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就这么坐着等着结果。
这种简单的事情也等不了多久。
这些验证者不问你的身份,他们只是看你符不符合条件而已。
很明显,符合。
“阁下?阁下?”
一个书记员模样的人把已经睡着了的维纳尔给晃醒。
“嗯?结束了?”
对方回答说:“是的,结束了,您可以前去出席临时特别庭审了。”
说完,就先走在了前面,站在门外,以示恭候。
维纳尔从这个说是等待室,实际上说是会客厅也不为过的屋子走了出去。
在书记员的引领下,穿过了两个走廊。
一进去就看到了朱莉在那里。
“按照你的'指令,他们先去找住处了,不过我还是要作为当事人出席,团长。”
“知道了。”
维纳也没在意,当然也忽视了朱丽娜略微带一点埋怨的眼神。
维纳尔其实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平心而论,如果说不是那位自己找死,自己也犯不着一脚把对方带走的。
杂耍就好好杂耍,玩什么花活?
维纳尔把头往右拧了一下。
那个老人正在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
应该是有人已经提前给他通过气了。
可能是某个还比较幼稚的人觉得让一些人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就是好事。
这其实可未必。
坐在高堂上的法官见人都到齐了,就拿手中的木锥戳了戳桌子。
这个世界既不是像前世那样西方法官拿着一个小锤子,也没有惊堂木。
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是信仰正神的地区,法官手上拿着的都是审判之神的裁决之锥。
第七序列正神,死亡与公正之神不仅仅是带来死亡的神明,也是主掌审判的神只。
前面的流程走完了,到了这里其实流程已经很快了。
“被指控者,你是否认可几名当事人对现场事件的描述?”
“是。”
“你是否认可本次审判所出庭的物证?”
“是。”
“你是否对本次出庭的人证有质疑?”
“否”
“你还有其他要补充说明的吗?”
“没有,法官阁下。”
然后基本同样的问题又被拿去问了那个老头一遍。
“那好,那么根据国王陛下的法律,我作为其权利的代行者与代表宣布。艾克斯帕阁下有罪,现在作出以下惩罚作为对其罪行的追责。”
老法官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判处......艾克斯帕阁下赔偿十枚帝国金元!法庭抽取五枚,就此结案!当然如果艾克斯帕阁下暂时缺少必要的经济能力,王国很乐意为其提供一定的经济援助,仅仅需要阁下在一些时候同样为正义出一份力量即可。”
判决金也是收入,这也是要收税的哟~
“公平与正义!”
在场的人齐齐鞠躬,表达对审判之神的赞美。
而在身后不远处就是这座城市的监狱。
门上还刻有审判之神的徽章。
按照这个世界的习惯与概念,现在神明正在注视着这里。
然后神明的注视就这么随着一声巨响结束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后面监狱的下沉。
监狱的下方是地牢,按理来说是这座城市排行第三的手背森林的区域是最不可能发生变故的三个地方之一。
但现在就是这么出现了。
全场数维纳尔最快反应过来。
“我全款缴纳,现在!马上!朱莉!”
“哦!啊啊,是是!!”
“......算我借你的!感谢!”
维纳尔原本是想从自己的随身携带,加上朱莉身上带着一些零碎钱币,赶紧凑齐,离开这里的。
结果没想到啊。
这只半精灵居然直接全款掏了出来......
她怎么这么有钱的?
看来回去了得查一查她最近干了什么,顺便充实一下队伍的财政。
但朱莉此时比维纳尔还着急。
她一看到这番景象就慌了。
后面可是监狱呀。
发生这么大动静,无论是出了什么事都肯定不是好事。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混黑道的。
像这种大城市里,按理推论,会有多少“人才”她可是明白的很的。
赶紧跑才是正题。
“这是全款!为了正义啊!再见!”
随着钱币叮当作响,落在桌面上。
维纳尔飞速的从旁边的书记员里抢过来了一张收据,然后放在法官面前,握着他的手给他盖下了神章,飞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再见!”
溜了溜了。
一骑绝尘的维纳尔拉着朱莉飞速逃离了麻烦的正中央。
我就说嘛!
看不见的公共秩序全部按照负数处理就对了!
......
“嚁嚁!嚁嚁!!嚁嚁嚁!嚁嚁嚁!!!嚁嚁!嚁嚁!!!!!”
一串急促的吹哨声,从城市里各个地方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明亮的钟声。
“咚!”
城市中央那高耸的钟楼上,大钟被敲响了一下。
随着声音落下。
一队队士兵和超凡武士从城市里的各个角度奔涌了出来,开始集合。
场面稍微有些杂乱。
毕竟是突发情况,在城市兵营里驻扎与训练的日常军士们尚且可以快速出击,但是很多在休假的人,此时可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如果是普通的突发情况,他们完全可以继续休自己的假,但现在不行。
因为钟响了。
哪怕只是一次,他们都得快速找到自己的上司去报到。
有的人从一些门店里冲了出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穿裤子。
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系腰带。
紧急回家的男人看见这副情景感觉天都塌了。
不管这次事件之后会以怎么落下帷幕,至少一个家庭恐怕是破碎了。
兰恰诺和克莱门斯原本还在和旅馆老板讨价还价。
“所以我说你这个价钱实在是有点贵...”
“咚!”
一声钟鸣打断了兰卡诺和对方的交谈。
因为这钟一响,对方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对不起!小店谢客!贵客请寻别处吧!”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各处。
原本还算祥和繁荣的街道,在钟声响起之后乱成了一团。
但即使是乱,大家也都有相同的目的。
那就是飞速的跑回自己的家里,即使没有家,也尽快的找一个建筑藏起来。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决策是正确的。
一队骑兵已经先行集合完毕,开始在路上狂奔。
“闪开闪开!撞到了!概不负责!”
卖蔬果的摊子被撞翻,有些马儿直接一跃而起,越过了地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更多的还是仗着骑兵本身的质量和体重直接撞开了过去。
“维~啊不对!艾斯帕可!啊!不对!艾克帕斯!过来!”
朱莉跑的比维纳尔还快,或者说她跑的比维纳尔要早上很多。
几乎是在把钱交给维纳尔的那一刻就已经跑了。
维纳尔还能追得上她,就已经算是健步如飞了。
从一处小巷子里,朱莉伸出了自己的手。
维纳尔伸出手抓住他。
她就一把将维纳尔拉进了小巷子的拐角处。
然后过了一会儿,在屋顶上的两人就看见了一支不小的队伍向监狱的西区方向挺进。
大概有上千人。
“真是够快的,训练有素!”
维纳尔称赞的是这些士兵快速的反应。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军事建制,并向一个确切的地点挺进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当然,他们也没有在乎眼前他人遗留在地上的财物,脚步隆隆响起,踩了过去。
“别看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莉压低声音和维纳尔交流着。
“还能怎么办?等着!我们和克莱门斯事实上已经失联了。贸然行动只会更糟,这很明显是冲着初步戒严去的。”
维纳尔小声说道。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摸到东区水帮那里去......就是看来不得不欠点人情了。”
维纳尔很讨厌这方面不仅仅只是因为麻烦,还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如果你不想惹更多麻烦,那么有些东西你最好不要欠。
有债必偿,可是美德。
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朱莉。
“看我干嘛?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
“...我不认识路啊。”
很好,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朱莉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带路?”
“那难道我就认识路了吗?我也是第一天来这里呀!”
维纳尔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学好的半精灵。
“我觉得你有经验,我相信你。”
......
你这是刻板印象~
“啊!行吧!你跟着我在上面走!小心点,如果你不想让你那一身甲把别人房顶压垮的话。”
随即就先行跳跃了一下,飞身到了另一边。
他们脚下的队伍还在行进,上千人的队伍可不小。
但就在维纳尔想要跟上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腰间的石板,开始发热了。
......
另一边,克莱门斯和兰恰诺两人躲到了一处教堂里面。
“呼!谢谢!老嬷嬷。”
克莱门斯一边喘着气,一边表示自己的感谢。
“没关系,孩子。世界就是这样,外面应该会乱上一会儿,你们先进来休息休息吧。”
一边说着,老修女打开了内房的房门。
兰恰诺观察了一下周围。
看到了那芽尖的徽章。
“这里是生命女神的圣所?”
老修女回答道,由于距离有些远,她的声音听起来还颇为空灵。
“如你所见,是的。”
克莱门斯先一步跟了上去。
“嗯,怎么说呢,有些旧了呢。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大教堂的标准来衡量,您明白的。”
慈祥的老者并没有在意她话语中的一点小小过错。
“我明白,孩子,这很正常,不过这里也确实好几十年没有得到修缮了,但冕下不会因为居所而轻视信众们的祈祷与诚心,只要你虔诚,即使是在荒野,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冕下都会听见你的呼唤。”
克莱门斯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毕竟前世他对宗教这方面就没什么造诣,也不怎么关心。
于是就只能没话找话。
“嗯,看起来有些冷清呢,这里除了您以外,没有别的人了吗?”
外面还在轰轰作响。
军队行进的声音在街上回荡。
“原本这里按理来说是会有几个人的,这里的督主教会主导日常的工作,但现在,本地的都主教以及圣女大人,已经离开了。”
兰恰诺惊讶道:“圣女?您是说,一个教派的领导者?”
“是的,她认为此地并不能更好的传播冕下的福音,所以就带着大部分人和他的追随者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老骨头在这里看守这里。”
脚步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
“当然,到了现在也没几个人就是了,呵呵。”
走在前面的修女停住了脚步。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们两个的名字呢,我叫巴依莎,你们呢?”
“兰恰诺。”
“克莱门斯。”
......
与此同时,米昂城中的帮会势力正在开展一次紧急的会面。
“那么就说好了,在这期间所有人都约束好自己,熟悉以下的人,无论是多小的事儿都要绷住,无论多大的事儿都要按一下!就这样,解散!”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人愿意冒头,成为被优先打击的对象。
要知道国王不铲除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有价值,而不是不能办到!
......
恩希尔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石板。
这个月这块石板的信息传送已经用掉了,要等它自己缓慢充能。
“下一块,把那些感应距离比较近的都给我拿过来!你们的人手也都给我用!快!把水搅浑,越浑越好!”
......
同时,在这座都市的最高处宫殿里,也在紧急召开一场会议。
几个人一脸木讷,但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这纯粹是在等着看好戏,还有两个人则是无比紧张。
一个明明已经慌出了神,却还要故作镇定,而另一个已经是表现在了脸上。
一个是王城监狱的典狱长,一个是匠造大监。
“所以,对于今天的事情,你们两个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在王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可列达陛下的语气很不善。
就像他长久以来的统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