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苓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想继续把剩下的一百多米跑完。
时苓几乎快要窒息,睁眼都格外吃力,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突然,凌乱的风声夹杂了吵闹的惊呼。
时苓无暇顾及身后的声响,只一心想越过终点线。
剩下的距离全凭意志在移动。
越过终点线后,时苓退回草坪,回头看方才吵闹的来源。
她看到的场景却让她感受到比呼吸困难还要难以忍受的窒息。
以至于所有感官都在刹那间宕机。
不远处,萧栖寒蹲在那个绊倒她的女生身旁不知在说什么,四周密不透风的围着好几圈人在凑热闹。
时苓几乎快要看不到萧栖寒的最后一抹身影。
他是在帮那个女生吗?
一股比跑完三千米更加无力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将整个心脏桎梏在囚笼中。
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会使得心脏触及到囚笼的边缘而冰冷,牵连,撕扯。
呼吸的存在几乎被忽略。
时苓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动脚步走到医务室的。
她不想去思索关于萧栖寒的事。
可是脑子的臆想却愈演愈烈的持续发酵。
耳畔的耳鸣也不知是真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心理效应的投影。
萧栖寒原来对谁都是那样的关心在意吗?
之前的一切都是看我可怜在做慈善吗?
原来只是他对别人好的时候我没看到吗?
看到新的就抛弃之前的吗?
他会怎样把那个送到医务室呢?
还是直接送到医院?
是扶?是背?还是…抱?
时苓觉得心脏仿佛被压缩,每一次的自然跳动与呼吸都会将其撕扯的鲜血淋漓。
时苓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是不是自己太神经质和敏感了。
明明萧栖寒什么都没说过,她却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是例外。
难道她真的有病吗?
明明她比大多数人都正常。
酒精消毒过的皮肤发烫发痛,双氧水在伤口变成白色,最后再涂上药粉。
腿上虽然没有擦伤,但是膝盖处有淤青,所以医生又开了一瓶消肿喷雾。
为了防止感染,手臂连同手掌都裹满绷带。
不是,这就爆改哆啦A梦了?
好在最近天气不热,不然手掌出汗太多会二次感染。
知道时苓刚跑完3000m,医生又给了时苓一瓶葡萄糖盐水,补充体力和盐分。
时苓多次试图用手指缓缓捧起水瓶,都以失败告罄。
看的校医都于心不忍,给她配了根自己中午买奶茶多送的吸管。
时苓还没喝两口就被“嘭”的开门声吓得一激灵。
看到程坎火急火燎的过来,时苓疑惑。
看了看医务室现在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着急?我又没受什么重伤。”
看到时苓裹成粽子的手臂,程坎的泪水直接夺眶而出。
“苓!姐!啊!苓姐!呜呜呜!”
时苓的手不能用,所以只能连连后退避开程坎的脑袋。
“别哭了,天又没塌,我也没事。”
“不是啊苓姐!天真的快塌了!萧哥他!他!他……”
“有新欢了?”时苓面无表情的回答。
“哎呀!什么跟什么啊!萧哥要把那个绊倒你的女生逼退学了!”
时苓脑子木了一瞬,这走向怎么乱七八糟的,她才走了没几分钟吧?到底是哪一步没跟上。
“不是,萧栖寒不是去扶她了吗?”
“扶?别开玩笑了苓姐,你看到他们两个有一丁点的肢体接触吗?你是没看到萧哥看她的眼神,
之前小说里写能杀人的眼神,我曾经不屑一顾,现在我真的信了,
而且他不知道和那个女生说了什么,那个女生直接崩溃了,差点去闹跳楼!”
时苓相当没道德的想知道:“那她为什么没跳成?”
“因为萧哥在那个女生还在地上坐着痛哭时,直接把校长摇过来了。”
………………………………
时苓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想过萧栖寒有本事,但没想到萧栖寒能这么有种。
这就是年级第一的底气吗?
———
时苓跟着程坎往第二现场政教处跑步转移。
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时苓觉得这个氛围有点尴尬,于是开启被动技能——没话找话。
“坎子,刚刚你们方队的小白鸡还挺可爱的吼。”
“鸡?”程坎思考了一下“那是和平鸽啊!苓姐,你见过胸口带爱心的鸡吗?”
“我以为这次见到了哈哈哈我说这鸡怎么这么潦草。”
“……”
没说几句他们就来到了教务处 。
第一眼时苓甚至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因为这里面居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时苓推门而入。
教科书级别的一片死寂写实了。
政教处对峙的主要分为三方。
第一方,把她绊倒的女生及她的部分小伙伴。
第二方,中立的部分在场学生。
第三方,身后站着校长且抱着臂的萧栖寒。
时苓开门的动静吸引了屋内的所有人。
一瞬间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瞄准了时苓。
时苓被盯得头皮发麻,摆摆手说道:“你们继续,我纯路过哈哈哈……”
看到时苓裹满绷带的手臂,萧栖寒本就紧缩的眉头皱的更凶。
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对面的女生徒手撕了。
那个女生受的伤比时苓重,而且也没工夫去处理,此时显得格外狼狈。
再配上梨花带雨的哭泣和泫然欲泣的哭腔,简直是一朵活脱脱的暴雨中的小白花。
但是时苓现在看见她就火大,时苓甚至都不认识她,她居然就直接硬绊时苓,要不是时苓及时闪身,那个女生砸到时苓身上,恐怕骨折都有可能。
时苓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太咄咄逼人,于是怼怼身旁的程坎小声询问:“不是,她到底是谁啊?坎子你认识吗?”
这次连程坎都摸着下巴好一阵回想:“好像是之前给萧哥送情书的一个人,好像还在哪里见过,有点想不起来。”
时苓简直无语到家,抬手掩面,无话可说。
所以就是因为萧栖寒和她关系好,所以嫉妒心作祟要报复她?
这是什么荒谬又合理的理由?
“那现在处理的结果出来了没?”
“不道啊,我也刚来。”
时苓想着也是,于是指挥程坎去旁边的隔间给她搬了两把椅子,她和程坎坐在第四方静静看戏。
“时苓你个当事人怎么还看开戏了?”
校长目光灼灼的看着时苓。
时苓头脑风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校长去年刚升书记,现在是全校最顶尖尖的人物,时苓实在得好好考虑措辞。
但是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参加“辩论赛”?
就算我不是被绊的,也不能两个人同时平地摔啊,这真的不合理。
全校三百多个监控,操场十几个监控白装的吗?
别问我了,求你把我小姨叫过来吧,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