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丽问道。
这孩子是由他的父亲起的名字,叫做何文轩。
何家并没有家族传承的名字规则,于是干脆每代选取一个独特的字,这一辈选中了‘文’字。
“孩子可以去你家里住!”
何宇柱已经想好了办法,“等到你开始工作,我们可以全家人搬过去,每个星期再回来一次。
当文轩到了上托儿所的年纪,我们会再次搬回来。”
“不过,到时候我们可能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那就得多请婆婆和大姐多多费心了。”
温丽轻声回应道:“好的,那我们就这样安排吧,大姐也在等着我们。”
双方达成一致,毕竟没了父母的帮助确实不方便,而何宇柱对大院里的人也缺乏信任。
……
许大家的婚宴进行得很顺利,父子二人操持了许多事,摆了两大桌宴席,可惜娄半城没有前来参加。
许家还特别提到,已经在娘家那边举行了一次婚礼,但这点细节何宇柱并不知情,也没有受邀。
娄家媳妇谭小娥的母亲名叫谭氏,这个名字来源于谭家菜的那个“谭”
。
因此,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找不到好厨师,自然也不必麻烦何宇柱。
谭氏原本是妾室出身,如今已成为正室,因时代的进步已不允许一夫多妻制。
何宇柱带着妻子和孩子搬到了温丽的娘家,渐渐融入了新的生活,每周只回家一次,整理房屋并看望女儿何雨雨。
同时,何宇柱还时常给李副厂长提供物资,每月能额外赚个一两百元,这完全取决于他对李副厂长款待的频率。
从那以后,何宇柱与娄小娥见面的机会变少了,只是在许大冒结婚那次有过接触。
但许大冒婚后生活并不顺利,因为他连做饭都不会,家务活几乎全靠他自己打理。
每当下乡的时候,谭小娥就回娘家住,日子平淡地流逝。
……
1961年悄然而至,然而 ** 并未有所缓解。
贾东旭靠着大院里捐来的粮食勉强过活,然而到了7月,秦淮茹再次怀孕的消息令本已艰难的生活更加困顿。
这段时间,贾东旭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酷暑时节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最终的悲剧还是发生了。
一天,工厂的车间内机器轰鸣,贾东旭正聚精会神地工作,忽然感到一阵不适,眼前一黑随即倒向正在运转的机器。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易忠海看见这景象,心下一沉,“东旭!”
立刻有人冲上去停下了机器,但看到贾东旭满身血迹躺在那里,谁都不敢轻易接近,直到易忠海跑过来。
“马上派人去找医务室的医生!”
虽然心中仍存有一线希望,但易忠海清楚地看到,贾东旭已经严重失血,几乎没有任何意识。
车间内顿时一片混乱,主任匆匆赶到,看到情况紧急,立即命令手下返回办公室,迅速通知厂长杨同志请求支援。
医务人员赶到现场,见到这般景象也是大吃一惊,但厂长当即命令:“准备交通工具,立即送往市医院,并通知院方做好手术准备。”
人力有时而穷,但在这样的时刻,只能尽力而为,将一切托付给命运。
在众人的紧张协作下,将贾东旭抬上救护车时,易忠海仍然愣愣地坐在地上,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贾东旭是他精心培养的爱徒,已经成长为一名四级钳工!
这对易忠海来说,不仅是一场个人的灾难,更是他与徒弟之间深厚情谊的考验。
多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易忠海的脑海仿佛被炸开了一般,不断地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易师傅,您还好吗?”
一名同事这时才注意到易忠海正坐在这片血泊中,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而易忠海呢?
“柱子、柱子……老太太说的是柱子!”
易忠海低声自语,别人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忽然,他猛地站起来,径直冲出了车间,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易忠海直奔一号食堂而去。
此时,在食堂内,何宇柱正拿着茶缸子,静静地看着员工们忙碌地准备午餐,这是一个每日必不可少的繁重任务。
整个轧钢厂共有八个食堂,每个食堂都要为上千名员工提供午餐,而食堂的工作人员却寥寥无几。
当易忠海闯入食堂时,何宇柱惊讶地抬起头,随即被易忠海满身是血的模样吓住了。
易忠海快速走向何宇柱,“柱子,东旭出事了!”
说完便抓起何宇柱的手腕。
何宇柱惊讶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但易忠海没有回答,只是急促地说:“快跟我走!”
想要拉着他一起离开。
何宇柱感到困惑,“大爷,您拉我去哪儿啊?”
他又问了一遍:“究竟是怎么了?”
“出大事了,你还不赶紧跟我走!”
易忠海显得有些狂躁,手上的力气也很大。
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而何宇柱并没有立即随行,“啪啪……”
他连续扇了易忠海两个耳光,然后喊道:“大爷,您是不是疯了?”
“你醒醒了?”
何宇柱大声质问。
大家起初先是惊讶,随后便放松了心态——显然,易忠海精神上已经崩溃了。
易忠海愣在那里,“柱子,你为什么打我啊?”
“大爷,您是不是已经疯了?贾东旭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在哪里?”
何宇柱急切地问道。
“东旭……呜呜!”
易忠海最后哭泣道,“东旭被机器卷入,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你快点跟我去看看。”
“但我不是医生,你带我去医院有什么帮助?”
何宇柱眉头紧皱:“况且你的手在流血,别再拽着我了!”
易忠海愤怒地质问道:“柱子,做人不能太自私,东旭情况那么危急,你就没想过要去帮忙吗?”
“啪啪……”
何宇柱直接打了易忠海一巴掌,“大爷,现在您得冷静下来,我知道您很痛苦,但这个时刻必须保持理智!”
一番话让何宇柱逐渐理解了一些事情。
似乎这位易忠海没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至于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还是不清楚。
易忠海为何此刻要拉着他呢?
易忠海再次愣住,凝视着何宇柱,何宇柱也正注视着他,“大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何宇柱再次伸出双手,易忠海一惊,随即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我已清醒了。”
“真的吗?”
何宇柱仍有所怀疑,“既然是这样,贾东旭已被送往急救室,医生们会处理的。
您不去通知他的家人,反而跑来食堂,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吗?”
“我……”
易忠海渐渐平复情绪,“你说得对,你赶快回去……”
“啪啪……”
何宇柱又连续打了两个耳光,“如果您还是不清醒,先回家休息去吧!”
“你为何又打我?”
易忠海愤怒地质问,显然他已经放手了,为何还被打?
“厂房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故,自然有专人处理医疗事宜。
您没事不去通知家属,反而找我,难道我不需要上班?”
何宇柱皱眉问,“尽管贾东旭遇到了不幸,食堂仍然需要照顾成百上千人的饮食!”
“您既不去医院,也不回去通知家属,为何要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易忠海身体微微颤抖,回想从车间赶到这里时的心情,内心实际上是混乱的。
此时,他感到一片茫然:“对,我得去通知家属。”
这时,易忠海意识到何宇柱的决心不可动摇,只好匆匆离开。
厨房内的人都相视无语,何宇柱感叹道:“这真是一种特殊的师徒之情!”
“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清理下现场,这里都是血!”
说完,何宇柱走向洗手池,细致地洗去手上的血渍,心中庆幸妻儿此刻正在岳母家,否则贾家今夜不会太平。
尽管易忠海来找过他,他也无法装作不知此事,决定还是要去趟医院。
不过他不急于一时,吃了晚饭再去也可以。
食堂内顿时议论声四起,但被何宇柱制止,要求所有人继续专心准备午餐。
……
下班后,何宇柱先骑车回了丈母娘家,做了晚饭,并将事情告知雯丽。
雯丽同样感到震惊:人怎么突然就遭遇了这样的事?
何宇柱自然不会道出 ** ,即贾东旭因饥饿与过度劳累而致此状。
在这个荒年让妻身孕,无疑是在冒险。
然而自此时开始,诸多变数将随之而来,幸亏文氏尚有住所可提供庇护,否则将难以躲避 ** 。
易忠海在遭受沉重打击之后,必会带来更多的困扰,加之秦淮茹的算计,何宇柱需更加谨慎行事,因为他预料到会有不测之人出现。
晚餐后,何宇柱骑行返回家中所在的院落,察觉到三大爷并未停留在院子的前部,料定其已在贾家住所。
与此同时,何宇柱听闻从那里传来的一阵阵悲泣声,确认了贾东旭的确不幸逝世。
他停放好自行车进入了中部院子,发现许多人在贾家门外围观。
三大爷在外面站着,一眼便看到了返回的何宇柱:“柱子,你可算回来了?”
“是的,事发后,有一位大爷跑到了食堂,整个人几近失去理智。
我打了他几个巴掌,这才令他稍微恢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