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小女孩恼了,轻咳了一声。
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叫楚帆千。遭人追杀一路逃到了山上。目前应当是无处可去了。”
这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的,还姓“楚”。
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最重要的是,“被追杀”这三个字,说明他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得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人家都说了无处可去,这还因着自家腿都受伤了,只能暂时好好对人家,让人家早日恢复“出院”。
不过这事一定得跟家里人说说,给他们提个醒。
自己爹娘也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个人。
这边刚说完,林之桃端着药进来了。安晚晚连忙走过去,“娘亲,我来端。”
见女儿这么积极,还以为是这个少年讨晚晚喜欢,晚晚才这么殷勤呢,也就不阻拦的将药递给了安晚晚。
安晚晚小心的端着药,走到了床边。
“呐,你的药,快起来喝吧。”
林之桃见女儿这般无理,还让病人自己坐起来喝药。
刚想开口训斥晚晚胡闹,就见床上的小孩真自己爬起来了。
怕他牵动伤口,林之桃连忙走上前将人扶起坐好。
从安晚晚手中接过汤药,拿起勺子给这孩子喂药。
楚帆千从小到大并没有受过如此照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理。
摇头道:“麻烦您了,我可以自己喝。”
林之桃见着孩子坚持,便将药碗递过去。
楚帆千接过一饮而尽,仿佛他喝的不是药是甘甜的清泉一般。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药后,微微皱起的小脸才显现出了几分孩子模样。
安晚晚在旁看的睁大了眼睛。
“这小子不怕苦的吗?居然能一口气把药全干了,是个狠人!”
而这边的林之桃只看着这小孩喝药的干脆劲儿就觉着心疼。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乖巧懂事,之前是吃了多少苦啊……
不知道他家人还在不在世?
要是这孩子以后无处可去的话,自己家多养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回头晚上和自家夫君商量看看。
想到这,林之桃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接过空空的药碗。
对安晚晚道:“晚晚啊,你还在这照顾着这个哥哥,好不好?娘亲准备去忙活中午饭了。中午咱们吃野猪肉!”
安晚晚点点头,抱着小小坐在门边上,继续看外面的卸猪肉“表演”。
心里腹诽道:“照顾什么的是用不上我的,人家可不用呢!我在旁边看戏就行啦。”
能一口气干一碗中药的大哥,厉害着呢!
这会外面野猪的四肢都已经被卸下来了,只剩下躯干部分等待分割。
看这左划右划的姿势,李屠夫应是正在划拉给昨晚上登记的各家的肉。
安晚晚边看边咋舌。
“不愧是祖传的手艺,李屠夫这拆猪的本事简直一绝。”
将要分给各家的猪肉都均匀的片好之后,基本上这头大野猪也就分割完成了,还留下了背部的野猪皮。
算不上完整,整个野猪都被陷阱内削尖了头的木桩捅透了。
就算李屠夫的功夫再好,也只能将破了很多洞的野猪皮堪堪扒下来。
野猪皮破了这么多洞,就算处理好了拿出去也卖不上价了。
更何况这野猪皮是李屠夫在开始宰猪之前,就跟安书余说好他要的。
他想用这张皮给自家调皮捣蛋的儿子李大壮,做身冬天保暖的衣服。
野猪皮多厚啊,耐磨又耐脏。
穿上野猪皮做的衣服,给他家婆娘省点心。
省的三天两头的晚上点灯熬油给这孩子缝破烂衣裳。
他家本来就是做屠夫生意的,猪肉从来就没少吃过。
野猪肉也就是尝个鲜,给自家婆娘和没吃过的孩子尝尝。
肉他就不多要了,多留点肉给安家人自己吃。
安书余也就同意了。
野猪皮还能做衣裳,他还真不知道。
自家娘子应当也不会做,野猪皮做的衣服应当是挺粗糙的,穿上身也不知道舒不舒服。
再说自家孩子还都挺听话的,几个可知道爱惜自己的衣裳了。
本来之前就说定了,请人家帮忙就要多给点肉给人家的。
结果人家除了该得的那份肉之外,只要一张野猪皮,安书余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午饭,林之桃炖了一个大猪膀子加几个猪蹄,整整一个大铁锅。
村里人也是闻到肉香,猜到李屠夫应当是忙完了。
登记了的人家就着急忙慌的来了安家,高高兴兴地领到自己的那一条猪肉,回去做饭了。
前前后后的来,一阵一阵的。蜂拥而至的人群领了猪肉后又各自回去。
不多时,村内各处都飘起了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桃李村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