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那管事一通说道,陶村长他们才知道哪来的什么设局输银子,原来是这些时日陶金云天天泡在赌场了,赢了不舍得走,输了也不舍得走,他的赌品是出了名的差,把身上的银子都输光后喝了个烂醉倒在寻香苑后门,又恰巧碰到了买卖现场,亲眼瞧见了这么一个“生财之道”,以他的秉性怎么可能会放过?
毕竟他还想着靠卖闺女的这笔钱东山再起呢!
“我们寻香苑虽然算不上什么正经生意,可向来都是钱货两讫,从来干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你这锅我们可不背,可别什么脏水臭水都往我们身上泼,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吗,都能干出卖闺女这事了,还装什么好爹,还有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不害臊,呸!”
那管事狠狠地啐了一口后,就转身进了院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瓢水,就这么水灵灵地泼在了陶金云身上,随后利索地关上了偏门,只剩下被泼了一身冷水的陶金云和被他这一套动作弄懵了的众人。
甚至还有笑闹声从院子里传出来,听到泼在陶金云身上的水是寻香苑客人的泡脚水后,众人很是默契地往后退了两步,只剩被陶金云抱着腿的陶村长无奈苦笑,幸好那管事是对着陶金云泼的,他只有裤脚沾到了一点水。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周围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本着村丑不外扬的思想,陶村长让所有人都转移到了陶虎的铺子后院。
林冬至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趁着陶村长审问陶金云的功夫,她和小满带着陶叶姐妹俩到隐秘处帮她们先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伤,万幸小枝只是看起来伤得严重,并没有什么大碍。
简单上过药后,林冬至听着外头传来的责骂声,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陶叶沉思半刻,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我想带着小枝搬去老宅住。”
“老宅?”
林冬至有些疑惑,毕竟一般村里人家建新房都是建在老宅的基础上,这样能省下不少材料和银子。
陶叶解释:“就是你们家再往后一点点的那个破木屋,那是我阿爷阿奶以前的屋子,他们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住过人了,虽然破旧了些,但收拾收拾总是能住人的,总比每天待在那个家里担惊受怕来得强,更何况在那个家里,我和小枝睡的就是杂物房,也没比老宅好到哪去。”
“你们姐妹俩年纪小,又是家里的主劳力,直接提单独去老宅住,怕是没那么容易。”
林冬至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陶家现在就指望着陶叶姐妹俩开饭了,没有她们难道指望陶金云去去伺候身怀六甲的张来儿吗?简直是想都不用想,更何况村里还会有闲言碎语,陶金云能答应才怪。
“所以我打算跟村长说要分家。”
陶叶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林冬至闻言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聪明的,这个时代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先把这种别说是陶金云,就连陶村长听了都不会同意的要求提出来,再退而求次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在分家的相对比之下,去老宅住好像就没有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了。
这时外面的训斥声也渐渐弱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没一会,陶叶和陶枝的眼中又重新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