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其星走到永安大街的清风茶肆,直接到后院泡了个澡,再出来时,又恢复到之前的艳丽模样。
暗卫立刻把左其星回来的消息传到霍景安那里。
此时霍景安正与纨绔们比试骑射,听说自己媳妇回来了,立刻便弃赛投降,骑马便走,也不顾别人还在后面诧异的叫着他的名字。
清风茶肆中,左其星已经自己喝上茶了——从程家库房里收的好茶,不喝浪费。
看到霍景安进门,左其星笑着调侃他:“霍捕头别的不说,这速度那是绝对的快!”
“说什么胡话呢?谁快了?谁快也不能我快!”
霍景安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进了浴房,今日不管有没有别的事,他这个捕快是当定了的!
……此处省略七千二百五十一字。
等二人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话,太阳都已经落到西边去了。
左其星从空间中取出一沓信件来,推到霍景安身前:“看看,咱们这个胡贵妃,还真是不小的胃口。”
霍景安疑惑的接过信件,拆开之后发现,这些原来都是胡贵妃的人与程氏的来往信件。
去年夏天南地洪灾,多少灾民流离失所,他们一行捡了三千人到燕北,之后又陆陆续续的过去了好些流民,可见南地受灾有多严重。
朝廷也是发放了赈灾款项的,也要求南方受灾各地以及周边地区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
可程氏偏偏就在这时,借着胡贵妃的势,囤积了大批粮食,然后在洪水退去之后哄抬粮价。
灾民们本就受了严重的损失,许多人都逃荒走了。
剩下的人为了吃上一口饭简直倾家荡产,而程氏却因为这场天灾,赚得盆满钵满,吃得满嘴流油。
那海量的财富,都是踩着尸山血海积累出来的!
霍景安看完信件,面色极其沉重,斥道:“简直丧心病狂!”
左其星懒散的点了点那几封信:“拿出来看的时候已经走远了,不然定要先杀了程峻这厮再走。”
“无碍,”霍景安将东西收起,道:“这一回,程家跑不了的。”
他们把全部身家做抵押向钱庄借了银子,又向端王一脉的主要人物借了高息的分子钱,如今京城与南地的库房全被左其星连窝端了,他们就算砸锅卖铁也还不上这么多钱的。
“那倒是,”左其星点头:“估摸着,程峻如今怕是连上京城都不敢回了。”
“回来就是个死。”
霍景安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从架子上取出一个信封来。
“娘子看看,这个给你!”
左其星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拆开了手中的信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银票,正好三十万两。
左其星看到银票,笑得格外真诚:“哪来的?去抢谁家了不成?”
霍景安挨在她身侧坐下,神秘兮兮的说:“记得那六十万两的借条不?”
“银子在这呢。”左其星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表示已经将安国公借出去的银全拿回来了。
“嘿嘿,”霍景安道:“我把那张借条给当了。”
“啊?这玩意还能当?”
霍景安挑了挑眉,颇为得意。
“那你看看,我兄弟,赵孟舟,他们家就是开当铺的,真想当,有的是办法。”霍景安去拉左其星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把玩着,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找燕王帮忙要账,最后五五分成的意思。”
这就不难理解了。
这六十万两的借条,从最开始霍景安就知道,安国公他就没想还。
而且仗着自己当爹的身份,你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儿子为了要钱与爹大打出手,说到哪去都能给你扣个不孝的大帽子。
但这回就不一样了,找个地位更高的,要账轻松,五五分成,说起来真不算亏。
左其星满意的收了这三十万两:“行,白捡的银子就是香。咱们霍捕头,果然有一手。”
被这么一表扬,霍景安更为得意,于是得寸进尺,笑得贼兮兮的靠近道:“如此,那便让我再当一回捕头可好?”
左其星把他推远了点,正色道:“那倒是没问题,不过这一回,捕头被贼人给反杀了。”
霍景安咬了咬牙,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反杀就反杀,失利的捕头那也是捕头!”
“行吧,”左其星笑道:“等回头左大人便治你个办事不力!”
“哎,谁叫咱孤苦无依的,”霍景安还委屈上了:“只能任凭左大人处置便是……”
嘴上说着委屈的话,眼睛里的光却是格外亮。
小别胜新婚,夫妻俩磨磨唧唧的在清风茶肆住了三天才回到安国公府。
此时安国公的伤也好了大半,府里反而因为老夫人的离世,多了些周转的银子,过得比年前还好了些。
安国公见到霍景安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知道回来!”
霍景安浑不在意:“您要是不想让我回来也行,那我便住到外面去,也好给咱们国公府省点口粮,省得都揭不开锅了,还得给我们一口吃的。”
“逆子!你说的这叫人话吗!”
只一句话,便把安国公的怒气给激发出来,若是叫英国公看到,也得赞上一句,这小伙子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有本事的。
能一句话就让老爹破防,怎么不算本事呢?
“您要是没事,我可要走了,”霍景安道:“若是实在没了这口饭,自己又不好意思说,便差人来衡庐院吱一声,我们自己吃自己的便是。”
“放肆!”安国公被他连敲带打的,只觉得在这个儿子眼里,自己就像是常来府里打秋风的破落户似的。
“你这些时日去了哪里?为何连你祖母的丧礼都没见人!”
霍景安挑了挑眉:“您真的想让我说?”
安国公一噎,原因是什么他心里清楚,可是就是觉得老四这么做,就是不孝之举。
“你母亲过世多年,彼时你才出生,有些事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国公爷可知我中了毒?”
霍景安这回干脆连父亲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