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步之后,寒光猛地停下脚步,方才锦瑟楼门前停着的马车不见了。略作思索,他毅然决定折返回来,开口问道:“刚才那辆马车是谁的?”
林迟安连忙走上前来:“那是陆世子的,今日陆世子与我在此处一同饮酒。”
寒光听完林迟安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次转身,迈步离去。
“你今夜去二皇子府想要做什么?”陆屿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时瑶,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疑惑。
时瑶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答道:“我想去查查这二皇子为何要佯装生病,看看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谋划。”
陆屿紧接着追问:“那可有什么发现?”
时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二皇子的书房空空如也,里面连一本书籍或者一张纸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还有一点,就是这二皇子的箭术相当精湛。”
陆屿眼神一凛,急忙问道:“你身上的伤,是二皇子射的?”
时瑶微微颔首,表示默认。
陆屿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分析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二皇子所图谋的,恐怕也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这些皇子们一个个行为古怪。就说这二皇子吧,装作重病在身,整日闭门不出,甚至连早朝都不去参加;
而那三皇子呢,则选择进入国子监读书三年,也不上朝参政。到最后,他们心心念念的居然都是那个皇位!难道躲在暗处就能更容易地拉拢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不成?”
时瑶听着陆屿的话,迷茫地说道:“这三皇子好歹还有个身为丞相的舅舅在朝堂之外为其助力,可这二皇子既无强大的外戚支持,又没有得力的妻族相助,他到底打算如何谋划这争夺皇位之事呢?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陆屿看着时瑶脸色苍白如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他焦急地开口道:“先别想那些烦心事了,你这伤还是得赶紧去找个大夫瞧瞧才行!”
时瑶微微摇头,轻声回应道:“不必了,真的已经好很多了。再说,我那里还有慕大夫之前开给我的药。”
陆屿眉头微皱,仍不放心地说:“可是……”
时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不用担心。只是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二嫂她们,免得让她们也跟着操心。”
见时瑶如此坚持,陆屿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时瑶缓缓地倚靠在车壁上,轻轻地合上双眼,似乎想要借此来缓解一下身心的疲惫,进入一种短暂的休憩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只听见外面传来南风的声音:“爷,到了。”
陆屿转头看向身旁依旧闭着眼睛的时瑶,放轻了声音唤道:“阿瑶,我们到了。”
听到陆屿的呼唤,时瑶慢慢地睁开了双眸,原本有些迷蒙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没事吧?”陆屿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困倦了,我先回去歇息了。”时瑶先下了马车,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另一边,追踪时瑶的寒光带着手下们四处搜寻,但始终未能找到她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得回到二皇子府向主子禀报情况。
“殿下,人跟丢了。”寒光阴沉着脸说道。
此时,宋承奕正静静地坐在时瑶之前被搜索的书房里。听到寒光的话,他微微皱起眉头,反问:“跟丢了?”
“是的,她应该是进入了一家酒楼。但属下已带人将那座酒楼挨个儿搜查了一遍,却并没有任何发现。”寒光如实回答道。
宋承奕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自语道:“倒是个狡猾的女子,有点意思。”随后他挥挥手对寒光说:“无妨,你先退下吧。”
“是!”寒光领命后迅速离开了书房。待寒光走后,宋承奕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伸出右手轻轻拧动其中一条桌腿。只听一阵轻微的机关声响,原本放置着椅子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条幽暗的暗道入口。
宋承奕拿起放在桌上的烛台,沿着台阶走进暗道。这条暗道蜿蜒曲折、幽深静谧,墙壁两侧镶嵌着散发微弱光芒的夜明珠。不多时,宋承奕便来到了暗道尽头处的一个房间前。
推开门,屋内早已等候着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物。那人见宋承奕到来,依旧稳稳地端坐于椅上未动分毫。
宋承奕走上前去,在其对面落座,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府里进了刺客,我担心会暴露你身体能够行动自如之事!”斗篷人的声音低沉且沙哑。
宋承奕冷笑一声,回应道:“并未。难道你来就只为问这一件事情?”
“自然不是。如今大事将至,切不可有丝毫差池……”斗篷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放心,我会按计划行事。”宋承奕冷冰冰地说道。
斗篷人却并不满意,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吗?难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的话语了吗?”
宋承奕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那你想让我用什么样的态度?”
斗篷人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宋承奕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吼道:“是,都是为了我!先是害死了我的母妃,接着又害得舅舅他们被流放!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我好?”
面对宋承奕的指责,斗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等你登上了帝位,萧氏一族自然会回到京城,恢复往日的荣耀。到那时,所有的苦难都将成为过去。”
宋承奕紧紧咬着牙关,冷冷地质问:“那我母妃呢?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再也回不来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斗篷人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声说道:“对于你娘,我确实有所亏欠。待我百年之后,定会亲自下去向她赔罪。”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只留下宋承奕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