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花瓶全砸了一遍,林昭月恨声道:“当年不知有多少人嫉妒我,如今都来落井下石。这些人我都记着呢,等她们落魄的时候,别怪我也狠狠踩上一脚!”
发够了脾气,林昭月道:“告诉作坊,暂且不要接活儿,如今处处都在说我们粗制滥造,还是得想法子挽回口碑。”
“我这就去找平阳侯,先给侯夫人做身衣裳,让她在中秋宴上穿。这次务必尽心尽力,霓裳重回昔日在此一举!”
林昭月吩咐完,坐下叹了口气。
自己当时说“适当减两道工序”,还嘱咐她们别坏了名声,但落实下来竟然如此不堪。
这些人用一种“干完这票就不干了”的态度,恨不得缝两针就做好衣服。而自己觉得账目上好看了些就放松警惕,没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年积累下的口碑全毁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口碑塌成这样,必须得有人背锅。
只有将责任推出去,才有可能回到原来的霓裳。
林昭月叫人拿来坊内裁缝名册,目光停在“吴彩云”三个字上。
吴彩云并非京城人士,作坊将她捧得极高,她却眼高手低没出什么力,就连这次偷工减料事件,也是她提起的。
没有比外来者搅乱规则更好的托词,没有比吴彩云更好的人选。
林昭月打定注意,跟贴身的董嬷嬷耳语了几句,那董嬷嬷会意,起身直奔作坊而去。
说来也巧,霓裳成衣坊正吵翻了天。
光顾作坊的由之前的贵胄闺秀逐渐变为寻常人家,之前又口碑崩塌,来做衣服的寥寥无几。
前些天,一个小酒楼的东家图便宜,来定了一批小二穿的“工装”,结果货到手不出两天,衣服都开缝了。
这位东家气不过,派人过来理论,霓裳一直以来用吵架解决问题,偏偏遇上个嘴皮子利索的,吵得不可开交。
吴彩云自从来到霓裳,没干啥活总被嫌弃,为了显得自己有用,时时冲在吵架第一线。
此时吴彩云掐着腰,气势还挺足的,“你们酒楼不就是图便宜来的?没财力还学人家明月楼,人家的小二穿上是井然有序,你们家穿上就是东施效颦!”
酒楼派来的是后厨最能吵架的大娘,她“呸”了一声道:“做坏的衣裳还这么嚣张,你们离死不远了!
“还以为你们背后是多能耐的东家,原来是林家那位姑奶奶,能同甘不能共苦,想着青梅竹马,人家却躲着她哈哈哈哈!”
大娘笑得很夸张,笑完睨了吴彩云一眼,“年纪轻轻的,牙还没长齐就学出来咬人,别看你在这儿吵得欢实,林家那位觉得苗头不对,转眼就能将你卖了。”
吴彩云梗着脖子争辩,“你一个没见识的大娘,说什么混话。我们东家待人好得很,我住单独小院,工钱也比别人多,岂会被你挑拨?”
“我管你们东家待你如何,这批衣服做成这样,退钱!不退别怪我们报官!”
吴彩云的心当时就是一颤,吵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有报官的,这酒楼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