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扭头看向说话的人群,一记眼刀飞了过去,瞬间吓得众人噤若寒蝉,看着宋宴清仿佛吃人的眼神,他们现在才记起来这可是他们大宋的战神,冷面阎王。
这几日摄政王娶了妻子,见谁都有几分好脸色,倒是叫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得意忘形了。
宋宴清感觉到自己的的手被牵住了,回过头去脸上早已变了一番颜色。
只见自己的王妃面带温柔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动怒,宋宴清这才将心底的火气压了下去。
南月瑶转头望向仍旧趴在冰冷地面上的女子,在自己转头的一瞬,立马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南月瑶并没有同顾然说任何的话,将她晾在一旁,反而询问起了跪在她身边帮她拢起披风的婢女。
那婢女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回答,“奴婢春兰。”
“春兰,倒是个生机盎然的名字。”
南月瑶微微歪头,眼中带着看透一切的神色,唇角微勾,让主仆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太安稳。
“你何时瞧见是本宫将人推下的水?”
但是春兰正要开口,南月瑶却抢先一步道,“你可是同宾客一起来的,难不成你有千里眼?能透过院墙瞧见里头的光景?”
闻言,大家都望向春兰,只见她的神情十分的慌乱,春兰不知怎么说才能不坏自家小姐的事,支支吾吾了半晌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此时的顾丞相哪还能看不懂自己孙女,然儿一直都仰慕摄政王殿下,现在瞧见自己没了机会,才会做出来陷害王妃这样的事情。
“王妃殿下,都是老臣管教不严,想来就是这婢女瞧见然儿落了水,一时情急,这才胡言乱语,让您平白受了冤屈。”
顾丞相已经一把老骨头了,却仍旧要对着南月瑶赔礼道歉,不然还不知道摄政王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顾然眼见自己的计划要落空,急切转着眼珠子,继而装出了一副受欺负的表情。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然儿的错,臣女······臣女是自己,落了水,同王妃殿下没有任何关系的。”
她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言语间还时不时的瞟向南月瑶,仿佛是在害怕什么,让人不由得觉得这其中另有深意,觉得是顾家小姐畏惧权势,。
顾丞相听见她的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夫妻二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此时一直抱着自家孙女儿的丞相夫人慈爱的摸了摸顾然娇嫩的脸颊。
“然儿,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别怕,祖母在这儿,无人敢欺负你的。”
着急的语气,仿佛顾然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能言语,那他们顾家官居高位是做什么?摆设吗?不就是为了儿孙可以一生平安顺遂。
南月瑶神色淡然望向了这一家子,顾丞相倒是个明白人,但耐不住家中有几个脑子不灵光的,上赶着送人头。
“本宫是在问春兰,难不成这讲话的都是春兰?”
南月瑶面上带笑,环视了一圈众人,院中人都看得明白,南月瑶压根儿就没有玩笑,那笑意是不达眼底的,眸中冷的就跟冬日里的冰碴子一般。
看来今日这事情是没有那么好解决了。
“春兰,你看见本宫推你家小姐下水了吗?”
见她支支吾吾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珠子一个劲儿的乱转,南月瑶也没了耐心。
“刚刚本宫还瞧见一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头,想来她应当是瞧见了,去找找吧。”
“是。”
青丝微微福身,转身离开了,留下一院子人群,却没有人在敢言语分毫,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原地站着。
宋宴清看着南月瑶的一张冷脸,大掌攥上了南月瑶白皙的柔荑,感受到掌心温热的触感,南月瑶微微仰头看向宋宴清。
“累了吧,先坐着歇会儿,找人还得等些时候。”
宋宴清温柔的望向南月瑶,而暗一十分有眼色的迅速找来两把椅子,放在了二人的身后。
南月瑶缓缓坐了下来,宋宴清撩起衣袍,也坐在了椅子上,时不时地和南月瑶说话,引得南月瑶掩唇轻笑。
旁若无人的模样,让仍旧站在原地十分狼狈的顾然恨得牙痒痒,她到现在还是觉得王妃的位子应该是自己的,刚刚听见南月瑶要找人时害怕的感觉已经尽数消失。
半晌过后,青丝终于提溜着一个青衣婢女前来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浑身颤抖着被青丝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顾然看见这青衣婢女终于露出了慌乱,丞相和丞相夫人自然是认得自家孙女院子中的人,现在就算是反应慢的丞相夫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抖什么?本宫不过就是找你来问个话罢了。”
南月瑶温柔的嗓音让这名婢女不由得抬起头来望向了椅子上的人,但是触及到宋宴清冰冷的目光时又迅速地将头低了下去。
“本宫刚刚瞧见你家小姐落水时,你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头,你看见院中发生了什么吗?”
“王妃殿下,奴婢离得远,看不真切的。”
那婢女颤抖着身子回答,她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两边儿都不能得罪。
“是吗?那顾小姐怎么一看见你就自个儿跳到这水里头了?”
南月瑶缓缓起身,走到那婢女的身侧,眺望着远处冰冷的湖水,宋宴清感觉手中的柔软抽走,面上冷了下来。
南月瑶拢了拢衣袖,柔声道,“寒水潺潺透骨凉,女子进入这样冰冷的湖水中定然是会伤及根本,既不是本宫推的,难不成是你下了什么巫蛊之术,让顾小姐自个儿跳进去的?”
“不是不是。”
那婢女慌乱的抬起头来否认,连连摆手,生怕这罪名落到自己身上,在大宋,巫蛊之术是要杀头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儿?放心,只要你讲明白,本宫可保你性命无虞。”
南月瑶现在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今日这事实在是糟心。
权衡利弊之下,那婢女终究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