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温卓缓缓睁开双眼。
女人站在窗前,还是穿着昨晚的那身衣服,只是肩膀上搭了一条米色的披肩,看起来温婉又优雅,打破了昨日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凌厉。
晨辉洒在女人的脸上,将她整个身影笼罩其中,形成无数道光圈,将她的曼妙的身姿包围。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顾卿白微微转过身去,逆着光,温卓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缓缓朝自己走来。
从光明处,带着一身的温暖,朝他走来。
心中的感觉无法言喻。
仿佛一块阴暗又潮湿的荒芜之地,顷刻间被洒满了温暖且治愈的阳光。
“感觉好点了吗?”顾卿白问道。
“嗯。”温卓点头。
房门突然被推开,林尚步履匆匆的走进来,一脸严肃,低头在温卓耳侧说了些什么,顷刻之间,男人的周遭便被低气压笼罩。
顾卿白也察觉到不对劲,但她向来对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对着两人说到:“既然你的人来了,我就先走了,医药费我会结。”
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漠淡然的姿态,转身离开。
刚要踏出房门,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感情,“留个电话吧。”他说。
顾卿白转身,一脸探究的望着他,可温卓毫不在意,反而直言:“万一我要找人负责,总不至于大海捞针吧。”
顾卿白看着他的眼睛,凝视了片刻,随后将自己的号码写在纸上。
弯腰将纸条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用一个玻璃杯压住,同时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正侧目凝视她的男人。
希望他最好别得寸进尺。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转动门把手,打开房门。
门外顿时响起一阵“咔嚓”声,蝇营狗苟的一般的追问,再度席卷而来,无数闪光不顾死活的怼在顾卿白的脸上。
顾卿白的眼睛顿时被刺的睁不开,唯有偏头紧闭着双眼,紧皱的眉头表达了此刻她有多么不满。
记者们压根不会顾及她的感受,直接问道:“小姐,请问你是因为看中温总的权势才和他在一起吗?”
“小姐,请您说一下,您和温总是真心相爱,还是只是因为他温氏继承人的身份?”
“……”
还有更加难听的话语,不断的向她席卷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但她早已无力听清那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紧紧闭着双眼,用力的握紧自己锤在身侧的双手,直到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突如其来的痛感,总算让她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不至于在此刻倒下。
温卓的眼神迸发出难以掩藏的杀意,他侧目扫了一眼林尚,林尚立马冲上去将记者挡在门外,顿时隔绝了长枪短炮的轰炸,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但她惨白的脸色没能逃过温卓的双眼,“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握住自己的手腕上的黑色丝巾,摇摇头道:“老毛病了,低血糖而已。”
温卓愣了一秒,但很快恢复神情,点头道:“没事就好。”
顾卿白看着他,回想起晕倒前的一幕幕,记者们问出的问题,顾卿白的眉头皱的更深。
“不劳烦温总费心,您还是好好养伤吧?”顾卿白回道。准备转身离开
温卓嘴角噙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问道:“顾小姐就这样走了?不觉得可惜?”
“你什么意思?”顾卿白转身问道。
温卓笑了一下,反问道:“我以为……”
温卓故意停顿了几秒,而后直视着顾卿白的眼睛说道:“顾小姐是故意为之……顺便跟我谈点事情”
男人慵懒的靠在床头,看似随意的语气里,却带着笃定。
“呵……”顾卿白被气笑了,反唇讥语道:“故意让你走错房间?还是故意给你下药?又或者是故意打伤你?”
不等温卓回答,顾卿白继续说道:“那我还真不知道,这顿操作下来,还能和你谈成什么事情。”
温卓:……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略微有些尴尬……当然,最尴尬是实属透明人——林尚。
林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此刻他只能将自己的头深埋于胸前,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好像自己先生从来没被人这样怼过,而且还被怼到了,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房间里突然出现男人阴寒的声音。
“什……什么?”林尚一脸不解,看了眼一脸冰霜的温卓,又看了眼另一边的顾卿白。
“我问你,笑,什,么?很好笑吗?”温卓一字一句的问。
林尚瞬间石化……什么?他笑了?
他不是在心里YY吗?他笑出声了??
不是吧?先生诈他的吧???
“滚出去!”温卓再次发号施令,林尚感恩戴德,一溜烟跑了。
“为什么收购顾氏?我们顾氏一直兢兢业业,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们吧!”顾卿白开门见山。
据说他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不仅薄情寡义,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放在眼里。
而且脾气暴躁、睚眦必报,惹过他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收购,不是一种很平常的商业行为?”温卓勾起唇角“解释”道。
“况且,现在的顾氏,被我收购,只会比从前更好!以后还能依靠温氏这座大山,何乐而不为?”男人扬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顾卿白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只不过是他作为一个野心家的说辞罢了!
温卓见她不说话,轻哼了一下,然后试探道:“顾小姐是想和我谈判吗?不过……顾小姐有这个能力吗?”
众人皆知,顾氏集团自从上一任董事长意外身故后,便是由其二弟掌管。
而前任顾氏董事长的独女,自从家中遭遇巨大变故后,便不知所踪,直到近期才回到顾氏,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只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而且是——落魄的千金小姐。
“你!……”顾卿白被气到语塞,“砰”的一声,摔门而出,只留给男人一个背影。
男人盯着那具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久久未曾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