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曲畔不明白楚汉良为什么这么说。
这时,闫新月也注意到楚汉良醒了,听到楚汉良说的话,同样一头雾水。
“谁耍你了,楚汉良,你把话说清楚。”
楚汉良谁都不理,强撑着穿鞋下地。
霍润铎和张勇赶忙上前来搀,被曲畔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两天高烧水米未进,楚汉良根本站不起来。
挣扎了半天,被曲畔一把推倒回床上,楚汉良呼吸急促,倒在枕上咬牙。
“别压到小满……”
为了方便照顾,楚汉良睡在床外侧,楚小满睡在里侧。
楚汉良倒下时如果不是自己拼尽全力侧过身体,很容易会压到里侧的楚小满。
曲畔淡然,“我知道你不会。”
楚汉良第一次发现曲畔这么会气人,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见楚汉良在曲畔手里吃瘪,闫新月才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要是曲畔再强势些,两个人闹掰最好,闫新月默默给曲畔加油。
局面僵持,古医生开口打破沉闷。
“少帅芒果过敏,小少爷或许也随了少帅芒果过敏……”
秋菊插话,“可现在是冬天,去哪里弄芒果?而且芒果的味道很特别,姑爷和小少爷若是吃了肯定有印象。”
所有人把视线对准楚汉良。
楚汉良虽然闭着眼睛却也听得清楚,“我绝对没吃过。”
曲畔也道,“他们爷俩的食物我都有检查,尤其小满,我可以肯定没有。”
又问两个医生,“需要吃多少才会过敏?”
古医生道,“不用很多,沾点汁水即可,有更严重的,稍微闻到味儿都不行。”
曲畔拧眉沉思,“如果有别的味道掩盖了芒果味会很难发现……”
他们没办法从之前种种发现问题,只能从眼前开始事事缜密观察,争取发现蛛丝马迹。
有了楚汉良这个成功的试验品在,楚小满用过药后也很快醒来。
看到楚汉良就躺在身边,楚小满慢慢爬到近前,趴在楚汉良身上,抱着楚汉良的脖子哇哇大哭。
“阿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父子俩相依为命,楚汉良在楚小满心里无可取代。
楚汉良抬起手揽住小肉团,锋利的眉眼满是柔光。
楚小满眼里含泪抱紧楚汉良,防贼似的盯着曲畔。
放任父子分离的曲畔突然发现,自己在楚小满的眼里成了大恶人,那防备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曲畔起身去厨房。
秋菊已经跟客栈老板打过招呼,单独弄出个厨房来,曲畔不假他手,一切都是自己来。
熬一锅肉丝蔬菜粥,炒了两盘清淡小菜,曲畔端去给父子俩。
曲畔喂楚小满吃,楚汉良靠在大迎枕上自己吃,结果手抖得一匙粥洒一半,恼怒地不肯再吃,被曲畔一顿数落,老老实实让霍润铎喂。
罗医生和古医生在一旁看着,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到了晚上父子俩依旧安然无恙。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却在半夜父子俩又开始发起高烧。
虽然有医生在,父子俩很快退烧,可这么明显的陷害手段谁看不出来。
“是谁敢如此大胆……”秋菊摩拳擦掌。
徐安然,“难道真的是我们的人有问题?”
“徐小姐……”曲畔开口,声音冷得不像话,“我相信我的人不会背叛我,任何一个都不会。”
自从确定楚汉良父子是芒果过敏造成的高烧不退,曲畔的众手下包括秋菊等人都免不了内心忐忑,但听了曲畔的话,顿时腰杆子直了。
“对,我们和大小姐是一家人,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只能从内部瓦解,这么明显的挑拨可不能上当。”
其他人纷纷附和,并表示一定会抓到凶手。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上去查。”
曲畔一声令下,整个客栈灯火通明,从厨房到卧房,大家伙一寸寸地检查,就连路过的风都得抽两口确定有没有问题。
曲畔坐在床边,望着服药后昏睡过去的父子俩,在心里默默分析着对方会从哪个方面下手,才会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
“大小姐,没有发现。”
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化了灰不成?”秋菊急得嘟嘟囔囔。
闻言,曲畔灵光一闪,走到炭炉旁打开盖子,里面燃烧的木炭中夹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用火钳子夹出来,曲畔让罗医生和古医生辨认。
二人左看右看,丢进冷水里冷却后,拿起来咬一小口尝了尝,惊呼,“这,这是芒果干。”
曲畔走回床边掀开楚汉良和楚小满脚下的被子,拿出里面的汤婆子。
汤婆子里同样有烧过的芒果干。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古医生道,“燃烧可以掩盖芒果味,而烧出来的灰隐于空气中,只要被接触到就会过敏。”
罗医生颤声道,“心思如此歹毒,必须尽快抓住这人……”
最好就地正法。
夏风一言不发,不顾身上有伤,风一般冲进柴房。
住在柴房里的哑女专门负责客栈内的炭火,曲畔一行人在衣食住上特别注意,但从没人防备过炭火。
夏风扑了个空,哑女并不在厨房。
不过,没多久哑女就被在后门值夜的熊汉给拎了回来。
曲畔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哑女,“怎么是你?”
兰莲恶狠狠瞪着曲畔,“你杀了我家小姐,又害得我夫家落魄,丈夫早亡,我跟你不共戴天。”
傅朗旭夺回了属于他母家的一切,傅家人一朝从锦衣玉食的天堂跌落进食难裹腹的地狱,很多人不堪忍受或自杀或病死。
傅尔升本就因林可的死郁郁寡欢,再加上生活的窘迫,和被曾经攀附傅家的人百般欺辱,承受不住打击贫病而亡。
兰莲认定是曲畔害死林可,曲畔又助力傅朗旭毁了傅家,害得她养尊处优的丈夫死不瞑目,她怎能让曲畔好过。
“大小姐,这人不能留……”秋菊恨得咬牙,就要亲手杀了兰莲。
曲畔扫了眼炸毛的秋菊,吩咐道,“把她绑了堵住嘴送去给闫小姐。”
秋菊正纳闷曲畔为何不许她动手,闻言一下子明白过来。
楚汉良是被闫新月带走后发病的,也就是说闫新月身边有兰莲的内应。
“是!”秋菊亲自动手,就差没用绳子把兰莲的手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