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林佩瑶的车内,乔瀚翘着二郎腿,躺在座椅上,眼睛微闭,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跟个大爷似的。
站在车门外的几个黑衣保镖则是一脸焦急,刚刚大小姐林佩瑶下了死命令,让他们迅速把乔瀚带进别墅。
可眼下这情形,乔瀚摆明了是一副“打死我也不去”的倔强模样。
他们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动手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谁敢打?但骂又骂不得,便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乔瀚,您就行行好,快跟我们进去吧!”
其中一个保镖实在憋不住了,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咱们都在这儿耗了大半天了,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了,我们也就是奉命行事,完不成任务,大小姐怪罪下来,我们真没好果子吃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眼神里满是焦虑与无奈。
乔瀚听了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摇头晃脑,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说了,我不想进去,我在这儿待得好好的,还能安静会儿,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了!”
他当然知道林佩瑶安的什么心,无非就是想带着自己到徐艺澄面前炫耀,打击她一番而已。
几个保镖急得没办法了,就差给乔瀚跪下了,进别墅又不是进屠宰场,至于吗?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嗒嗒”声由远及近,那是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
坐在车里正闭目养神的乔瀚听到这阵声音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林佩瑶过来了!
“大小姐!”车前的几个保镖们见林佩瑶来了,立马惶恐地让出路,微微欠身喊道。
林佩瑶仿若带着一阵风,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到车门前。
她身着一袭黑色鱼尾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肆意摆动,将她的冷艳与霸道展露无遗。
只见她白皙纤细的手猛地一伸,一把拉开车门,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随后,她目光如霜寒星般冰冷地直视着乔瀚,极度不满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你又在耍什么小性子?嗯?”
乔瀚却仿若事不关己,轻描淡写地撇过头,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回道:
“没有啊,我就是单纯想待在车里睡个好觉,不想进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他便又把眼睛一闭,一副“我要休息,别打扰我”的样子。
林佩瑶也不搭话,二话不说,直接从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手法娴熟地伸向乔瀚手腕上的手铐。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手铐松开了。
然而,还没等乔瀚反应过来,下一秒,林佩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铐的另一半稳稳地铐在了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乔瀚本来是跟车把手拷在一起的,现在又变成了林佩瑶和他拷在了一起。
“你这是干什么?”乔瀚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林佩瑶的举止行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跟我走!”林佩瑶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她双手紧紧攥住手铐,身子后倾,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外拉扯。
此刻的她,全然不顾手铐那坚硬的金属边缘已然深深卡进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每一次用力,都像是有一把小刀在腕上切割,疼痛如针般刺扎,可她竟似毫无知觉。
一旁的保镖们见此情景,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在心底暗自思忖,自家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此刻未免也太拼了吧?
这哪是在强迫别人,分明是在跟自己过不去,这般疯狂的行径,与自残又有何异?
乔瀚感受到手腕上疼痛的同时,也看到了林佩瑶那纤细白嫩的手腕逐渐被手铐勒得发红,甚至破皮。
乔瀚不禁瞪大了双眼,满心惊愕,这女人莫不是真的疯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佩瑶竟会为了达到目的做到这般田地。
看着她这近乎疯狂的举动,乔瀚只觉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混合着对她的不解与震惊。
“撒手!你疯了吗!”乔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惊诧,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怒视着林佩瑶,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
林佩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她咬着下唇,脸颊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执拗。
她非但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反而双脚扎根似的,拉得愈发用力,那架势仿佛不把乔瀚拽出车外誓不罢休。
乔瀚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自己硬是要被她一点一点地给硬生生拽出去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车外挪动。
毕竟林佩瑶也是练过的,也许没有乔瀚那么厉害,但手上力气却丝毫不小。
“行了,我去!别扯了!”
乔瀚眼见着她手腕上的伤口愈发严重,那破皮之处鲜血有要汩汩涌出之势,心中一紧,连忙高声喊道。
此刻的他,语气里已没了先前的蛮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忍与妥协。
这疯批女人,真是可怕!
“你……你手没事吧?”林佩瑶见乔瀚妥协了,便立刻松了手。
她顾不上查看自己腕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勒痕,红肿破皮之处还渗着血,火辣辣地疼,双眸却满含心疼,直勾勾地盯着乔瀚的手。
“你说呢!你这样互相伤害有意思吗?”乔瀚没好气地呵斥道,语气有些恶劣。
他真是不明白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态度转换得如此之快,采用的方法一个比一个极端,甚至不惜自残。
“你要是跟以前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哪会有这么多事?”林佩瑶眸子里透着一丝委屈,嗔怪道。
说完后,灵云和灵珊二人提着两个医药箱,分别给林佩瑶和乔瀚手腕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而在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在屋里等了半天的徐艺澄和赵雅二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走了出来。
在看到乔瀚的那一刻,徐艺澄悬着的心终于是沉了下去,脸上的神情也在瞬间僵硬,光彩尽失,变得无比黯淡,嘴角微微下撇,眉心紧蹙。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瞬间颓废了一些,双肩微微垮塌,连腰背都不似先前那般挺直。
乔瀚能从戒备森严的林家逃出来,这对她而言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她心里暗自嘲笑着:“也许,命中早就注定了,乔瀚就是要被林佩瑶囚禁在身边一辈子!徐艺澄啊徐艺澄,你还帮得了他么!”
自嘲的话语在她心底不停地回荡,如一把把利刃,刺的她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