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还是没舍得死,一人一系统在外面游荡到夜幕降临,蹲在没看清叫啥名的广场外围的花坛上,看着繁华街道路口的霓虹灯发呆。
【蹲一晚上了不累吗?如果你有怨言的话,我可以破例送你进去。】
“嘁……”
【我请你喝酒,你随便挑?】
“呵——”
零零三被呛回来,看着半倚在像花坛座凳的沿边,长腿踩上前面的石墩,毫无形象地撑着身子乱抖腿。
这是他没耐心,又躁郁的一贯表现。零零三想唤回他的注意力,试探地转移话题:【快七点半了,你就不想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滚!”
爱他大爷的做什么,他就站着等商漓出来。他倒要看看,沈岑木是不是真敢碰商漓。
【秦钰……】
“闭嘴,有完没完?我能做什么,我会做什么,你自己没点数吗?全听你的算了,你来你来!”
对零零三太熟悉,以至于嘴一撅就知道要憋什么屁话。无非是“能不能沉稳一点?能不能认真一点,能不能多顾及着任务……”
呸,什么时候还他一个正道的身份,再来谈脾气。
【抱歉,但我是想说……我不希望你因为一点小事生气,对他过于担心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圈子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干净。你抓不着的,他也不会你说什么就心甘情愿做什么。】
【有件事我不想瞒你,从你到这个世界开始,我测不到他对你的好感度,甚至一丝波动都没,意味着什么你也不陌生。所以秦钰,攻略完成就好了,完全不必在意他身边有谁,会跟谁在一起,这个过程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对待感情这种事,怎么能比我还淡泊。嚯,我攻略他的同时是不是还得看他跟别的人上床,当个眼瞎的暖床工具?”
秦钰忍无可忍站起身,双目通红不知道该瞪空气还是石墩。
【他不是你要托付终身的人,他只是一个碎片,等所有的世界结束后,碎片全部融合他们只会消失在你的世界中,你到时候又该当如何?】
“我才不管以后,我只要现在。”秦钰嗤之以鼻,眼尾被气得泛出泪,睁大的眼依旧不松懈:“他们不都是你的主神大人吗,不都长的一样吗,老子日后若是真放不下,大不了你把你主神大人赔给我。看不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敢给老子找这种罪受!”
【……】
零零三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自己,半晌憋出来几个字:【你……真是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呵呵,”秦钰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词,索性由它去:“老子追求自己的幸福,跟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给我牵线搭桥,且等我哪天攀上你家大人,赐你一死!”
咬牙切齿的表情,没开玩笑,是真想一拳打碎零零三。
【……】
但愿,那天不会有。
沉默地盯着秦钰一脚踢飞沙砾的幼稚样,没心思开口问早已被偏离的话题。
“掏钱!”
【什么?】猝不及防的命令,零零三一愣。
“我饿了,请我。”极别扭的话,秦钰气头上也能毫不害臊地脱口而出。
【好。】
“嗯哼。”得到应允,秦钰往广场中央的一堆小吃娱乐区域奔,随便买了点能吃的干果,揣在怀里往那私人会所跑。
“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秦钰一顿,咬着煎饼的动作停止,问:“看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会员制会所需要看卡内预存余额……消费较高,怕给客人带来误解,所以请见谅。”
那燕尾服少年,倒是没有秦钰刻板印象里,酒吧的不良管事那般脾气恶劣,看人下菜。
“但我没……”
【问他能不能现存?】
“哈?”秦钰挑眉,听话问着那少年:“现办卡呢?”
“身份证?”
“没带。”
“抱歉,提供不了这服务。”
“啥?一个酒吧而已,办个会员卡手机号不行啊?”身份证多重要,还在这种地方,信息暴露了怎么办?
那少年依旧笑着,也没有不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东家的规定,也是怕不明身份的人来乱搞。”
“沈岑木?”
“是的。”
秦钰翻了个白眼,刚想花出去的钱现在更是不舍得扔出去半分,转身要走:“拉倒。”
好死不死遇上沈岑木,在身后一眼认出来他:“陆左左,你怎么来……”
“出来散步,以为这是厕所,走错了呗。”
“嗤——”
沈岑木假装没看到那充满敌意的双眸,叹口气求助:“我刚想准备去找你呢,商漓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一直闷头喝酒。二十分钟前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到?”
“有吗?”秦钰打开手机,果然是有十几条消息弹窗卡在锁屏界面,也看到了自己界面上的小月亮。
“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进去吧。”沈岑木手指轻勾,又看向那少年:“陆左左。阿潼你记一下名字和他的脸,下次别把人拒之门外。”
“好的,少爷。”
秦钰不知道漓阳还有多少个少爷,酸的人想死。但沈岑木说的话,更让他上心,跟在身后,进了一个特大的包厢。
“看吧,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想给他介绍几个朋友,没想到这小孩只顾着喝酒了。”
沿着蓝色调的镭射灯晃动的幅度,秦钰又顺着沈岑木的小臂,看向缩在沙发角落里,趴在酒桌上无神地看着其余男人喝酒,谈笑。看不出在想什么,蓝色的光影洒在那灰色的沙发上,在他脸上浮动,平添一股冷冽。
“你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一开始怎么没拦着他?”秦钰看着那忧郁的小人,站着没敢上前。
“一开始带他玩游戏,他太聪明了玩了几局就掌握了,觉得不好玩就死活不愿跟我们玩,但也不回去。趴着趴着就想喝酒,我没对他做什么,林樾也在这,你见过他的。”
沈岑木咋舌,试探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秦钰白了他一眼:“你很感兴趣吗?”
“当然,教教我该怎么博得他的欢心,我感激不尽。”
“我不想跟你废话,等……商漓!还喝呢,命不要了?”眼尖看见商漓撑着身体,往前使劲勾那瓶酒往嘴里怼,还是一瓶高浓度烈酒,吓得他心脏骤停奔了过去。
沈岑木盯着那背影,摇头叹息:“都心疼成爹了,还嘴硬呢?”
“谁爹?小浪荡,叫谁呢?”一只细长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凉飕飕的话落在耳畔,浓郁的酒香直扑鼻腔。
沈岑木嫌弃地垂眸,盯着那白皙的腕骨,还没他一截指骨宽,绯红的玉髓珠用黑绳穿着,夺目异常。他伸出两根手指,捏着甩开:“滚一边去,死酒鬼。”
“什么叫酒鬼?酒品不好还装模作样的才叫,我可是千杯不醉,而且……我酒品好得很,不像你跟商梧,喝醉了掘人坟的事都干的出来。”
林樾长发半扎,眉骨钉折射着点点光。那面相优越,无论远看近看都很是赏心悦目。他的千杯不醉也是真的,喝了一晚上,也就只有脸上红了点,神志都清晰的可怕。
但沈岑木看了他两眼,实在做不到盯着那张脸久看,会头皮发麻。嗤笑反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
“哟,小商漓还没醉呢?跟哥哥再拼几杯……”
身影如同鬼魅般飘走,歪倒在商漓跟前,笑得让人想抽。
沈岑木忍无可忍,暗骂一句:“林樾,你傻逼吧?”
他没劝动商漓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傻逼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什么酒量好就该继续练,现在不需要,以后出入各种地方被怎么灌醉的都不知道。
一个敢听,一个敢说。
呵,死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