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哑然。
王德发的话,多少沾点故弄玄虚,不过当下除了他没人能帮我。
“古墓?子时?”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我随手将柴刀别在腰间,下意识的开口道:
“王叔,我去外面等你。”
屋子里总归沉闷,我想着出去透透气,便没理会王德发的回应。
临出门之时,他仍在斟酌着要带的东西。
月挂中天。
整个凤凰古寨,灰蒙蒙的。
偶尔传来一两声狂吠,片刻便恢复了万籁俱寂。
时辰到了。
我早已迫不及待,掂量着王德发大抵已经收拾好行囊。
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静。
或许是半山腰阴冷潮湿,连带着房间内一股烂臭扑鼻。
“王叔,咱们该出发了。”
房间并未开灯。
月光下,王德发正背对着我站在案前。
“王叔?”
仍旧没有回应,我心下愈发觉得古怪,保不准是倔脾气又上来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有些惴惴不安。
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是想着,我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拍在了王德发的肩头。
手下的触感让我心下一紧。
眼前的人,则顺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这寂静的环境之下,发出了砰的声响。
“王…!王叔?”
我连忙朝地上看了过去,入目之下,王德发那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
混浊的眼睛大睁。
猩红的血液,自七窍潺潺的流出来。
我伸手探在了王德发的鼻翼。
死了!
我的大脑完全炸开,瞬间头皮发麻。
屋子里很静,刚刚并未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
我思衬着,强行稳了稳心神。
这才仔细观察起王德发的死状。
除了七窍流血,他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干瘪。
看这个样子,明显是被邪祟所害。
该死的!
或许是没了刚才的那股惧意,眼前王德发的死,让我有些心力交瘁。
如若不是我,王德发或许不会沾染这腌臜事。
至于寻找王富贵的线索,竟也就此中断。
我斟酌良久,却也再度起身。
眼下子时将近,我必须有所行动,总归不能半途而废。
虽说王德发并未告知我具体位置,不过为了王富贵,哪怕是将整个凤凰古寨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如此一想,我对着王德发的尸体鞠了一躬。
“王叔,如若我有命回来,定会将你厚葬。”
我径直的转身,却忽略了月光照射之下,王德发的嘴角竟然微微弯起。
出门的瞬间,周遭涌起了一阵寒风。
阴气扑面而来,正冲面堂。
明明是三伏天,却硬生生憋出了一身冷汗。
半山腰相对寂静。
当下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我手里握着柴刀,亦步亦趋的向山下走去。
前方的路似乎越发模糊。
相比较刚才来说,俨然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正当我心存疑虑之际,整个身体却蓦地顿住。
一股无力感爬上心头。
脑海之中,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已然出现。
四周越发的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
我梗着脖子抬头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
我的视线落在了月亮上,与之前有所不同,整个月亮的光线极暗,像是被蒙了一块毛玻璃。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与我刚刚料想的情况符合。
至于胡爷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开。
“毛月天,厉鬼现。”
这是胡爷曾经告诉过我的异相。
每当出现毛月亮,便是百鬼夜行之际。
看来今晚必有血光之灾。
身上的汗毛竖起,我早已不自觉的打起了冷战。
手里的柴刀,在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要出事了!
或许是王德发的死太过于惨烈。
以至于,我的心脏受到了重击。
即便周遭并未有危险,可眼下却生生让我些许焦灼。
“求胡爷救命,救救我儿。”
“胡爷!”
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叫声,刚刚僵住的身体似乎有所缓解。
肢体回暖,四肢百骸也恢复动作。
我抬头向山下看了过去。
却注意到麻老汉,正连滚带爬的向半山腰爬来。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麻老汉直接跪在地上。
犹如看到救星一般,说道:
“胡爷呢?水生小哥,求求胡爷救命啊。”
这正是我焦虑之由。
胡爷不见了,我虽说知晓胡爷离开定然是藏在暗处。
只是眼下,却也惊悸。
“发生什么事了?当下我也不知胡爷在哪。”
仅一句话,麻老汉直接哭天抢地。
肥壮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哭喊道:
“我儿他要死了啊,摊上大麻烦了!”
“真的是报应啊。”
我蹙眉,看着眼前人的哀嚎。
心下却有了些思衬。
麻大山出事了?
大抵是想到了什么,麻老汉再度爬起来。
犹如铁箍一般的手,直接拉住了我的手臂。
“水生小哥,如今只有你能够救我儿性命。”
“求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心下纠结。
胡爷不在身边,我实力虽强,可却什么都不懂。
唯一的武器便是把砍柴刀。
但凡碰上硬钉子,那恐怕便要坐以待毙。
再者说,等了许久才到子时。
若是在此刻前功尽弃,那还要再等一天。
只是…!
麻老汉悲戚的声音传来。
眼前是人命关天,我自然没办法不去理会。
咬咬牙,这才下定了决心,说道:
“我跟你去看看。”
心下虽说有了琢磨,却无法坐视不管。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所幸再没有惊奇之事出现。
与麻老汉来到了宅院前。
红白喜绸依旧随风飘舞着,昨日办了喜事,尚且还历历在目。
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下一秒跟着麻老汉进入了后院。
阵阵阴风不断袭来。
整个宅院似乎都笼罩在一片黑雾。
我紧了紧心神,这才示意麻老汉带路。
可还未等我们走进后院,尖锐的哭嚎声直接炸起。
麻老汉一脸萎靡,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造孽啊!”
“你个杀千刀的,要索就索我的命,害我老麻家的独苗做甚?”
那声音极其的犀利。
我循声看过去,匆匆的入了那后院的屋子。
这才看到众人围在床前。
至于麻大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七窍流血。
肥胖的身子,眼下已然干瘪。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