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二字,原来这般动人心扉。
宿珒栖抱紧身着嫁衣的虞黛映,却也克制着力度,可眸中的情愫不可控地倾出。
灼热得连他都觉得气息难以平稳,却清晰察觉到怀中郡主的身体在轻颤,努力压制了一点。
附耳悄声柔语:“夫人唤为夫的这一声夫君,甚为动听。
再唤一声,好不好?”
这道声音轻柔也拿捏着喘息,虞黛映都分不清皇长孙殿下是在撒娇,还是哄着她唤夫君。
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却是不愿意压下去半分。
想抬头看清楚皇长孙殿下此时的面容,她还没瞧过殿下身着婚服是何等的倾国绝色。
可头上的红盖头挡着,能看到的仍只有一角婚服。
虞黛映弯了弯眉梢,靠近皇长孙殿下的耳畔,也拿捏着娇俏声却是摇头。
“不要,尚未拜堂成亲,只能唤一声。”
话落的顷刻间,都能感受到皇长孙殿下肩膀的轻轻耸动,忽然清爽愉悦的笑声传来。
“孤,不,为夫忽然知晓,郡主听着孤喘息的声音,是何等的难耐动心。”
宿珒栖听着郡主也学着他说话的语气,竟然是一瞬间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等感受。
此刻的他,还想能够压制半分自己的情动?
没能再听到一声夫君,可这话就足够让他情难自控。
好在,今日他可以不当君子。
宿珒栖抱着虞黛映不松开,搂着她腰的手都紧了几分,也不会弄疼她。
却见屋子里的嬷嬷们想说什么,轻声笑道:“将绣花鞋拿过来,孤为郡主穿上。”
“这......”
嬷嬷们刚刚一阵的手忙脚乱,瞧着她们一人拿着一只绣花鞋,还有人晕头转向地在寻红盖头。
却见皇长孙殿下已经冲进来了,更是将郡主从喜床上抱起来了。
几人惊得更是慌乱了,她们还有好些东西没准备呢。
可瞧皇长孙殿下将郡主又轻轻放回床上,只好先将绣花鞋递给殿下。
忙镇定下来,说着流畅的吉祥话,这穿绣花鞋也有讲究呢。
按着规矩,该是她们这些送喜嬷嬷为郡主穿上。
可也没有规矩说,迎亲的新郎官不能帮新娘穿上。
嬷嬷们听着外头又响起了鞭炮声,知道到了出闺阁的良辰。
瞧皇长孙殿下为郡主穿上绣花鞋,再说了一道吉祥话,才请着殿下抱起郡主。
却忙唤住,不可动。
嬷嬷们赶紧拿起床边贴着喜字的红篮子,里面装满了红豆。
一边笑着说吉祥话,一边将红豆洒满喜床,又从殿下的脚边,一直撒到门口。
“吉时到——”
“出阁——”
门外礼部官员的声音响起,喜笛锣鼓声也欢快吹敲起来,随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
宿珒栖抱着虞黛映,一步步踩在遍地的红豆上,迎着门外众人的祝福,轻稳地走出闺房。
踏出闺门的一瞬间,就见郡主搂紧了他的肩膀,隔着红盖头贴近他的脖间。
忽然的挨近,宿珒栖抱着郡主腰的手,也不禁落在郡主的肩膀上,亲昵地拍了拍。
步子也缓慢了一些,见郡主搂着他肩膀的手松了松,身体也明显松弛下来。
往院子外迈的步子也快了一些,却依旧坚定轻稳。
在礼部的官员引领下,宿珒栖一路抱着郡主往正堂走去。
这会儿正堂满座宾客,老王爷戚家主这些长辈都坐在上座,定南王夫妇和戚家来的族人们在两边挨近坐着。
就等着郡主来拜别,他们一踏入,整个正堂都响动着鞭炮声,宾客们齐声恭贺。
绣着连理枝的红绸,也从门口铺到老王爷他们的座下。
宿珒栖抱着虞黛映踏在红绸上,往老王爷他们挨近,听着礼部官员扬着行拜别礼,轻柔地将郡主放下来。
待郡主站稳,缓缓松开郡主,见郡主行礼拜别长辈,伸手扶着。
虞黛映脚下是柔软的红绸,膝下也是棉团,耳边是礼部官员的行礼引导。
随着一声声的贺声,一一拜别祖父他们。
听着他们的祝福笑声,虞黛映也盈盈笑着,由着皇长孙殿下扶起她。
“拜礼,成——”
“迎亲礼,起——”
洪亮欢喜的声音在正堂回荡,堂外的鞭炮声再一次响动,鼓乐声也配合着 蔓延开。
虞黛映在众人的道喜声中转身,扶着她手腕的手也滑落到手心,紧紧握着。
手心里的触感温暖得让她心悦。
有皇长孙殿下牵着她走,虞黛映稳稳地走出正堂。
双腿迈出门槛的瞬间,在礼部官员的贺声下停住。
就见皇长孙殿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在耳边轻语了一句,松开了她的手。
顷刻间,虞黛映感受到身前出现熟悉的俊美身影。
无须透着红盖头去窥见,也知晓是她的长兄。
“为兄,背着你上花轿。”
“好。”
虞黛映听着温润的声音,眉眼弯弯,见喜嬷嬷们扶着她,含笑爬上长兄的背上。
在一片喜庆的锣鼓声,由长兄背着她走出府外。
正堂离着府外的距离是不近,今日却是她觉得走过最漫长的一次,也甚是心安。
虞黛映还轻语打趣:“旁人的妹妹出阁,兄长都会说几句叮嘱的话。”
“长兄,你的呢?说给我听听呗。”
“我么。”
虞千逐背着妹妹走出府,迈出府门的第一步,就听着妹妹趣味的笑声。
也轻轻勾了勾嘴角:“为兄希望妹妹婚后,能克制一些对殿下的欺负。”
“为兄怕毒自己的次数,追赶不上。”
话落,听着妹妹噗嗤的乐笑声,虞千逐也不禁轻笑,听着礼部官员的贺声提醒,知晓妹妹要上花轿了。
也挪步往花轿走去,却是没放妹妹下来,声音都郑重了一些。
“为兄,只期盼妹妹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随性而为,所求皆所愿,所愿皆能成。”
“不能成的,为兄不惜一切助你成。”
“这世间无任何之事,能比得上我宝贝的妹妹。”
“妹妹的喜乐顺遂,亦是定南王府所求。”
“好。”
虞千逐见妹妹搂紧他的脖子,眉眼都亦不禁柔和,见门口的鞭炮声也响起来。
知晓该上花轿,瞧妹妹也松开他,轻轻放她下来,同皇长孙殿下一起扶着她进花轿。
看向一袭婚服的皇长孙殿下,柔声打趣:“殿下迎娶了臣的妹妹,臣当殿下是君,亦当殿下是妹夫。”
“臣会敬重爱护殿下,若有人欺负殿下,殿下尽管同臣说。”
说着,声音低了一些:“臣就毒自己一把,吓死他。”
宿珒栖忍俊不禁,面容也温柔了几许,嗯声应下,目光却是看向花轿里的虞黛映。
柔声笑道:“孤还有夫人在,有夫人独有的爱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