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长立马陪人前去楚王府领流江过来,刚开始流江见到几个陌生的人想要来牵它,还龇牙咧嘴地朝他们低吼。
几个侍卫傻愣了,其中一个灵光一动,拿出了事出谷清均命他以防万一带来的令牌,名贵上好的古木上,雕刻着潇洒俊秀的“楚”字。
流江收起低吼声,警惕地嗅了嗅上面的气味,令人心安的木质香里,它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摇着尾巴汪了一声,表示愿意跟他们走。
在等待的途中,周总长和李大人分别又去印证其他事情的真假,日头也还早,广炀帝便让其余人接着奏乐该干嘛干嘛。
也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谷清均自然不受束缚,但曾四夫人就不一样了,被人押看在一旁。
其他几个王爷王妃什么场面没见过,跟没事人一样又继续饮酒赏月,因为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
萤台分为两层,广炀帝和皇后及太后都去了二层,包括还喊上了太子和太子妃,至于说些什么,不得而知......
殿内恢复觥筹交错轻歌曼舞,殿外一派璀璨夺目火树银花。
此情此景,年味的尾声烘染,谷清均回忆往年的今天,似乎也会和三皇子江澈还有大哥二哥姐姐他们在城中阁楼把酒言欢。
如今,地方变了,人变了,但感觉没变,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和......
新的家人和朋友。
“阿恒。”谷清均举着酒盏,这是她来北颜的第一个年,这些时日闻恒对她可谓是无底线的放纵了,有些事他不说,她心里也清楚。
结果,谷清均刚拿起的酒杯却被闻恒无情地抽出来,换成了茶水放在手心,谷清均心头刚涌上的感慨,换成了迷茫盯着他。
“小谷,这可不是在府上,你以茶代酒便可。”闻恒则是拿着她刚刚举起来的酒盏跟她碰杯,然后清下嗓子,小声在谷清均耳边道。
“咱们回府,上阁楼再补喝。”
上回她醉了跟谁都亲近的样子他可没忘记,北颜的酒烈,可不能让她在这里喝。
闻恒说话间,沉下来的嗓音伴随张口闭口之间的若隐若无的醇厚酒香,谷清均听完天真的以为就是闻恒知道她酒量不行,但又喜欢喝,回家再陪她喝上一回。
转念一想,谷清均就点头应下来了。
“四哥,四嫂。”
一道清脆的男声,直接闯入了他们之间上一秒还在绵蜜的交谈。
被叨扰到的闻恒一记冷刀瞥向“来人”,身上寒气逼迫。
“来人”包括在场的其他兄弟:“......”
不是,他上一秒那春风满面的样子呢?
魏王接风宴那次没来,没见过闻恒那护妻的样子,这回可算见识到了,原来自己那几个同道的纨绔子弟是一点醋没加!
他这个四弟竟然是认真的......
“王妃,还好我刚刚没去找四弟,方才刚想去来着,不过四弟妹也确实生的惹人怜惜......”
魏王妃一脸习以为常,“前面还算说得好,后面那句你可以去楚王面前说一说也挺好。”
魏王听完魏王妃的最后一句话,背后立马抖了一个寒颤,现在站在闻恒二人面前的七弟脸上就写了“想走”二字!
“来人”正是广炀帝的第七子——锦王闻礼。
闻恒淡淡道:“何事?”
“四哥......”然后又看向谷清均,“四嫂,小王乃父王第七子闻礼,有一事相求于四哥四嫂。”
闻恒落在锦王身上的视线不改冷漠:“七弟,你不了解你四嫂,但你应该了解本王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
“四哥,正是因为了解你,所以七弟才只敢四嫂面前跟你提及此事。”锦王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谷清均打趣闻恒:“我好像成了别人拿捏你的软肋了。”
“那他这步棋算走对了,小谷你决定吧,帮不帮?”
“楚王同我都不是圣人,锦王凭何认为楚王府会帮你?”
果真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楚王妃就坐在那里,摆手间,清清冷冷,像是不近烟火的仙子,她的嘴里说出的却是同闻恒一般不近人情的话语。
锦王欲言又止,犹豫的样子像是不想在这种场合过多讨论此事,最后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便匆匆离去。
“四哥四嫂不必担忧小王是白讨来的,明日锦王府会献上定金,届时你们再决定。”
谷清均觉得蹊跷,垂头吹散茶杯水面的热气,涟漪泛了一圈又一圈,问道:“锦王跟你很熟吗?”
看着锦王离去的背影,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闻恒答道:“不熟,仅限逢年过节会互送礼的程度,我这个七弟可从没见他主动来找我说过话,今日还得了小谷你的福气了。”
虽然后边的话闻恒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但还是不禁让人汗颜。
谷清均习惯性的手肘捶了一下闻恒的胸口,“正经点。”
闻恒满眼温柔地双手接过谷清均的手臂,娓娓道来。
“闻礼他是我们几个兄弟当中最小的,跟我和二哥有着差不多的经历,小时候就展露出不菲的治理才能,不过,他的母妃是真的在他最得父王宠爱的时候就死在了他面前。
打自那以后,他无心朝廷,有事没事都在凰都闲逛,早上听曲儿,下午看戏,晚上回家逗鸟,就连他的府邸都平静的和普通百姓一样。”
谷清均抿了一口茶水,沉默须臾,闻恒安慰她道:“王妃无需担心,起初我和二哥也觉得奇怪过,但多年来都未有异常,有异常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谷清均点点头,“嗯,待明日看看他要做什么?”
萤台二楼之上,这里能看到整个天空都被凰都的焰火照亮。
广炀帝遥望远处,只留大总管元霖和太子在身后,唤道:“太子。”
太子双手做辑:“父王,儿臣在。”
“君王,要有野心,有一统江山的大志,但不能独有野心,还有心怀仁爱,心中记着百姓,有百姓的地方才叫国家。”
“单单有君王的土地,那不算是国;单单一个君王,管不了一个大国,你需要左膀右臂帮衬着治理国家、治理百姓。”
“但当他们权力一大又容易滋生他们的野心,此时该如何去做,太子你说?”
太子双眸微眯,睫毛敛去眼底的狠厉:“斩草除根,杀鸡儆猴,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