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此刻,我们相聚在这赫尔墨斯号游轮之上,脚下是微微荡漾的碧波,头顶是璀璨浩瀚的星空,仿佛置身于一片梦幻之境。而今晚,这里又将因爱与善念而熠熠生辉。
“我是牧天集团董事长方勉,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主持这场意义非凡的慈善晚宴。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总有人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困境,或许是生活的艰辛,或许是疾病的困扰,又或许是梦想难寻曙光。而慈善,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能为那些身处黑暗的人们带去希望,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
在赫尔墨斯号的主会场大厅中,一个身穿唐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正拿着话筒说着开场白。
这个老人,便是牧天方家的掌权人,方勉。
方勉、方义、方礼,即为方家三兄弟。其中方勉经商,方义参政,而方礼则负责交际。
这艘赫尔墨斯号,平时便由方礼管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天出现在会场上的是方勉而非方礼。有些心思敏锐的宾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这里面是否存在什么内幕。
在方勉的斜后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他双手互握放在身前,看上去一派悠闲自在。但在场的很多人,却都知道这人便是方勉最信任的秘书,张煊。
这时,一个身穿西服的青年快步走到张煊身边,小声耳语道:“张秘,我们已经在很多地方都找过了,没发现梁夫人的踪影。”
张煊面不改色,嘴上则小声说道:“问过裘迅了吗?”
“问过了。”
“他怎么说?”
“他说他会找人查清楚。”
张煊小声叮嘱道:“梁沐风的夫人可是我们这次邀请的重要人物,千万不能懈怠。你们快去找,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那青年应了一声后,又迟疑道,“还有一件事……”
张煊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事?”
“船上的信号塔似乎出现了问题,现在无法跟外界联系。”
“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概是在十五分钟前。”
张煊的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青年无奈地说道:“因为信号问题,底下人一时间联系不上我,所以才会耽搁了这么久。”
张煊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赶紧叫人排查故障,尽快修好信号塔。”
“是。”
青年刚要离开,突然又被张煊叫住:“等一下。”
“张秘还有什么吩咐?”
“三爷上船了吗?”
“底下人都说没见到三爷上船。”
张煊想了想后,低声道:“你还是带几个人在船上找找吧!我怀疑三爷可能也上船了。”
“那如果我们见到了三爷,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再怎么样他也是三爷,明白吗?”
“明白了,张秘。”
“好了,快去吧!”
见青年快步离开,张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今天这场慈善晚宴,从一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但他也是第一次主持赫尔墨斯号上的工作,只当这是因为自己不熟悉所导致的。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而信号的中断,似乎正在预示着什么。
张煊看着方勉的背影,神色凝重。
但愿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另一边,刚刚跟张煊汇报的西装青年刚刚走出会场,便看见迎面走来两名服务生。他并没有多想,只是快步从两人身边走过。可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两名服务生突然发难。其中一人一记手刀斩在他大动脉上,瞬间便将其击晕,另一人则立刻扶住了青年。两人的行动颇为默契,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随后,一名服务生将青年拖走,另一名服务生则走进了会场大厅,然后快步走到张煊身边,小声说道:“张秘书,裘先生有事找您。”
张煊问道:“什么事?”
服务生回答:“不清楚,他没跟我说,总之很急,让您现在就过去。”
张煊狐疑地看了一眼服务生,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好,你带我过去。”
张煊又跟自己的助理吩咐了几句后,这才跟在服务生身后,走出了会场大厅。
出了会场大厅,外面便是黑沉沉的夜色。一眼望去,除了那隐约可见的大陆轮廓之外,目之所及之处便只剩下那一望无际、波澜不惊的平静海面了。这让张煊莫名地想起了一个词:
孤岛。
是的,现在的赫尔墨斯号,就像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孤岛。
服务生引着张煊一路往前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下一层。这个时候,张煊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忍不住问道:“裘迅到底在哪?”
服务生头也不回地说道:“请张秘书稍等,马上就到了。”
张煊的眼睛微微眯起。
服务生所走的方向,既不是总经理办公室,也不是船长休息室。他虽然刚上赫尔墨斯号没多久,可也早就看过了整艘赫尔墨斯号的布局。他们现在所走的方向,分明就是储藏室。
这裘迅没事往储藏室跑什么?
再一深思,张煊又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最令他疑惑的,就是裘迅为什么要让一个服务生来向他传话?
赫尔墨斯号上的服务人员都是来自外包公司,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牧天集团的人。裘迅就算要找人传话,也应该找个自己人才对。
想到这里,张煊停下了脚步。
服务生正往前走着,突然发现张煊停下了脚步,便回头看向张煊,问道:“张秘书,怎么不走了?”
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对方身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顿时就明显了许多。眼前的这个服务生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往那一站,却莫名地给张煊带来一种压迫感。他双臂下垂,看上去像是放松,可又给人一种随时暴起的感觉。
在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上,人类虽然远不及野生动物,但也没完全退化。而现在的张煊,就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这个人,不对劲!
张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手机带了吗?”
服务生淡淡地回答道:“带了。”
“帮我给裘迅打个电话,约他在总经理办公室见面。”
服务生犹豫了一下后,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后,手机接通,服务生开始跟手机另一边的人交流起来。
张煊顿时心中一凉,暗叫不妙。
他叫对方打电话,不过是一种试探。在得到信号塔故障的汇报后,他便拿出手机查看,果然发现没有信号。可是这个服务生却能打出去电话,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没有信号根本不是信号塔故障的原因,而是全船的信号被屏蔽了。而服务生的手机能打出去电话,则多半是因为他的手机是特制的。
看来这艘船上的服务生,都有问题!
此时,服务生已经跟裘迅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将手机递到张煊手上,说道:“您亲自跟裘先生说吧!”
张煊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平静地接过电话,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喂?”
电话那边在经过片刻的沉默后,响起了裘迅的声音:“不愧是大爷最信任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发现了不对劲。”
张煊心中一惊,但还是说道:“裘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听不明白了。”
“不,你听得明白的。现在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乖乖地跟着你面前的人走,第二是被你面前的人打晕,然后被他拖走。你自己选吧!”
通话中断,张煊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到服务生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冲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张煊叹了口气,默默地举起了双手。
就在张煊束手就擒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服务生神色一冷,对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喝道:“是谁?出来!”
片刻后,一个身穿银色晚礼服的漂亮女子从拐角处走出来,一边走着还一边说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人了!这船上的路真的跟迷宫似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来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去会场大厅吗?”
女子越走越近,令张煊不禁心中惊骇。可他现在被枪指着,实在没机会向对方示警。
赶紧走赶紧走赶紧走啊!
可那女子显然是不可能听到他的心声的。她走过来,月色映照在她的脸上,露出了模模糊糊的脸庞,嘴角上还带着几分客气的笑容:
“劳驾,帮帮忙,我实在是找不到路了!”
也不知是不是眼神不好,女子一直走到两米外才终于看清了服务生手中的冲锋枪,这才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们……你们这艘船安保水平这么高吗?都能配枪?”
张煊&服务生:“……”
你要不要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就算船上的安保水平已经高到可以配枪了,可你见过服务生配枪的吗?配的还是冲锋枪!更不要说枪口还指着人呢!
可就是这么一怔,场上变故突生!
一根细长的钢弦突然从服务生身后套住他的脖子,然后死死地勒住。服务生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便想冲身后开枪。
可银衣女子却是猛地抬腿一踢,准确地踢在服务生的手腕上,紧接着又是一脚,将冲锋枪远远踢飞。
服务生失去冲锋枪,立刻将右手向腿上探去,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可不等他出招,身后便伸出一只赤足,一脚将匕首踹飞。
接连失去两把武器的服务生此时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拼了命地想挣脱开钢弦,但身后的人却是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片刻不敢松懈。
仅仅过了十几秒,大脑缺氧的服务生便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已是被勒得晕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张煊,则是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将服务生勒晕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只见她赤着双脚,手持一根细长的钢弦,钢弦两端分别系在两个纽扣上。
那女子勒晕服务生后,这才看向张煊,问道:“你是谁?他刚才为什么拿枪指着你?”
张煊苦笑了一下后,说道:“女士,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