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这场戏演下去。
话到嘴边,本想叫“大姐姐”,结果一不留神,突然就变成了“小甘雨”。真叫习惯了,这一下可好,我暗道“完了”。
甘雨听到这称呼,先是一愣,整个人瞬间呆住,思绪仿若瞬间飘远。
毕竟,这世上也就只有那一位才会这么亲昵地叫自己。
在她的记忆里,那一位早已在几百年前仙逝……可眼下这孩童神态,的确有几分相似。虽说身形、装扮全然不同,可那股子熟悉感,让她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凝光目光如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的疑惑更深,她微微挑起眉,似乎在等甘雨的反应。
我慌张手忙脚乱地解释:“哎呀,我、我听阿婆说有个叫甘雨的姐姐可好了,我一着急就叫错啦!”
甘雨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道:“无妨,小朋友。”
可她眼中的探究并未消散,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我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走得更加谨慎小心。
然而甘雨很快就回过神来,她跟随凝光已久,自然深知其性子,晓得凝光定是想从这孩子身上挖掘出什么关键信息,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过,甘雨心底藏着那么一点小私心,她只是想私下试探我一番,也并未对能问出什么抱太大期望…也就只是想问问…
凝光又接连抛出几个话题,目光紧紧锁住我,试图从我的回答里找到破绽。
我心里早有防备,神色平静如常,就像刚刚慌乱出错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这时,甘雨神色温柔地开口:“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阿瑞哥哥。”
我下意识点头,瞬间意识到不对,可已经来不及。凝光眼神陡然锐利,像发现猎物的鹰。
我心觉不妙,余光却瞥见甘雨眼中逐渐湿润,下一秒,她竟突然紧紧抱住我,哽咽着呢喃:“阿瑞哥哥……你还活着。”
一时间,屋内气氛凝重到极点。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上次她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还是她年幼之时。彼时纯真无邪,相伴的时光短暂却美好。
如今这般场景重现,她又一次泪如雨下,大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想当年,她毅然听从帝君号令奔赴边境,只为护璃月一方安宁。
临行匆忙,战场广袤,我们遗憾错过。
那些年,她在磨砺中成长,因能力渐长、能庇佑更多人而满心欢喜,积攒了一肚子话,盼着凯旋向我分享。
可归来后,却只听闻我陨落的噩耗,那该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岁月悠悠,如今我竟奇迹般再度现身于她面前。
仅仅凭借那一声熟悉的“阿瑞哥哥”,她就精准识破我的伪装。
她的双臂紧紧环抱住我,似要确认这不是一场美梦。
我轻拍她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庆幸这份情谊经得住时间考验,还是该忧虑眼下如何应对凝光,以及这因身份暴露而变得更加复杂难测的局面。
对她而言,我意义非凡,是幼时玩伴、知心朋友,那灵牌、冰冷棺木如噩梦缠绕,魈前辈悲痛的神情也深深刻在她心间。
当年未及见我最后一面,成了她心底永久的痛。如今重逢,泪水夺眶,迟来的泪滴落在我身上,饱含多年的思念与遗憾。
最后,我终究还是不忍,缓缓放下了伪装。看着怀中哭得伤心的甘雨,我一如往昔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传递些许慰藉。
凝光站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神情复杂难辨。
她显然没料到事情会陡然演变成这般局面。
凝光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惊愕与恍然,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被押来的孩童,竟会是一位魔神。我迎上她的目光,坦然相对。
一时间,那些她曾听闻的古老故事在脑海中飞速闪现。
光之魔神与帝君情谊深厚,往昔携手守护璃月,走过风雨无数,却在残酷战争中陨落,化作传说。
此刻,传说中的人物就站在眼前,她的眼神悄然有了变化,原本的审视多了几分敬畏。
屋内静谧良久,凝光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道:“未曾想,今日竟有幸得见。”
我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甘雨也渐渐止住了哭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看我,又看看凝光,虽不明就里,但能察觉到气氛的缓和。
我深知,眼下这短暂的平静只是表象,身份既已暴露,后续麻烦接踵而至。
然而,我终究只能悠悠叹气。当下形势微妙,知晓我身份的人自是越少越好。人多嘴杂,稍有不慎,消息就可能泄露,万一传入那位少年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并非我畏惧什么,只是我还没有做好直面他的准备。
曾经的种种羁绊,让我在面对可能的重逢时,既期待又忐忑。
甘雨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情绪,我则望向凝光,目光平和。
凝光微微欠身,向我致以歉意,轻声说道:“此前多有冒犯,实是不知您身份,行事无礼了。”我摆了摆手,淡然一笑:“没关系,你所为不过是为了守护璃月,职责所在,我都明白。况且如今我不过一介凡人,无需这般敬重。”
凝光微微点头,似在思索我的话。屋内气氛稍有缓和,甘雨在一旁欲言又止,她虽满心疑惑,却也识趣地未多插话。
我接着说道:“我此番现身,并非有意惊扰,只是有些缘由不便详述。还望此后能在璃月寻得一处安宁,平静度日。”
凝光目光闪动,应道:“既如此,璃月定当为您提供便利,只愿您莫要再隐匿行踪,以免再生误会。”
我心中稍安,深知这场风波算是暂时平息,接下来,便要融入这璃月烟火,悄然生活,避开那些可能暴露身份的暗流涌动。
然而,我还有一事恳请凝光帮忙。我需要办理一份在璃月的签证,虽说数千年前,摩拉克斯曾与我签下契约,那契约或许可作某种“通行凭证”,但时过境迁,如今他是否愿意拿出,又能否寻得,皆是未知数。
与其寄望于那遥不可及的旧约,倒不如直接向凝光申请,办理一份正式的公民签证。
如此一来,我方能安心在璃月落脚,安稳度日,融入这尘世烟火,不惹风波,也不添麻烦,静享岁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