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快查清楚。”
看到卢剑星脸上那郑重的表情，萧无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沈炼三兄弟，能力是有的，不过是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才导致走错了路，不但没有能够实现理想、报复，还枉送了性命。
现在在自己麾下，没有了那些干扰因素，他们也终于有机会将全部的能力都发挥出来了，这事交给他去查，应该能够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 ……
沈炼的担心其实并没有错，在他暗中调查的第三天，平阳县内就有了风声，好在沈炼早就有了防备，太过具体的消息没有泄露出去，只是知晓锦衣卫在找人，却不知道具体在找什么人。
最先得到消息的其实是六扇门，毕竟两大机构互相安插眼线、探长早就是惯例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很难瞒得过彼此。
可让前去向方安易报信，以为能够德奥嘉奖的人大为失望的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安易给赶了出来，还被破口大骂一通，差点都动上手了。
下面的人不明白，但方安易却知道，锦衣卫要找人，必然是与那些死人有关，这种事情，其他人都可以掺和，但是他方安易绝对不能掺和，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陈家是第二个收到消息的，在孟星魂的监视下，那位疑似陈元良的先天后期武者，当日就偷偷离开了陈家大院，行动十分隐秘，若非孟星魂轻功不俗，又是宗师境界，差点就把人给跟丢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孟星魂，直接放弃了继续监视陈家，一路跟踪了下去，对方竟然再次去了一趟城外赤霄教的据点，在据点内待了起码一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并非是他孤身一人，还带了两个人同行，这两人也是先天境的修为，一个先天中期，一个先天初期。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萧无痕心中隐隐地有了几分猜测，但却不敢肯定，若真的是这般，那陈家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除了孟星魂有意外的收获之外，沈炼那边一直没有任何线索，那三个人就好像泥牛入海，人间蒸发了一般，凭借锦衣卫的情报网络，竟然在县城内找不到半点线索。
这种情况，要么他们得到了某些人或者势力的掩护和支持，凭锦衣卫的情报网络查不到，要么就是这三个人已经死了，尸体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或者已经被化成了一滩血水，自然也就找不到。
两种可能性都并不算小，锦衣卫的情报网络，核心和关键就是暗探，明面上的情报能力本身就不强，更何况平阳县总旗可是被近乎一扫而空，原有的情报网络也是支离破碎。
沈炼等人就算能力再强，又有萧无痕的全力支持，可到底是外来者，短时间内不可能重新将情报网络给搭建起来，现有的情报搜集能力比起廖远良时期还要差了不少。
沈炼这边没有什么好消息，卢剑星那边的调查倒是有所突破，有些时候就是如此，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进行调查，千头万绪很难把线头找出来。
可在反推的时候，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卢剑星的办事能力，并没有让萧无痕失望，短短三天时间，他就将那名暗探查了个底掉，明面上的掩护身份、日常行动规律、经常出入的地方还有身边的人脉关系，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暗探要想潜伏在县城中，不暴露身份，明面身份的维护就是重中之重，但凡走过，必留痕迹，从其周围的邻居口中，就可以打听到很多消息。
锦衣卫虽然不会负责普通百姓间的案子，可那赫赫威名，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是知晓的，看到锦衣卫上门，当场就被吓了个半死，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吐露了个干干净净。
通过这些人的口，卢剑星很快就将那名暗探的情况和活动轨迹全部还原了出来，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大人，根据其他人提供的线索，属下已经将其经常出入的场所，经常联系的人，都细致地排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有一件事情有些古怪。”
“此人每日都会去城东的一家小酒馆中喝酒，风雨无阻，每次都要待上半个时辰，可属下在这家小酒馆调查的时候，竟然发现酒馆里的一名伙计失踪了。”
在萧无痕的公廨中，卢剑星、沈炼以及刘正风齐聚一堂，都在听着卢剑星的汇报。
通过几日的调查，虽然收获不大，不过已经隐隐地暴露出了一些痕迹，这几件事情，好像彼此有所关联，把人凑到一起，正好群策群力，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上一个诸葛亮，他们几个怎么也要比臭皮匠强吧。
“伙计失踪？”
听到卢剑星说出的情况，几人顿时一惊，在这年头，不要说一个人失踪，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可若是与暗探的事情联系起来，那就有些不一般了。
“大哥，这事情明显不对劲，你有没有仔细调查过？”
经验最丰富的沈炼第一个开口问道，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沈炼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再加上他对与卢剑星、靳一川之间的兄弟感情看得极重，除非特殊环境下，否则他一般不会称呼官职。
“二弟，大哥好歹也算经验丰富，哪能想不到，当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询问了一下那位老板，那位伙计在他的酒馆中已经干了三年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听说是一个孤儿，在平阳县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一个人租了一间房住，三年来从未出现过这等情况，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不来了，那位老板还曾经去伙计租住的家里看过，不过大门紧锁，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属下破开了门锁，到屋里查看了一番，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墙面、地上都有残留的血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人已经死了。”
“嘶。”
卢剑星的话说完，沈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好看，只有刘正风满脸莫名，有些不太明白沈炼为何会这般反应。
“大人，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那个伙计应该也是暗探，小酒馆就是两人联系的固定地点，看起来是伙计的身份暴露，被人所杀。”
“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的是，伙计是在家中被杀，说明出事的时候应该是晚上，而那名暗探可是白天来到总旗衙门的，时间上有些对不上。”
听到沈炼这番话之后，本有些莫名的刘正风才琢磨过味来，忍不住惊呼一声：“沈小旗，你不会是猜错了吧，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公然杀害锦衣卫暗探，还是直接在家中刺杀，莫非真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不成？”
略微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刘正风的天真，萧无痕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语气沉重地说道：“锦衣卫的名头是能震慑一些人，可却震慑不住所有人，押送人犯的几十人，他们的尸体如今还在敛房中躺着呢，杀几名暗探，他们又有什么不敢的。”
“人始终是要靠自己的，锦衣卫的名头可护不了你一辈子，若是自己实力不够，就算死了，锦衣卫也不会替你出头。”
说到最后，萧无痕想到了当初刘正风之死，语气也重了几分，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若是还不能吸取教训，很难保证他不会再次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是，属下谨记大人教诲。”
天真归天真，可刘正风也不是笨蛋，自然听出了萧无痕话语中的潜台词，同样想到了自己当初的事情，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神情。
没有去管刘正风，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卢剑星，轻声问道：“不管那个伙计到底是什么身份，咱们就将他当做暗探，继续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不管暗探的组织结构有多么严密，他们彼此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就算是单线联系，也能够顺藤摸瓜，就围绕着这两人调查。”
说完以后，萧无痕又看向了旁边的沈炼，继续说道：“让人查一下，近几日县城内可还有其他人失踪或者死亡，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越是要重点关注。”
“大人是怀疑伙计的被杀，并非是个例，平阳县的暗探恐怕都被人袭杀了，近日被杀的人当中，还有暗探存在？”
果然啊，沈炼的脑子的确不是天真的刘正风所能比的，自己只是这么一说，他就联想到了背后更多的东西。
也没有什么遮掩的，直接点头说道：“这事的确是有些骇人听闻了，暗探的身份都是严格保密的，就连我等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敌人是如何得知的，还能够如此准确地袭杀暗探成员。”
“不过这却是目前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了，是与不是，仔细查上一查也就知道了。”
沈炼、卢剑星这两名锦衣卫世袭子弟，显然是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上的表情都很是不好看，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大人，县城里的失踪案和人命案，都是先报到六扇门的，他们手里的卷宗才更齐全一些，我们是否能够让六扇门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