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江厂长，吴所长，楚经理，我……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你放心，我们保证守口如瓶！”吴勇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这么回事儿……”老钱吞吞吐吐地说道。
“厂里负责夜里打更的老王，这两天……好像发了笔外财……”
此话一出，江阳和吴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惊讶。
“老钱，你说的这个老王，是不是我们正在单独审问的那个……王大发？”吴勇眉头一挑，追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王大发！”老钱连连点头。
“你是咋知道他发了外财的？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吴勇的语气严肃起来。
“吴所长，这事儿我敢打包票！”老钱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说道。
“王大发那人，家里头啥情况，厂里谁不知道啊？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六口人，就指着他那点死工资过活呢！”
他顿了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他平日里，那是抠门到家了！抽的都是最便宜的旱烟，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剩，全都交给老婆管着。可昨天……他竟然请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工友去饭店喝酒了！您说，这正常吗？”
“而且我还听说，王大发昨天喝酒，那叫一个豪气！点的都是硬菜，花的钱……都快赶上我们好几天的工资了！”
吴勇听完，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老钱，你昨天……也在王大发请客的名单里头吗？”
江阳敏锐地捕捉到，就在吴勇问出这句话的瞬间，老钱的眼中掠过一抹阴沉。
“吴所长，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在呢？”老钱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整个厂子里，谁不知道我跟王大发那可是死对头，水火不容！他请谁，也不可能请我啊！”
“哦？老钱，你跟王大发之间……到底有啥过节啊？闹得这么僵？”吴勇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
老钱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说起来，这事儿……都怪我太较真了！”
“那天早上，我来厂里上班，正好轮到王大发值夜班，他准备回家休息。”
“我亲眼看见，他腋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里头……是一大块咱们厂里生产女装用的布料！”
“当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王八蛋，竟然偷厂里的东西！”
老钱的声音陡然提高，情绪激动起来。
“我当场就向组长检举揭发了他！”
“王大发那小子，被组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扣了他一部分当月的工资，作为惩罚！”
“从那天起，王大发就恨上我了！”老钱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只要一有机会，就找我的麻烦，变着法儿地给我使绊子！这段日子，我们俩没少发生口角，有一次……甚至差一点就大打出手！”
“哼！他那是活该！”老钱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吴所长，江厂长，楚经理，我跟你们说，我老钱这人，虽然没啥本事，但有一点，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对得起厂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咱们厂子的待遇多好啊！工资高，逢年过节还有各种福利，这在整个县城，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王大发那王八蛋，竟然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他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没有良心！”
吴勇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转头看向江阳，两人目光再次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阳看着老钱，语气温和地说道：“老钱，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等有了结果，楚经理一定会给你奖励的！”
“哎！好嘞！谢谢江厂长！谢谢吴所长！谢谢楚经理！”
老钱喜出望外，连连鞠躬道谢。
他不但得了奖励的承诺，还顺便报复了那个跟自己不对付的王大发，可谓是一箭双雕，心情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他点头哈腰地退出了办公室，还不忘轻轻地把门带上。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吴所长，您看……这老钱提供的线索，靠谱吗？”楚澜率先打破沉默。
“我觉得很有价值。”吴勇斩钉截铁地说，“这个王大发，嫌疑很大！”
江阳微微一笑，轻松地说道：“吴所长，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麻烦您和您的同志们了！”
“江阳，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查案子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吴勇爽朗一笑。
“走，咱们现在就去会会那个王大发！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问题！”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江厂长，楚经理，要不你们也一起去？多个见证也好！”
江阳点了点头，随后三人起身，直接朝关押王大发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吴勇就开门见山地问负责审讯的警员：“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报告吴所长，没有进展。”警员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人嘴硬得很，一口咬定这事跟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吴勇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对警员们说道：“你们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警员们如释重负，立刻离开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吴勇、江阳、楚澜，还有一脸紧张的王大发。
王大发一看到江阳和楚澜，激动地站了起来，连说话都带着哭腔了：“江厂长……楚经理……你们……你们可得相信我啊！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两天，我……我确实是在厂里值夜班，可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啊！”
“王大发，你先别激动。”江阳安抚道。
“我们并没有怀疑你，现在的询问，只是例行公事，走个程序而已。你只要好好配合吴所长，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顾虑，就行了。”
王大发木讷地点了点头，眼神却依旧闪烁着不安。
吴勇和江阳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吴勇一脸严肃地开口。
“这两天出事的都是女装生产线，而这两天，一直都是你在值夜班。从道理上讲，你身上的嫌疑暂时是最大的，明白吗？”
“吴所长，您……您一定要调查清楚啊！千万……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王大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我知道我嫌疑大，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