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浮现,恰似春日暖阳般,却又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她凝视着邓如烟,眼中波光流转,轻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依旧觉得,我和他并不般配呢?”
邓如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片刻后,她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毕竟,你当初和他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钱,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容辞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她挺直脊背,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撤诉,我保证会离开他,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邓如烟听闻,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一丝感慨。
她轻声说道:“感情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要是再多说什么,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个回应并没有出乎容辞的意料,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动作优雅地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相册,那相册的封皮有些陈旧,却被保养得很好,一看就知道承载着许多珍贵的回忆。
她将相册轻轻放在邓如烟面前,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过问这件事吧。”
邓如烟目光在容辞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探究她的内心,随后才缓缓伸出手,接过相册,动作轻柔地慢慢翻开。
每一页的照片,都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过去的门,那些画面在她眼前一一闪过,有欢笑,有泪水,有青春的懵懂,也有岁月的沧桑。
直到合上最后一页,邓如烟的手还停留在相册的封面上,她扶着额头,缓缓抬起头,重新看向容辞,此时她的眼神复杂而隐晦,里面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眼前的柳容辞,漂亮白净的脸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挽起的长发尽显优雅气质,身上那件干净无褶皱的白色衬衫,更衬得她清新脱俗。
美人如玉,说的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柳容辞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眼中的女神,从年少时起,就备受瞩目。
哪怕后来家道中落,生活落魄,为了钱接近安庭深,她在众人心中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令人瞩目的女神。
“我们从小就认识,”邓如烟面无表情地将相册放回床边,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失落,“看来我真的从未真正了解过你,难怪我们始终做不成朋友。”
“恰恰相反,我对你的了解还算透彻,”柳容辞将卷起袖子的手臂自然垂在身侧,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我猜你会答应我的请求。你撤诉放过我的朋友,我毁婚,不耽误你的蓝颜知己的幸福,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邓如烟按照约定撤诉,杨文志也因此获释。
此时的柳容辞正在病房里,坐在柳老的病床边,专注地为他削苹果。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苹果皮在她手中一圈圈地落下,宛如一条红色的丝带。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看到屏幕上亮起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她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割伤了手指。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按下了接听键,声音轻柔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安公子。”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通过电波传来,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在调侃,又仿佛在试探:“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
她微微低下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声音愈发轻柔:“不敢不接。”
“呵。”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我低估了你的能力,良家少女,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如烟撤诉的?”
“我和邓小姐说,”她的态度在安庭深面前显得格外安静乖巧,像一只温顺的小羊,“只要她同意撤诉,我就和你分手。”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对不起,安公子,你昨晚的态度让我很伤心,”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委屈,“我不想嫁给你了,所以我们取消婚约好不好?”
安庭深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和幼稚:“你甩了我,然后问我好不好?”
她抿着嘴唇,紧紧地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安庭深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窗前,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眯着眼睛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天空湛蓝如宝石,万里无云,本该是令人心情愉悦的景象,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无比刺眼。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今天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别墅里没有你,容辞,后果自负。”
“安……”
她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还是你想见识一下一个男人为了得到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嗯?”
容辞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断了。
她呆呆地看着手机,耳边还回荡着他刚才说的话,莫名感到一阵慌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难道邓如烟还无法说服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