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见了?”
白浅嗅着那缕桃花香一路跟进了一十四天内,虽晓得这里是那位帝君的住处,可是她也晓得折颜与那位帝君是好友,那她的闯入也是情有可原的……
“啊!”
白光闪过后,一只昏迷着的九尾白狐被人拎了起来扔进了了笼子中:“可算是来了。”
朝轻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晃着手里的白狐朝太晨宫走去,一进门就听到某位上神在那念叨她待客不周。
“折颜上神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去给您准备礼物去了。”
庭院中的几人纷纷回头,折颜一扭头就看到那显眼的白色:“小天狐,你这是拿我钓鱼还是给我送礼,嗯?”
朝轻佯做沉思状,说道:“都有吧。毕竟上神不也把我的储备龙拐走了嘛。”
随着粉色敞袖一抖,一蓝色长条顺势滚了出来变换为一名俊朗如月的青年,就是那面色有些僵硬。
这女子居然还在打他的主意!
朝轻将笼子一抛,也不管这最后是掉进了莲池,还是砸进了墙角里早就挖好的陷阱中:“呀呀呀,恢复的倒是不错,看来折颜上神的不死火不减当年啊。”
叠雍没将落入他人手中的衣袖扯走,而是转手拿出了一件储物袋:“这里面有些我蜕下的龙鳞等物,算是偿还些阁下的救命之恩。”
“那我可是……受之无愧。”
不死火焚烧之下,原身尽褪,新生而出。
朝轻探知了一番,储物袋中除却些鱼虾蟹蚌外,皆是六趾蓝龙的龙鳞、龙骨等宝物,拼拼凑凑也算是一条整龙了;可如今这位西海大皇子成了八趾蓝龙,越发让她……
挟着厉风而来的桃子被朝轻接了个正着,稍微一碰便是汁水四溢:“小天狐,这小龙如今正给我干着差事,收一收你的眼神。”
朝轻尝了口手中桃子,嗯,是她喜欢的脆甜桃:“唔,上神说的是。我呢,想要的可不止于这步。”
不止于此……八趾不够,难道还想要那顶层的九趾!如今这四海八荒,可只有那一位啊。
想到这,叠雍忍不住看了眼折颜上神,据传这两位当年可是交情甚好的同窗啊。
折颜却是神态如常:“桃子好吃吗?”
“脆甜可口,灵气满满。不愧是十里桃林出产的。”朝轻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怪不得那些见惯了珍贵资源的弟子都喜欢的紧呢,每人都得了三四个呢。”
“哦,那你尝着了吗?”
朝轻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哪有这本事。若是知道有这份礼,我肯定不让她第一日就喝净池的水啊,怎么着都得等到墨渊上神来授课的时候。”
等墨渊?
折颜哼笑了声,刚才说瞧上那一身龙鳞龙骨的又是哪个:“你倒是算的清楚。说吧,到底请我来是做什么的?”
“给您送礼啊。”朝轻拍了下脑袋,惊讶道:“你看我这记性,那那份礼不知道被扔哪去了,给您送点旁的吧。”
陡然出现在石桌上的草窝无论材质,无论大小,再常见不过,非要挑些特点出来,只能说这编织的技术十分粗劣;可那草窝里红色圆蛋却是让庭院中气氛一紧。
“你……”
朝轻点了点那凤凰蛋:“难道折颜上神还需我多介绍吗?”
“……不必。”
折颜闭了下眼,再睁眼时凤眸冷肃,周身气势却轻松不少:“你从哪里寻到它的。”
连他都未感知到这世间有同族诞生,这不知来处的天狐怎么寻到的。
“自是因我能力不凡喽。”那一身顺圣色衣裳的女子笑眼弯弯,浑身上下乖戾不减,反而多了几分自深渊而来的恶意:“我可无意挟恩图报。可是,上神啊”
“您说如今梧桐已烬,醴泉枯竭,这小凤凰还有生机可寻吗?”
这凤凰蛋落她手里也有些时日了,受那位灵宝天尊的所赐,生机虽在,但按着那阵法培育下去,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凤凰躯壳。
有身无神,倒不如就此断绝。
折颜早就察觉到这天狐对他的不喜,虽不知是哪里的龌龊,但他知晓这些话都是忠言逆耳。
好在这小凤凰是纯粹的神躯,比他多了些运道。
“说吧,到底想怎么着?”
掉进坑里的白狐狸不知何时被人拎了出来,都薅了一大把毛下来了也不见清醒:“我如今缺个趁手的法器,缺材料。”
折颜锐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了然,绕了一圈都在这藏着呢,洪荒时代中这等事常见的很,但往往都避不开一个难点,这得来的材料带着因果与怨孽,一个不甚极易损伤己身。
“捅破了天,你又……”
折颜蓦得息了声,自他第一次见到朝轻,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奔着捅破天去的。
此时手掌下的凤凰蛋晃了一晃,这是它第一次显示出了求生欲。
折颜敛了目光,若是没了根基,凤凰一族怕是永远都独活于世间,那般境况与当下又有何区别。
朝轻拎起还没清醒的白狐,检查了一番后拿了份迷药喂了下去:“上神若还是心有疑窦,不如去昆仑虚后山瞧瞧。有些不该存活于世的生灵,得多少气运才能留下?”
一旁的叠雍已然蹲在角落里捂紧了耳朵,这哪里是他能听到事,该不会是想趁此杀龙劫货吧,她不是瞧不上他吗!
“叠雍,走了。”
角落里的龙蘑菇一动不动。
朝轻扫了一眼,笑道:“叠雍殿下不如留下,给我做个备份?”
折颜将手中关押着白狐的铁笼扔给了身后跟上来的叠雍:“拎着。”
铁笼一入手,叠雍的心底忽然泛起一股哀怨嫉恨,若非身在太晨宫这等净地,只怕会悄然无痕。
全力运转功法抵抗的叠雍忍不住回首瞧了一眼,日光之下,暗影尤在,那一点红色落于界限之上,不偏不倚,让人不自然沉没其中……
“真想留下做储备龙?”
叠雍立刻收敛心神,紧跟折颜而去,他惹不起还躲的起;也因此他未看到落于红色之旁的那一抹紫色。
太晨宫内。
茶水重沏,糕点重摆,连不知何时被人扯下的一大把白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帝君回来了。”
原本乖戾的人儿收敛了身上所有尖刺,嗓音和软的尾音还转了一转,可惜某位帝君早就回来了,也再清楚不过这小家伙的真面孔。
“折颜是何时得罪的你?”
朝轻一脸惆怅道:“帝君是真关心折颜上神啊,不愧是一起同过窗,打过架的。”
情绪真切,溢于言表,再真实不过的表达,但那藏于深处的冷意虚幻同样坦然。
东华注视了眼前人几息时间,忽然伸出了手,吓得朝轻往后缩了缩:“帝君交代的差事我做的可好了,有苦劳也有功劳,因为几句话就教训我这小辈,有损您的身份啊。”
牙尖嘴利的崽子。
术法闪过,玄色小狐掉落在蒲团上后被东华拎进了自己怀里,不等怀里的狐狸挣扎,开口说道:“你的课程何时结束,何时同我学习炼器术。”
如墨玉般通透莹光的眼瞳中闪过几分狡黠的光泽,如此正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是她的看家本领。
选拔人才,如何能下手不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