃地点点头,情绪稍有缓和,但显然还是很担心。我试着冲他笑笑,想让他心情好点,结果却好像把他吓得更厉害了。算了。只要他醒着在旁边,要是寄生虫让佩内洛普发狂什么的,他还能帮我挡一挡,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我走到佩内洛普的睡袋旁,大声清了清嗓子。佩内洛普毫无反应,睡得正香。我用脚轻轻踢了踢她的睡袋,她这才迷迷糊糊地开始眨眼,慢慢醒过来。
“嘿。” 我轻声对她说道。有那么一会儿,她看起来真的是一头雾水,但紧接着就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想干嘛?” 她厉声问道。
“你怀孕了吗?” 我问。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愤怒、担忧和极度的困惑,我从没在别人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最后质问道。
“怀孕。” 我又说了一遍,努力忍住不笑,“是或者不是。”
“不是!” 她低声吼道。
“好吧,那我觉得你身体里有只寄生虫。”
这话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立刻坐起身,眼里满是极度的恐惧。她犹豫了一下,眼睛微微抽动,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施展法术。
“好吧,你知道它大概在什么位置吗?”
我皱起眉头,集中精力感知。寄生虫在佩内洛普身体里的时候很难确定位置,她自身的灵魂太大了,就像一道屏障。
“我觉得在你身体的上半部分。” 我告诉她,“可能在脖子附近?寄生虫出现在这个位置,感觉挺奇怪的。”
“这…… 确实很奇怪。” 佩内洛普缓缓说道,“好吧,让我扫描一下。”
她呼吸急促。天呐,我真把她吓坏了。这姑娘肯定特别害怕寄生虫。她双手举到脖子处,开始施展法术,慢慢地让法术沿着身体向下、向四周扩散。最后,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检测到。”
“嗯,我还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雷穆斯身体里也有一只,之前我们遇到类似的东西时,大白天的他都看不见。那是个小小的黏液团,半透明的,大概有我拳头那么大。这种黏液状的东西,会不会影响你检测它的法术呢?”
“不会…… 不会的。” 佩内洛普坚持道,“你确定我身体里有东西?可我什么都检测不到啊?”
她看起来真的吓坏了,但我想,这事也没必要撒谎。
“百分之百确定,没错。和我在穴居犬身体里感觉到的是同一种东西。”
她缓缓点了点头。
“就只有我和雷穆斯被感染了吗?其他人没有吧?”
“就我目前能感知到的情况,是的。” 我确认道。
“到目前为止,维塔还从没出过错。” 本特利插话道,声音里充满担忧,“佩内洛普,你可能病得很严重!”
佩内洛普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 嗯,问题就在这儿。我没觉得不舒服。据我所知,我和这趟旅程中的其他时候一样健康。我们应该叫醒雷穆斯,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见解。”
我深吸一口气。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但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是些进化出超强伪装能力,能避开生物魔法探测的生物?自然界是这么运作的吗?唉,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我们不妨把所有人都叫醒。” 我说,“我在睡着之前一直在留意那些寄生虫,它们肯定是在我睡着的那几个小时里钻进去的。这可能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可能它们很聪明。营地可能不安全。”
佩内洛普缓缓点头,恐惧让她全身都僵住了。我向本特利点头示意,他去叫醒奥维尔和雷穆斯,我则去叫诺拉。
“维塔?怎么了?” 我轻轻推醒诺拉时,她低声问道,“我猜要是怪物来袭,可不会有人这么温柔地叫醒我。”
“有寄生虫。” 我回答。她咒骂一声,立刻站起身来。
在本特利的帮助下,我向大家说明了情况。雷穆斯全程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直到最后我特意问他,他才有所反应。
“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做,长官?”
雷穆斯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如果佩内洛普检测不到它们,我们可能需要找个更专业的生物魔法师。” 他缓缓说道,“佩内洛普,留意我们的身体状况。回到天空之城后,我会亲自安排治疗。在此期间,如果有什么严重的情况发生,佩内洛普应该能够检测出来并进行治疗。否则,在没有明显症状的情况下,我们多吃点口粮,向迷雾守望者祈祷,希望它们只是在吸取营养。”
他向佩内洛普点头示意。她稍微放松了一点,也点头回应。
“我们要转移营地吗,长官?”
他哼了一声。
“这由你决定,侦察员。”
我在心里暗自叫苦。如果我不谨慎行事,回到公会后雷穆斯肯定会收拾我,但在这种情况下,怎样才算更安全呢?
“我觉得我们今晚先别转移营地了。” 我说,“接下来的值班时间我会一直醒着,如果再有寄生虫出现,我会察觉的。”
奥维尔和诺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雷穆斯点了点头。
“说得有理。如果你察觉到任何变化,马上告诉我们。”
我点头应允,让大家都回去睡觉。我得等所有人都睡着,这样我就可以享用我的 “战利品” 了。于是我等啊等,等啊等。
然而,佩内洛普根本就睡不着。我朝她那边瞥了一眼。她在假装睡觉,或者至少在努力这么做。但至少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她还是毫无睡意。
我慢慢地、悄悄地起身,走回佩内洛普的睡袋旁,在她旁边坐下。她立刻紧张起来,全身像弹簧一样紧绷着。
“嘿。” 我轻声对她说,“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应,继续假装睡着。好吧,如果她要这么装……
“你知道吗,这让我想起有一次,我认识的一个小孩死了,当时守卫们还挺在意的。” 我轻声低语道,“他的脑袋里有蛆虫。好像是某种虫子在他耳朵里产了一堆卵,对吧?然后慢慢地,那些卵孵化了。这些蛆虫开始啃食他的大脑,有点像你对那些老鼠做的事。我们知道这事儿,但当时就觉得…… 能怎么办呢?我们根本没钱请生物魔法师。那家伙脑袋里有蛆虫,只能自认倒霉。但有个年纪大点儿的孩子发现那些是某种怪物虫子的卵,他把尸体交给守卫,还得到了一笔赏金。我觉得那孩子活着的时候,他可能就知道这事儿,但一直等到他死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分食物给他了。你能想象吗?明知有人的脑袋正被从里到外慢慢啃食,却还决定 ——”
“好了,好了,别说了!” 佩内洛普低声喝道,“我很抱歉打了你。行了吧?这就是你想听的?”
“不是,但还是谢谢你道歉。我只是想确定你没事。我能看出来你其实没睡着。”
“就我所知的各种方法判断,我完全没事。” 她小声回应道。
“但是……?” 我追问。
“但是我很害怕。” 她承认道,“我显然身处危险之中,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且我不想死。”
我点点头。不想死,这目标我完全能理解。这…… 或许是个好时机。
“嗯…… 那我想我该说出来了。其实你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但我希望你能保密。”
佩内洛普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在黑暗中稍微翻了个身,以便更好地看清我。
“你说得对。” 我告诉她,“我碰到的东西就能杀死。对那些体型更小、更弱小的东西效果更好。所以我想…… 我也许能用这能力对付你体内的寄生虫,而且不会伤到你。”
她瞪大了眼睛。不知为何,这似乎让她更害怕了。我是不是搞砸了?
“不。不,维塔,求你别碰我。我会自己处理这件事。”
我皱起眉头。
“你确定?”
她咽了口唾沫。
“非常确定。你可能会杀了我。或者你可能杀了…… 寄生虫,但我还是找不到它。你说它个头很大。如果我找不到它把它取出来,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我们得用正确的方法来解决。你明白吗?”
“我想是吧。呃,你不会是担心我的死亡触碰能力吧,对吧?”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对她来说可不多见。
“嗯,你能碰一下就杀死一个人。我能碰一下就灭掉一个人的整个村子。所以…… 都别碰!”
我眨了眨眼,也回以微笑。哦,谢天谢地。她不在乎我有这能力。这么说,进展还不错?
“要是我感觉到你或者寄生虫有什么异常,我会叫醒你,好吗?你可以放心睡了。”
“谢谢你,维塔。” 她微微点头说道,“我会试试的。”
“哇,居然听到你说谢谢了。” 我笑着调侃她,“你肯定是吓坏了!”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转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 回去站岗吧。” 她喃喃道。
“不客气。” 我轻声回应,起身继续站岗,“要是你改变主意,告诉我一声。”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佩内洛普终于,终于睡着了。可算睡了。我一整天都馋得不行,就想大快朵颐。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吃那个巨大的灵魂,而是像前几晚一样,只吃了几个弱小的灵魂。我太想吃那个大的了,但在 “可能正处于危机之中” 的时候放纵自己,似乎不太明智。我们平安度过了这个夜晚,没有再发生其他意外。接下来的两天,小队一心想着尽快、安全地回到城里。途中又经历了几场战斗和小摩擦,但都没有我们来时遇到的那些危险。
我在心里一直密切留意着雷穆斯和佩内洛普的情况,他们看上去大体还算正常。佩内洛普每小时都会进行扫描,可还是没检测出有什么有害的东西。我不太确定,但那些寄生虫的灵魂似乎在慢慢变强。它们藏在比自身大得多的灵魂里,很难判断,不过我还是向小队指出了这种可能的力量增长情况,并决定继续留意着。雷穆斯和佩内洛普都比平常吃得更多,可这到底是因为身体需要还是出于压力,就连佩内洛普自己也说不清楚。
雷穆斯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不过越接近城市,佩内洛普就越发惊慌失措。我希望她能没事。对于一个经常有计划地拿动物做实验的女孩来说,自己身体里有东西这件事确实把她吓坏了。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检测不到,只能依靠我才能确定那东西的存在,所以才这么害怕吧。对此我倒也不会抱怨太多,毕竟我需要尽可能多的信任呢。
当树木开始变得稀疏,天空之城火山口的边缘映入眼帘时,一股明显的兴奋劲儿在小队中蔓延开来。我们成功了。奥维尔和诺拉欣喜若狂。本特利还是有些奇怪地沉默寡言,但看到这景象也露出了笑容。雷穆斯依旧面无表情,而佩内洛普看起来就像要吓尿了似的。就我而言,我特别期待回家,去见林恩和罗文,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跟他们聊聊我的冒险经历。但我心里又有很大一部分忍不住回望那片丛林,为以后再也不能随处碰到免费的灵魂而感到惋惜。好在我存了不少灵魂,被困在城里的时候也够我慢慢享用了。
…… 我确实有点担心自己太喜欢吃灵魂了,可它们真的太美味了!怪物的灵魂甚至都没有那种让人纠结的存在主义式的烦恼,我吃掉它们也没什么问题,大概吧。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到城门口了。城门为我们打开,迎接这些完成任务归来的猎人。人们纷纷让开道路,让我们插队先回家。这种敬重…… 可比拥有一种额外的感知能力还要让人觉得不真实呢。
说到这个,周围大量的人类灵魂再次以其丰富多样让我吃了一惊。在丛林里,要辨别出一群群相似的怪物一直是个不小的压力,可现在这儿没有成群的怪物了,至少除了城里那些微小得几乎不值得注意的害虫之外是没有了。人类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我们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猎人公会。雷穆斯给我们放了这天剩下的假,然后拉着佩内洛普去找治疗师了。而我只有一个去处:那间小屋。
我把东西放在自己房间后,拿了些吃的,就飞奔到摊位那儿,买了更多食物,又匆忙赶回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很快孩子们就从小屋里涌了出来,拽着我的衣服,争抢着食物,问我当猎人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人牺牲,有没有看到什么厉害的怪物……
接着林恩和罗文出现了,在我那破旧不堪的家门口,骄傲地笑着。但这里就是我的家呀,在和每个孩子都拥抱过后,我一下扑进了他们的怀里,使出我如今已不容小觑的力气紧紧抱住他们。他们弯下腰,也回抱了我。世界仿佛又恢复了正常。
“欢迎回来,维塔。” 林恩说道。
“林恩!罗文!真不敢相信你们都在家!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话该我们说才对,小不点!” 罗文回应道,还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真的在城外活了这么久啊?”
“嗯嗯!” 我肯定地回答,“我可是个很棒的侦察员呢!而且我们队里有个生物魔法师,所以我们能吃怪物肉!可好吃了!”
“感觉你吃的可不只是怪物肉呀。” 林恩小声嘀咕着,脸上带着会意的笑容。
我赶忙点头,指了指下面。她笑了起来,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下到小屋下面的房间里。我终于又和不用对其隐瞒任何事的人在一起了!我可有太多事想和他们聊了!
但首先…… 我拿出了那个这三天来一直让我垂涎欲滴的巨大无比的超级灵魂。林恩和罗文什么都看不到,可当我拿着这个只有我能触碰的东西时,他们都静静地看着我的手。
“林恩!” 我咧嘴笑着说,“快说说我现在是不是感觉厉害多了!”
我一口把它吞了下去。这个巨大的、带着泥土气息且有着奇妙韵律的灵魂,在朝着我的胃滑落的过程中,对我的感官来说就像一场交响乐。然而,有个东西先一步等着它了,把它撕开,像吸食灵魂意大利面一样把它吞了下去,让我浑身充满了美妙又强大的力量。
吃完这个巨大的怪物灵魂后,我心满意足地长舒了一口气。我感觉…… 棒极了。就好像整个身体都变轻了似的。林恩的眼睛瞪得像碟子一样大。
“姑娘,你到底吃了什么玩意儿啊???” 她惊讶地问道。
“变异穴居犬的灵魂。” 我得意洋洋地回答,又拿出一个小点儿的灵魂当甜点。啊,太美味了!“它可比咱们这小屋还大呢!”
“维塔,你这下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姑娘。” 林恩说,“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快速对比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我还是远远比不上你厉害呀。”
“没错,维塔,不过我拥有我的能力可比你久多了,而且我几乎每天都在挑战极限呢。我得承认,我挺羡慕你能这样一下子进步这么大的。”
我咧嘴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劲儿。在那些可能会被圣殿骑士砍头的能力里,我的能力可是最酷的!
“而且味道还超级棒呢!”
罗文捂住了脸,林恩则哈哈大笑起来,又一把抱住了我。
“你这个小傻瓜!别显摆了!”
“哦!” 从拥抱中挣脱出来喘口气的时候,我说道,“我还第一次见到金属了呢!雷穆斯有一把金属剑!”
“是吗?” 她调皮地笑着说,“哎呀!”
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她不会是想……
“呃,林恩,求你别打我老板的主意呀。我觉得他会揍你的。”
“这听起来像个挑战呢!” 她大笑着说,看着我越来越着急的样子觉得特别有意思。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跟他们讲了越来越多我的冒险经历。我滔滔不绝地说着爆炸器官能卖多少钱,我在战斗中是怎么不得不使用灵魂抽取能力的,雷穆斯疯狂屠杀穴居犬的事,还有他们为了处理寄生虫去找治疗师的情况。随着我把冒险经历的每一个细节都讲出来,他们听得全神贯注,还和我一起推搡、拥抱、欢笑。我答应明天把我的报酬拿回来,这样我们三个人就能商量出一个合适的金额,好让那些暴徒满意。
罗文在圣殿骑士那儿找了份工作,不过他对此守口如瓶。显然他不能透露太多,而且似乎也确实没太多可说的。目前他和林恩都在努力当个乖乖的手下,好更出其不意地对付破碎之龙帮。我让他们俩都保证一定要注意安全,还叮嘱了两遍呢。
渐渐地,几个小时过去了,下一个岛屿开始从头顶上方慢慢靠近。我得回猎人公会了。和家人告别后,我一路跑回了公会。在外面停了一下,等着。
我到处都感觉不到雷穆斯的存在,不过佩内洛普在我们的房间里,她体内的寄生虫还在呢。真奇怪。我上楼后,发现她难得地坐在床上,而不是在书桌前。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雷穆斯呢?”
“他坚持要找的那个治疗师,还要再过几天才能给我们看病呢。” 她闷闷不乐地说,“他命令我在你回来之前待在这儿,然后跟着你,这样你就能‘监测我的状况’,直到有别的生物魔法师能给我检查。”
“哦。” 我低声应道,“嗯,呃…… 我觉得这样也行吧。明天要是能有人帮我搬食物就好了。”
“食物?” 她疑惑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告诉她,迅速确认了周围没人后接着说,“还是不想试试让我用死亡触碰能力做个实验吗?”
“我永远都不会同意做‘死亡触碰实验’的,维塔。” 她坚决地说,“求你别碰我。”
我点点头,脱掉大部分衣服,然后跳到自己的床上。我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 太好了!罗斯科在那儿呢,安然无恙。我一下子扑到它身上,紧紧地抱住它。佩内洛普甚至都没笑话我。
我坐起身,把罗斯科抱到腿上,一边抚摸着它,一边看着我这位忧心忡忡的队友。嗯,自从出现寄生虫这事儿后,我和她交流起来顺利多了。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你感觉还还好吗?” 我问。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唾沫。
“是的,我感觉…… 而且实际上也确实挺好的。要不是咱们在树林里待了那么多天,我肯定会觉得你弄错了,或者根本就是在撒谎。但鉴于你一直以来表现得都无可挑剔,没人会相信我这么说,连我自己都不信。”
“无可挑剔?” 我挑起一边眉毛问道,“你是说除了那次我差点被那些触手怪杀死,全靠你我才活下来那次之外?”
她微微笑了一下。
“嗯,我是说在你的本职工作方面无可挑剔。你总是能准确知道我们要面对多少敌人,它们具体在什么位置,它们的相对实力…… 跟你争论根本没意义。当你能比我,甚至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地看到我身体里的东西时,我难免会紧张。”
我皱起眉头。
“嗯…… 你知道的,有些事依靠别人是没问题的呀。我擅长感知,但我可扛不住攻击。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了,佩内洛普。你可以依靠我们的。”
她打了个哆嗦。
“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我皱着眉头问。
她摇了摇头。
“原因太多太多了。抱歉,不过…… 既然你回来了,我应该试着睡一会儿了。我可有好多觉要补呢。”
“我也是。” 我点点头说,“我太需要补觉了。我这几天每晚也就睡两三个小时吧?”
她淡淡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是啊。我想是这样。谢谢你,维塔。晚安。”
“晚安。” 我回应道,对又一次听到她道谢有些惊讶。
好吧,该睡觉了。该好好休息了。从危险的任务中回来后,是时候做一个正常人会做也应该做的那些事了。只是我的队友体内还留着一只不明寄生虫,而且只有我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我在心里暗自叫苦,爬上床,紧紧抱住我的好朋友罗斯科。我耐心地等着佩内洛普睡着。等她睡着了,我又坐起来,拿出一个灵魂,开始吃了起来。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啊,我可得补充点能量。该死的黏液怪。我现在能确定那黏液怪的灵魂比之前更大了。不过佩内洛普的灵魂倒还没变小,至少目前是这样。吃灵魂这事目前还是我独有的本事呢。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雷穆斯找的那个治疗师能快点来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