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东宫膳堂。
东宫也是分餐制,一人一个小桌子,摆着小炉暖锅,令小兕子带回来的鸳鸯锅无用武之地。
陆远抱着兕子进来,长孙皇后恭敬地施了一礼,“长孙见过小郎君。”
陆远立马放下小兕子,认真还礼,“陆远见过皇后。”
随后叹了口气道:“皇后,你真不能这样。”
皇后:“怎么啦?”
陆远:“您可是大唐皇后啊,陆远不过是一介平民,这样让人看到不好。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像个傻子一样给太子甩脸色,幸好眼神不能杀人,否则我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最可笑的是,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人喜欢摆臭脸,便懒得搭理他们,自己乱走乱撞,还以为很潇洒。直到城阳提醒我,太子是太子,不能逾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皇后浅笑:“小郎君是仙人,不需要遵从大唐的规矩。”
陆远:“仙人是个误会,我不知道长乐怎么跟你们说的,待会我好好解释。”
这时,长孙无忌携同夫人到来,进门便朗声道:“呵呵!……陆郎君,你今天可谓名动长安城。”
陆远转脸:“怎么啦?”
跟在后面的长孙冲上前,朝他竖起大拇指,“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牛!”
陆远有一秒的恍惚,差点以为见到了现代人。
皇后问:“冲儿,你说的这首诗乃小郎君所作?”
“是啊。”长孙冲凑到皇后面前,“姑姑你是不知道吧,小郎君今天在品味楼大放异彩。”
皇后疑惑,瞥李承乾一眼:“你们去品味楼?”
“嗯。”李承乾点头,解释道:“品味楼有罗刹国女子,小郎君原本打算以罗刹国使者的身份,谎称打听罗刹国大公失踪之女,证明他从外地进入长安城,为以后货源做铺垫。后来遇到了王源,便改变了计划,说是东宫大学士。”
“东宫大学士?”皇后不禁轻轻皱眉,目光转向长孙无忌:“这……”
长孙无忌浅浅一笑:“皇后无需担扰,陆郎君今天名动长安城,大学士之名实至名归。”
皇后是越听越糊凃。
这时候,长孙冲知道是他表演的时候到了,便开主动说了起来。
“姑姑,请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今天王源在品味楼偶遇太子,太子身边的东宫大学士,也就是小郎君。他一眼便看出王家痴儿被恶灵缠身,封闭了五识才导致不能认字。”
“于是他大手一挥,发出一缕七色神光,把那恶灵打得魂飞魄散……”
陆远捂脸:“我的乖乖,你这是歪到哪里去?”
“小郎君别打岔。”长孙冲抬起手阻止他说下去,自己继续:“王源沐浴神光之后,五识全开,整个人容光焕发,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竟然出题考究起国公。”
“考究国公?”皇后诧异,王家痴儿长安城无人不识,他考国公?
不禁问,“考哪位国公?”
“代国公李靖。”长孙冲一脸正色的道:“姑姑,我考考你,现在有鸡兔共50头,脚109只,问鸡兔各几何?”
城阳闻言,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表兄,不可能有单数的。”
经过陆远误会事件之后,城阳不愿再叫阿兄,改回表兄。
长孙冲恍然,“对对对,我一时激动,忘了数。原题目是鸡兔共50头,脚108只,问鸡兔各几何。”
皇后配合道:“冲儿,你有更好的办法?”
长孙冲咧嘴一笑,举起手掌重重一拍,“我命令,所有鸡兔抬起左腿。”然后又再一拍,“现在,再抬起右腿。”
皇后静静听着,不作打扰。
长孙冲得意说道:“姑姑,你细心想想,现在还剩下多少只脚?”
皇后浅笑,“脚是一百只,你指的是没举起来的前爪吧?”
“聪明。”长孙冲赞叹一句,“剩下八只前爪,兔子便是四只,那么鸡的数量便呼之欲出,是不是很简单?”
皇后惊讶:“王源竟然如此厉害?”
长孙冲笑脸凝住,怎么就不能先赞他一句?
城阳看不过:“那是小郎君教导王源的法子,表兄说得不清不楚。”
长孙冲觉得好玩,还等姑妈惊叹,当然不说清楚。
皇后转过脸,“小郎君此法神奇,经冲儿这么一说,我稍作思索便能算出答案,以后鸡兔同笼问题,恐怕无人不识。”
李承乾掏出一张纸道:“小郎说,鸡兔同笼是小道,九九歌才是我们要学习的重点。”
皇后目光落到纸上:“九九歌?”
“又叫九九乘法。”城阳挤到两人中间:“学会了九九歌,就会懂得乘除之法,配合加减,便可轻松算数,我以后不用学算盘了。”
“不行。”陆远摇头否定:“珠算有它的好处,你会九九歌也要学算盘。”
“啊?~~”城阳张口无言,脸上的喜色也垮了下来,她本以为可以逃得过算盘那一关。
皇后抚过她后背,鼓励道:“算盘不难,城阳这么聪慧,相信能很快学会的。”
城阳嘟起小嘴,她不是怕学算盘,而是不想跟宫中的夫子学,而且琪琪她们都不会,她想着算盘没用,想不到小郎君还要她学。
陆远安慰道:“技多不压身,以后你就懂的。来!……我陪你吃火锅,我们狠狠涮它两斤肥牛。”
“等等!”长孙冲叫停,“我还没说完呢。”
陆远笑了,“你的版本不靠谱,按这节奏说下去,我恐怕要飞天遁地了。”
长孙冲猛然想起长乐的话,拉着陆远胳膊,急切问道:“你什么时候再上天。”
他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坐飞鸡上升,长孙夫人听岔了,以为仙人离开要上天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冲儿一个凡夫俗子哪能跟去。
长孙夫人,“冲儿,你别乱来。”
“阿娘放心。”长孙冲不以为然:“长乐坐过飞鸡,很安全的。”
李丽质本来是说,她在飞机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并隐晦地暗表示,以后不想再困在深深宫宛之中。
长孙冲却没抓住重点,听到飞鸡后瞠目咋舌,他只想也来一趟飞鸡旅行。
陆远摇头。
他并不想再带其他人到现代,不说他们能不能适应,单是没身份证就坐不了飞机。
上次有骆家辉帮忙,再欠陈法拉一个人情,才完成李丽质的要求,下次未必如此顺利。
长孙皇后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冲儿,你还没说小郎君为何名动长安。”
陆远趁机抽出手,长孙冲只好回话:“王源为了庆祝五识重开,包下了整个品味楼,任何人都可以入楼大吃一顿,不过要求进入的顾客必须赋诗一首庆贺。”
“岑夫子和几位国子监的学子,以‘痴儿悟顿’为主题,作出了几首。”
“小郎君听了大为不悦,说那是侮辱他的学生的垃圾,便丢出了一首《凉州词》,震得国子监的学生哑口无言。”
“品味楼便将这首诗宣扬开来,整个长安城都为之轰动,不见人抢购葡萄酿。”
不等皇后发问,长孙无忌接过话,缓声吟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了。
听了这诗,连她一个女子都有喝杯葡萄酿的冲动,长安城将军众多,不抢购才怪。
李丽质轻轻点一点头,赞道:“好诗。”
这话说得陆远老脸通红。
别人还好,李丽质是过去现代的人,发现他抄袭装逼,妥妥的社死。
陆远:“那个,我们还是先吃饭,等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