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全在金刚哥手底下受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挨揍也不是头一次了,但住进高级病房却是头一遭。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间配有独立卫生间和空调的单人间,忍不住小心翼翼的伸手在病床上的白色被子上摸了一把:“梅姐,介个房间好大的哦~王安全还没有住过介么大的房间哦!”
:“我房间也没这么大,不过也差不多了。”元梅无所谓的耸耸肩。
猜叔够意思,达班大寨里最宽敞的房间都分给元梅了,甚至连他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元梅的房间大,屋子里的一应家具家电还都给她备的齐全,虽不比元梅穿越过来之前,但也大差不差了。
见王安全仍有些缩手缩脚的,元梅不禁轻笑一声:“想什么呢,赶快上床躺着,脚脖子上打了石膏,你最好少动弹,还有你那个脑袋,刚才看着还挺正常的,现在脸都肿了,没听见刚才大夫说叫你这两天少活动吗?去躺好。”
:“哎,哎,好。”王安全下意识点头哈腰,却被元梅一把按住:“安全,你跟着我不需要这么谨慎,我不爱虐待手下,跟凛昆那样就行。”
凛昆闻言点点头,一脸幸福的附和道:“对嘎,妹姐是好人噶。”
他那副憨憨的样子让元梅有些无语,指着凛昆右手上的老虎大花臂继续说道:“你看见他那个纹身了么?那是两个月前为了保护我,被砍了一刀,缝了十一针,之后嫌不好看纹上去的。
我的工作性质比较危险,整天在外面跑,业务几乎满勃磨都是,有些不长眼的傻逼觉得我是个女的好欺负,就总想试试自己行不行,所以我俩经常受伤。
虽说你以后的工作性质相对稳定,但危险肯定还是有的,所以你养好伤以后得先跟你昆哥一段时间,枪也得抓紧练一练,起码先有点保命的手段。
你知道的,三边坡出暴徒,但相对的,在三边坡,只要你命够硬,手段够狠,就不愁没钱花,所以你要学的第一步就是如何在这儿活下去,学好了以后,我再给你安排工作。”
王安全一边听,一边点头,元梅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的表起了忠心:“梅姐系王安全的救命恩银,王安全一定好好跟昆哥学习,报答梅姐救命基恩的!”
元梅摆摆手,懒得跟他解释自己对于员工和老板之间关系的理解,索性便任由他自己琢磨去了。
剧里的王安全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她知道对方不会真的像凛昆这样,拿自己当成他的主人,正好自己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王安全为她工作,她支付工资,钱货两讫,很公平。
想通了这些,元梅便给凛昆留了点钱,叫他去找个护工,自己则去了一趟银行,从她那张收了吴海山四千万人民币的卡上给猜叔转了两千万。
她这边钱刚转过去,人还没回到医院呢,那边猜叔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阿妹,钱我收到了。”
:“嘿嘿嘿……猜叔,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啊?”元梅一乐,腆着b脸道:“既然拿了我的钱,以后可……”
“嘟嘟嘟……”她话还没说完猜叔便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元梅瘪着嘴瞪了手机一眼,将手机丢在一边,回到医院接上了凛昆,两人便一路回了达班。
时间还早,他们将车上剩余的那几块原石都切割开来,一共开出了四块能卖钱的,元梅不懂宝石,但据猜叔说,其中两块值不少钱,另外两块一般,但加起来也能卖个三百来万。
元梅拜托猜叔将那两块值钱的卖掉,剩下那两块稍差一点的,找人做成玉牌,给兄弟们一人分一块。
猜叔明白元梅的意思,索性当着大家的面替她卖了这个人情:“介么急钱的东西,你叫他们戴在森上,就不怕粗门以后被人惦记咩?”
元梅知道猜叔这是怕别人埋怨她抠搜,给她递话头解释呢,也不扭捏,直接挑眉回道:“怕呀,所以我没让你用那两块贵的做,再便宜的,我也拿不出手啊,咱都是自家兄弟,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一分了,哪有自己藏着掖着的道理?”
细狗闻言一乐,傻乎乎的开了句玩笑:“咦~那你卖了钱,也给我们分一分噻~”
猜叔的脸瞬间拉的老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钱都要阿妹帮你赚了,那以后七饭系不系也要阿妹替你七嘞?你以后也不用七饭了好不好?”
细狗被怼了也不生气,大咧咧的赔笑道:“猜叔,你冒气嘛,我同小妹开玩笑噻~”
猜叔却半点不买他的账,黑着脸道:“介种玩笑少开,不盐别人以为我们达班的人都系废物,需要靠阿妹一个女孩几养了。”
细狗也不明白猜叔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只好傻笑着赔罪,猜叔却摆手叫元梅跟自己回房私聊。
猜叔房间里,那压榨人的老登躺在竹床上,元梅坐在床头的小板凳上,攥着刮痧板给他按头。
许是练枪练得太多,元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没有数了,捏的猜叔频频喊疼。
元梅一边调整着力道,一边主动开口:“猜叔,这些石头不管卖了多少钱,到时候你都直接给我一半就行,剩下一半你留着,就当……”
:“闭嘴。”猜叔现在很烦元梅开口,想也不想的白她一眼:“你于果再满口胡言,我金的要打你了。”
元梅一听他说这话,顿时更来劲儿了,贱笑着道:“诶?猜叔,我还没说完呢,你咋就知道我满口胡言了?你不会很期待我满口胡言吧?你是不是也很想听我说把钱留着当聘礼?嘿嘿嘿嘿嘿嘿……你不会终于被我打动了吧?嘿嘿嘿嘿嘿……”
猜叔有点想生气,但一听她笑得这么欠揍,也不由自主的有点想笑,于是他哭笑不得的白了元梅一眼,同时手贱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疼的对方眼泪都出来了。
猜叔见状,彻底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还用有些怀念的语气感叹道:“哎……想当粗,你刚到达班的斯候,讲话多好听啊,又聪明,又懂系,还基道看人脸色,怎么现在会变晴介样嘞?”
:“嘿嘿嘿……猜叔此言差矣啊~”元梅继续贱笑道:“懂事儿只是我的保护色,那是在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现在对我来说,你是我的保护者,不是危险,所以我不跟你装,该啥样就啥样,把我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你,我这是信任你呢。”
猜叔轻笑一声,挑眉吓唬她:“呐~你现在胆子大了,连阿叔的玩笑都敢开,就不怕我把你杀掉了?”
元梅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笑嘻嘻的按压着猜叔头顶的穴位道:“你舍得杀我吗?”
猜叔闻言噗嗤一乐,结果还没开心多久,元梅的下半句话就秃噜出来了:“没了我,谁还拿的出那么多聘礼娶你?”
猜叔老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不爽的啧了一声,抬眸赏了她一对白眼,懒得跟她在这种会让自己生气的事情上掰扯,转而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天电话里讲说修了一个人,讲讲怎么回系吧。”
元梅嘿嘿一笑,兴致勃勃的跟猜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猜叔,你不是说叫我收点人用吗……正好在磨矿山买石头的时候,遇见了这么一个小伙儿。
我觉得挺不错的,脑子灵活,能屈能伸,会看眼神儿,道德底线有,但不是很高,正好前两天我不是说想开个小卖部嘛,我就准备叫他锻炼一下,以后帮我看店。”
猜叔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的撇嘴道:“我又很多系情需要叫你去做,你现在没有席间搞那些东西,还系将精力多放在家里,不要总去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元梅啧了一声,神神秘秘的笑道:“猜叔,你怎么知道我开小卖部,就是没有用的东西了?你知道咱们拿货价为什么下不来吗?还不是因为量少?
现在不管跟什么行业的工厂拿货,都是以量取胜,他们机器开一次,就得算一次的损耗,同样的,人工费也贵在这里,一个固定的工作,做熟练了以后,工人的工作效率就会快很多,省下来的时间、薪资费用、磨合损耗,都是成本。
你每次都说叫我去跟那些老板谈,告诉他们咱达班有多么多么不容易,关口检查多么多么不讲究,但他们理解咱,谁去理解他们呐?
量上不去,价格肯定是谈不下来的,所以我才会说想开个小卖部,不管什么货都大量的进,卖到山上以后的利润是咱们的,剩下那些消耗不掉的,直接放小卖部,扣除咱们花出去的运费和打通关口的钱,以及人工和风险费用什么的,只要不赔钱,咱就低价卖了它。
如果经营的好的话,咱达班还可以从这一块上面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你的想法倒不错……”猜叔沉吟着道:“但系勃磨介边吃的很贵的,食品介种东西又都有保自期,如果卖不掉,又过了食品保自期的话,你要怎么醋理他们呢?”
元梅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不知道,大不了免费送人。”
说着她还很不负责任的笑道:“我这不是卖宝石以后,手里还有点钱嘛,本来我也没打算让达班担这种风险,就想着拿我这两个钱先开起店来试试,要是赔钱的话,大不了直接关门大吉呗~
反正也没打算真拿它赚多少钱,要是赚了,扣除成本以后,所有利润咱俩一人一半儿,要赔了的话,就当是我没玩儿明白,咱再想点儿别的办法呗~”
猜叔瞥了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动了动脑袋,却又被元梅牢牢按住:“别动!人给你按穴位呢,你晃来晃去就不好找了。”
:“基道啦~”猜叔无奈的放松了脑袋,任由元梅一下一下的按压着自己的头,口中却没闲着:“你系我达班的人,阿叔总不能叫你一个人去承担风险,明天我叫细狗给你转一百万回去,就当系阿叔给你入股了。”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轻笑一声:“你都讲,赚钱以后要分我一半了,我总不能什么都叫你粗钱啦。同你讲的一样,倦了钱,你分阿叔一些,三成就好,赔钱的话,就当阿叔哄你玩了。”
元梅嘿嘿一笑,刚才还跟淬了毒一样的小嘴儿现在又会说好听的了,跟抹了蜜似的,哄得猜叔的笑容都有些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