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央靖玩味地笑道:“‘貔’,要怪就怪你的副手徐剑良学艺不精罢了,你们三组都是些酒囊饭袋,不如合并到我们二组,听我指挥如何。”
对方恼怒地道:“老贼,你嘚瑟不了多久,‘灾’大人说了,十天内你解决不了杨雄,你便要将整条血丹生产线移交给我,你也得以死谢罪。”
“你觉得我十日内解决不了杨雄?”钟央靖冷冷地道。
“你觉得我会让你十日内解决得了杨雄?”对方意味深长地道。
钟央靖一听,惊怒交加:“你为了扳倒我,不惜去帮外人?你敢相助杨雄,我定要去‘灾’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哼哼哼,等你倒台了,我自然会把杨雄收治得服服帖帖,老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咱们两组是竞争关系,到年底都要交出业绩做考核,你倒霉总比我倒霉好!”对方怪笑道。
钟央靖眼中怒火欲喷。
对方却咔嚓地挂断了电话。
钟央靖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不妙!
不妙!
如果三组组长“貔”有心暗中协助杨雄,拖过十日之期,那他钟央靖就得够呛!
必须争分夺秒地解决杨雄了。
他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就在此时,却听得脚步声响起,一名气态威阔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入,正是武都市首、钟氏族长、六族首脑钟武戈!
“父亲,喜讯!大喜讯!”钟武戈躬身施礼。
“噢?快说。”钟央靖忙道。
钟武戈正色道:“爷爷点名要购的《古梵残本》有眉目了,有买家放到了佳士得拍卖行要出售,我收到内部消息,今晚就要竞拍,起价五亿。”
钟央靖问道:“可是真货?”
“不是原版,而是唐代摹本,但确确实实是真货,超过三位顶级专家鉴定过了,内容无假。”钟武戈道。
钟央靖眼睛一亮,大喜过望:“不论如何也要竞拍下来!不管花多少钱多少人情,这是头等大事!”
“是!今晚我会亲自前去拍卖会。”钟武戈神色认真。
他顿了顿又道:
“父亲,我听说了杨雄去监狱劫走了徐剑信,下一步恐怕便要冲我们来了。”
钟央靖眯着眼道:“那你觉得怎么办?”
钟武戈道:“既然杨雄必要上门寻仇,我们不如以逸待劳,提前布下天地牢笼,等他前来送死,大可连棺材都替他备好。”
钟央靖道:“只怕他不来。”
钟武戈摇头道:“父亲,那你对杨雄此人认识过浅了,此人张扬狂妄,他要寻仇,定会轰轰烈烈风锣雷鼓地来,我认为,不出两日,他要不攻打北冥门,要不攻上我们钟氏府邸。”
钟央靖沉吟一二,冷冷道:“那好,便依你之计,以逸待劳。”
钟武戈道:“父亲,族内高手虽是不少,但并无绝顶强者坐镇,若杨雄来攻,只怕不稳,我想从北冥门借调一位镇得住场面的能人。”
钟央靖点头道:“好,你想借调谁?”
钟武戈一字一字地道:“众老之首,楚青秋楚大长老。”
钟央靖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会说服他出山,他虽退任隐修,不理门务,但如今乃非常时期,想必他会同意,有他老人家坐镇族内,我也放心。”
“对了,父亲,还有一事,甚是难缠。”钟央靖无奈道:“东瀛人那边派人来了,今日到了府上,大吵大闹,气焰甚嚣,言出不逊,非要你出面给个交代,说你不出面,便住在我们府上不走了。”
他叹气道:
“尤其是那东瀛商会南境分部副部长高桥断荒的次子高桥拓也,这东洋恶狗欺人太甚,指着我鼻子辱骂,让我当众下不来台,若非顾忌他身份,我早已当场毙了他。”最后一句咬牙切齿,已是恨极。
钟央靖却摇摇头:“且忍他一忍,这东瀛人得罪不起,再说了——”
他眼里流露出奸诈狡猾之色:
“这东瀛恶狗要住在我们府内,那岂不是更好,等杨雄来了,你便引他去咬杨雄一口,大可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最好他们同归于尽,那我们便占尽便宜。”
钟武戈一听,大喜过望,忙道:“父亲高明!我一时被怒气所蔽,竟忘了这一计。”
钟央靖又道:“你便好好招待这高桥拓也,年轻人无非是酒色财气,把他哄好,设法抓他小辫子,便进而可以钳制他父亲高桥断荒,另外,我听说这高桥断荒喜欢收藏名贵兵器,你便投其所好,将那把‘冰潭蛟刃’送给他便是。”
钟武戈点了点头:“是。”
钟央靖轻叹道:“东瀛忍神威震八海,东瀛势力又一日比一日大,连大蛮国也不愿招惹他们,我们也得仰仗他们做这见不得光的生意,为了利益,也只能吞忍了。”
钟武戈想了想道:“不如在族内挑个姿色上乘的女孩嫁给高桥拓也。”
钟央靖道:“若能联婚,自然甚好,就不知他肯不肯。”
钟武戈道:“哪怕他不肯娶,送给他做情人妾侍也可以,也算是在他身边安排个眼线,套他口风观他动向。”
钟央靖长叹道:“只可惜柔芷被杨雄诓走,要不然她定能胜任此事!”
想到这儿,他眼中恨意溢出,欲将杨雄置之死地而后快。
……
晚上。
杨雄一行人便回到酒店。
徐剑信徐曼珊父女二人血亲相认,互诉衷肠,连连落泪。
等二人聊得差不多,杨雄便忍不住道:“徐叔叔,我们杨家跟你们徐家究竟什么关系?为何我从未听父亲和爷爷提起过。”
徐剑信道:“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父亲徐薄义跟你曾祖父杨松鹤乃是结义兄弟,有八拜之交。”
杨雄心下一凛。
他知道曾祖父杨松鹤曾跟三人结拜过,其中一人便是拓跋锋,没想到还有徐薄义,那这最后一人是谁?
徐剑信轻叹道:“你曾祖父死后,你们杨家受到迫害,我父亲当时位卑力微,没法帮上忙,深感内疚,便发奋练功,甚至不惜前往飞鹿山寒水潭,以寒水淬体,最后机缘巧合下拾了一枚白玉犬牙,得到守狱武王的记忆传承。”
杨雄静静地听着。
徐剑信深呼吸道:“我父亲花了将近三十年,彻底参悟了这记忆传承,武学也大成,瞒着外界破羽化劫,他出关那天,便找来我们兄弟三人,说要去对付一个大对头,临走前,要传位赐玉,他知大哥已入邪途,又知二哥贪淫反骨,迫于无奈只能把族长之位传给我,我是极不情愿接任的。”
杨雄问道:“徐老要对付的这大对头究竟是谁?”
徐剑信苦笑道:“难道你这还猜不出吗?”
杨雄一脸惊疑,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徐剑信长叹道:“这大对头,便是北冥门上任门主钟归昊,我父亲苦练数十年武学,寒暑不间,为的就是替你曾祖父报仇雪恨,故此他一出关,便抱着必死之志,要前去镇杀钟归昊。”
杨雄浑身一震,颤声道:“徐老他……他败了?”
徐剑信艰难地点点头:“我父亲一人独上北冥门,连挫十大高手,最后逼得钟归昊不得不出面,二人死斗,斗了十日十夜,最后我父亲技逊一筹,含恨吞败,人死刀弃,但也重伤了钟归昊,让他不得不沉寂数年闭关养伤,此事有损北冥门威名,便被他们压了下来,外界无人可知。”
杨雄不由得低下了头。
心中既惭愧又感激!
徐薄义,真乃是义薄云天!!
潜修三十载,破劫化羽,寿达四甲,本可称霸一方,封将拜侯,却偏偏为了义气二字,不惜赌上性命。
杨雄不禁由衷地拜服此人,恩谢此人。
他拳头攥紧了几分。
眼中恨意更盛。
钟归昊,你我,终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