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文武百官中的尚书大人,以及几个朝中官员站起来,拱手看向高位上的孝德皇帝。
“臣附议。”
尚书大人道:“陛下,此事终究要给沈家一个交代,如今沈大小姐已经去了,若是不给沈家一个交代……恐怕。”
孝德皇帝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握住龙椅,看着下方跪着的楚王和一众官员,左右为难。
他是一点也不想处罚自己的亲儿子,将他为庶民,他做不到,可又不得不给沈家交代。
毕竟,沈知秋是真的死了。
思及此,他叹气道:“楚王嚣张跋扈,致沈家大小姐葬身火海,即日起,取消与沈大小姐赐婚,流放南岭封地,无昭不得回京都。”
“退朝!”
孝德皇帝说完,冷漠的从龙椅上起来,离开了朝堂。
“父皇,父皇我不想南岭封地,儿臣就想留在京都城。”
可任凭楚王怎么喊,孝德皇帝都未回头看他一眼。
如今,孝德皇帝并未将他贬为庶民,只是将他流放到岭南封地,已经算是宽容了。
这孝德皇帝,终究是舍不得下手。
朝堂散去后,沈括立马回了沈家,就直接去了沈老夫人所在的清风院。
清风院里,沈菀和沈逸沈泽几人穿着白色丧服,正陪着沈老夫人。
听到厢房外有动静后,几人伸长脖子往外看去,就见一身红色官袍的沈括从门外进来。
“如何了,爹爹。”沈菀问。
沈括叹了口气,道:“这孝德皇帝,终究还是舍不得对楚王下手,将他流放到了南岭封地去了。”
沈菀道:“爹爹,让楚王流放到南岭封地,也比在京都好。”
“爹爹难道忘了,大燕的三个皇子及冠时,陛下可都是各给了他们几人一队兵马,楚王离开了京都,去了南岭封地,这支兵也会跟着去。”
沈括抬眸看向沈菀,微微蹙眉。
“菀儿连这你都知道?所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楚王离开京都。”
沈菀看向沈括,笑道:“其实也不全是,毕竟宣王很有可能还盯着楚王手中的兵书呢。”
“让他们狗咬狗,再好不过。”
沈括叹了口气道:“你呀,人小鬼大,这种朝堂之事,不该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操心的。”
一旁沈老夫人说道:“菀儿虽年纪小,也不过是想替我们沈家分忧罢了。”
她看向沈括,说道:“如今佑儿至今昏迷不醒,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用你的血,将他救醒吧。”
“沈家这些事,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如今京都那些人虽在背地里耻笑你,可总比我们沈家走向灭亡的好。”
“若非那江氏,秋儿怎会在病榻三年?连我与菀儿也险些死在她的手上,如今她去了,也算是我们沈家的幸事。”
沈括沉默片刻,许久才开口。
“母亲,我知道了。”
沈菀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往沈括看去,只无奈摇了摇头。
也许沈佑是不是沈家血脉的事情,很快就会揭晓了。
沈括带着沈逸和沈泽离开清风院后,沈逸连忙跟了上去,低声在沈括耳旁说道:“父亲,为何不告诉妹妹她的身份?”
沈括沉默不语,扭头看向沈逸,声音平淡道:“该是时候告诉她,会告诉她的。”
“如今看她这般聪慧,爹爹倒是很高兴。”
沈括叹了口气,大步往外走,往沈佑所在的院子而去。
此刻,沈佑依旧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沈括进去后,就见他身旁是几个嬷嬷和丫鬟。
“将军。”
嬷嬷丫鬟们行了礼后,沈括便坐在床沿上。
他看着沈佑那熟悉而陌生的眉眼,心中毫无起伏,
“去叫府医过来吧,顺便拿几个人去把老夫人也叫到这里来。”
嬷嬷点头道:“是,将军。”
不多会儿,府医在两个嬷嬷的带领下匆匆来了沈佑的院子。
连沈菀和沈老夫人已经到了这院子里。
沈老夫人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沈佑,心中不是滋味。
府医给沈佑把了脉后, 抬眸看向沈括,说道:“这公子所中之毒,十分奇特。”
“想来将军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沈括点头,道:“需要至亲之人的血对吗?”
府医点头:“的确如此。”
沈括道:“那就准备一个杯子,是生是死,全凭他自己。”
沈老夫人杵着拐杖,走到沈括身旁,说道:“括儿,这佑儿毕竟是我们沈家血脉,他生母虽然过分,可终究是要与几个孩子,一视同仁的。”
沈括点头:“母亲,我知道的。”
不多会儿,一个丫鬟端来匕首和杯子,站在沈括身旁。
沈括拿起匕首,将手指划破。
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进碗里,让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杯鲜红的血滴满后,沈括就将血递给了府医。
府医接过血,将一种草药混合血水制成一颗药丸,喂给了沈佑。
可药丸喂下后,沈佑依旧昏迷不醒。
府医有些为难,说道:“将军,老夫已经将药丸喂给了五公子,可五公子至今还未醒来,这是否……”
府医的话在唇边戛然而止。
沈括坐在床沿上,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沈佑,拳头微微攥紧。
他问道:“你确定,他的毒要至亲之人的血才能解?”
府医面色难堪:“回将军,千真万确。”
“除非……”
府医不再说话,只垂着头继续捣鼓手中的几颗药丸。
沈老夫人杵着拐杖,看着榻上的沈佑,眼神怒极了。
他几乎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沈佑也可能,不是沈括的儿子。
这么多年,沈家养了沈凝那白眼狼就罢了,如今沈佑也……
她将手中拐杖狠狠杵在地上,冷冷道:“来人,去国公府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叫到府上来。”
“还有,去趟安宁长公主府,将此事告知安宁长公主,看看那位愿不愿意让这沈佑醒来吧。”
嬷嬷躬身道:“是,老夫人。”
嬷嬷下去后,房间里一片死寂,沈菀站在厢房中央,看着床沿上一言不发的沈括,只觉得有些心疼。
这么多年,他被江氏毁了名声不说,如今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气氛凝重到了冰点时,外头响起一个丫鬟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老夫人,丽嫔娘娘来了。”
沈老夫人冷冷道:“来了正好,让她看看她母亲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