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世灶火的余烬在归墟海床凝成万盏琉璃灯,林风踏浪而起时,灯焰突然爆裂——迸射的星砂竟凝成三万六千句《叩心咒》,咒文缠上青铜巨舰残骸的刹那,舰体表面浮出初代神农氏不敢言说的血誓:\"以九世痴愚,换一刹清明\"。苏婉的诸饥之瞳突然渗出血露,露珠坠地即化《黄庭内景图》残卷,画卷展开处显化颠覆乾坤的真相:那株吞噬诸天的道种,根须竟着缠绕灵谷村所有村民的脐带!
\"原来我等皆是道胎胞衣!\"
林婉儿涅盘真火凝成的玄玉如意突然炸裂,碎片凝成跨越维度的青铜纺车——车轴转动时扯出苏婉百世轮回中的情丝,每根丝线末端皆系着某个尘墟界的炊烟本源。她脚踏纺车凌空织就【红尘劫网】,网眼间漏下的不是星砂而是婴啼——每个啼哭的婴灵眉心都烙印着林风与苏婉的命纹!
太荒古尊的法相突然自青铜巨舰深处浮出,掌心托着的不是道种而是半截红绳——那竟是两人初遇时,少年赠予少女的束发丝!红绳寸断的刹那,归墟深处降下九重叩心雷,雷光中浮出更悚然的画面:灵谷村那口老井的井底,沉睡着苏婉某世轮回中剜心救林风的冰棺!
\"今日方知,情是劫灰!\"
林风怒喝间捏碎琉璃灯,灯芯化作九条螭龙缠上太虚问心阶。他每踏一阶,足底便绽开一朵心魔莲——某阶见他亲手将苏婉炼为护道阴神,某阶见自己为破劫吞噬林婉儿魂魄!青丘妖皇的残魂突然凝实,九座狐族祖碑破空而至,碑文记载的《叩心九问》竟与问心阶共鸣——
第一问:若苍生炊烟与你掌中灯,孰重?
阶面突现十万饿殍虚影,林风挥袖间星砂凝成粥棚,却被苏婉的毒镰斩碎:\"虚妄慈悲,不若直面本心!\"
第二问:若挚爱成道障,斩否?
苏婉幻象持镰刺来,林风不避不挡,任刃光穿胸而过——溅出的不是血而是除夕爆竹碎屑,碎屑凝成当年共饮的合衾酒!
第三问:若自身为棋,可愿碎局?
青铜巨舰突然活化,舰炮轰出灵谷村虚影。林风徒手接住炮光,掌心血肉模糊间显化初代神农氏的求饶残念——原来他亦是更高存在的傀儡!
九问尽破时,太虚问心阶轰然炸裂。迸射的碎片凝成九枚心篆,篆文触及归墟海床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蒸腾——沸腾的不是水而是历代修士未竟的执念!林婉儿趁机将劫火耒耜插入自己紫府,涅盘真火裹着《炊烟律》残页焚尽虚空:\"师兄,该醒了!\"
烈焰中浮出未被篡改的太初纪元——
浩瀚星田间,初代神农氏不过是赤足耕作的少女,身后跟着戴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每当少女播撒道种时,面具人便弹指在她脊梁植入一根锁情钉。九万九千枚道种落土的刹那,少女突然回眸——那眉眼竟与苏婉有七分相似!
\"原来所谓道种,皆是情劫余烬!\"
林风长啸间引动九枚心篆,篆文化作刻刀在他胸膛镌刻《无妄经》。每刻一字,便有某个尘墟界的炊烟熄灭——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他的心脏突然琉璃化,迸发的不是血而是万家灯火!
太荒古尊的法相突然龟裂,裂缝中涌出琥珀色的脓血——每滴血皆是一个被抹杀的轮回纪元。苏婉趁机挥镰斩断红绳,断绳的瞬间,灵谷村老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井水冲天而起,水中浮出十万张青铜面具,每张面具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情毒熟矣,当刈之!\"
\"该收割的,是尔等!\"
青丘妖皇的残魂突然化作九尾妖火,裹住所有面具焚烧。火中传出初代神农氏癫狂的笑声:\"剥情为种,织劫为田...不想尔等竟种出焚世情毒!\"
林风足踏琉璃心灯凌空而起,周身毛孔渗出星砂凝成《山河社稷衣》——衣袂翻飞间抖落三万六千个尘墟界的虚影。每个虚影中的\"林风\"与\"苏婉\"都在做同一件事:点燃除夕夜的守岁烛!
\"以我情毒,焚尔道田!\"
苏婉突然将毒镰刺入自己天灵盖,迸发的不是脑髓而是灵谷村那碗汤药的苦涩。苦味触及青铜巨舰的刹那,整艘战舰突然碳化——灰烬中浮出一株横贯诸天的情蛊藤,藤身缠满历代修士的婚书!
林风撕下《山河社稷衣》掷向情蛊藤,布帛展开成无垠道田。田中生长的不是灵谷而是心魔具象化的妖异作物——
有以修士头骨为瓢的彼岸花,有以情丝为藤的断肠草,最中央那株通体琉璃的妖树上,悬挂着林婉儿百世轮回中的残破魂魄!
\"师尊,该还债了!\"
林婉儿突然自爆涅盘真火,火光中浮出初代神农氏的婚书真迹——朱砂字迹扭曲成诅咒:\"凡动真情者,永世为种肥!\"。她残魂化笔,以归墟海水为墨,在虚空改写婚书末句:\"然情毒蚀律,今日当破契!\"
青铜巨舰的残骸突然活化,凝成横跨诸天的断缘剪。林风徒手握住剪刃,掌心流淌的星砂与情毒交融成赤金血液——血滴坠地的刹那,所有尘墟界同时响起婴儿初啼!
\"斩!\"
断缘剪落下的瞬间,太荒古尊的法相突然凝实为血肉之躯——那竟是林风在某个轮回中早夭的胞弟!少年眉心嵌着半枚青铜锁,锁眼正是苏婉发间遗失的玉簪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