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头疼了。
原本想着,如果能让贺长柏代理自己的抚养权官司,或许会因为有个大杀器,令季慕礼出其不意,增大获胜可能。
没想到,代理都还没谈妥,这个大杀器就已经在季慕礼面前自爆了。
而且看季慕礼望向自己的眼神,只怕他与贺长柏之间恩怨还很多。
看来这次是弄巧成拙,以后抚养权官司会更难打。
现在顾惜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
“盛总。”顾惜对盛淮安抱歉一笑,“没想到给你惹来这么多事,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私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眼下之意,希望盛淮安不要再插手,以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顾惜抓住季慕礼的胳膊,看他的眼神冷若冰霜:“季总,我们出去说。”
刚才她看盛淮安的时候眼神还很温柔,说话间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偏到了自己这里就冷得像是座冰山。
季慕礼心中闪过丝异样之感。
他斜乜盛淮安一眼,抽出被顾惜抓着的手,顺势一抬,居然落在顾惜肩上,将她勾进自己怀中,挑衅地看向盛淮安:“盛总,希望你听懂顾惜的话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是私事。”
顾惜:她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季慕礼说完,环着顾惜便走,经过贺常柏时,还有意无意地轻蔑冷笑一声。
贺长柏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气得指着季慕礼对盛淮安大喊:“你看他刚才那副轻狂的样子。哼,去年还在一掷百万地买顾婉清笑,现在就和其他女人有私事了。我呸!”
季慕礼像是没听到贺长柏的吐槽,揽着顾惜一路进了电梯。
他可以装作没听到,顾惜却不能。
之前她听乔笑笑说了,贺长柏和季慕礼的那场官司的确花费不少,而且坊间传闻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还以为是那种八卦媒体自己猜测的。
结合贺长柏的话来看,坊间传闻里的那个女人必定是顾婉清无疑了。
呵。
不愧是他心头上的人,就连打个官司他都要高价回护着。
思忖的功夫,两人进了电梯。
门一关,顾惜转身甩开季慕礼的手,退后几步和他保持距离:“季总演够了吧?”
又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和自己生养了两个儿子,和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对。
季慕礼垂首整理衣袖:“顾惜,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刚回来没多久,就能和盛淮安搅和到一起。”
他没抬头,只略扬眉角,眼中满是轻蔑地看向顾惜:“这么多年没见,你爬床的功夫不减当年啊。”
话一出口,季慕礼就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顾惜瞳孔一点点放大,眼神逐渐暗淡,他的心口没来由一颤。
他张了张嘴,想改个说法时,却见顾惜勾了勾唇角冷笑。
她昂着下巴,慢条斯理逼近季慕礼,纤细素白的手指抵在季慕礼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动。
顾惜分明点的随心所以,可季慕礼却意外觉得她每点动一下,都应和着自己的心跳。
一种酥麻感从心口一路弥漫,很快便散到四肢百骸。
季慕礼的身子逐渐僵硬,四肢发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就在此时,顾惜竟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温热的呼吸顺着季慕礼的耳垂扩散,他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季慕礼,”顾惜的声音宛如天外来音,携卷着独属她的幽香在季慕礼的皮肤上疯狂游走,“你是在吃醋吗?”
唰——
有那么一秒,季慕礼觉得自己心跳停了。
他下意识转过头,与顾惜四目相对。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视线相交。
季慕礼能从顾惜的眼中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
驰骋商场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可是,此时此刻,那张脸上却是青红相接,眼神慌乱,哪里有半分季总的影子,分明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本能促使着季慕礼喉咙滚动,眼神一点点向下挪,先是顾惜的圆翘的鼻尖,再是她粉嫩的唇。
第一次,季慕礼有种想接吻的冲动。
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往顾惜身前凑近一步。
顾惜瞬间后撤,与他拉开距离,唇角勾起的弧度妩媚娇俏,说出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从季慕礼头顶倾泻而下:“可惜,我的事,与你无关。”
四个简单的字组合成一句冷若冰霜的话。
季慕礼血液瞬间凝固,目光从方才的情动难以自持变得恼火,最后冰冷。
啪——
他一把捏住顾惜的手:“顾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叮咚——
电梯门开了。
门外围了一群人,正有说有笑地等电梯。
看到里面相持不下的二人,众人都愣了。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顾婉清更是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像铜铃。
“这不是季总吗?”
“顾小姐,你不是说季总上楼去帮你取东西了吗?怎么在这里?”
“咦,这位是顾惜吧?”
有人认出了顾惜,立即有人明白这是个大型吃瓜现场。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顾惜、季慕礼和顾婉清身上来回游走。
顾婉清一张脸苍白,嘴唇咬得都快出血,才总算平静几分,勉强挤出笑,对季慕礼道:“慕礼,你是在楼上遇到姐姐了吗?”
不等季慕礼开口,顾惜眉角一扬,侧首娇媚地看向顾婉清:“对啊,我们从同一间包房出来的。”
她语气低沉,故意说得暧昧,诱惑得周围人更是伸长脖子想听听细节。
顾惜没给他们机会,轻轻一推,将季慕礼搡到顾婉清身边。
她一边整理散落的碎发,一边意有所指地对顾婉清道:“婉清,你好不容易把我赶走,留在姐夫身边,可要看好他啊。”
顾惜缓步逼近二人:“别让他总是把眼睛盯在我身上,我不喜欢。”
说罢,她昂首阔步上前,对围观众人浅笑:“麻烦各位,借过。”
她像只天鹅,从容不迫地在众人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所有的难堪都丢给了顾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