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香酒楼。
待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说完后。
周遭的男子,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就是方才进来躲雨的几名青年,也都被此事吸引过来目光。
毕竟近些日子来,这些巡逻小队可是肃清了京城不少祸乱。
就是寻常百姓,都安心了不少,常常念叨着锦衣卫们的好。
如今巡逻小队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一支,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围座的其中一名二十有余,脑门上留了个疤痕的男人,凝重道:
“是谁人干的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一旁嘴巴细尖,老鼠似的一男人立即嘿嘿笑道:
“这事儿是真的,听说事发的时候,锦衣卫们都被封住了嘴巴。”
“但后面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如今的口风才松了下来。”
“就是不知是谁下的手。”
几人立即大声的讨论起来。
七嘴八舌,唾沫横飞,吵的那叫一个热闹。
交杂的声音中,有的说是刑部动的手,有的说是赤王余部,还有的说,是秦王暗中派人回来报复锦衣卫。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却是一直笑着,默不作声。
等,几人吵到劲头上,他才昂首得意的一拍桌面道:
“好了,好了,瞧你们猜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都没有事实依据!”
扫视了一眼,他嘿嘿笑道:
“我有可靠的消息,我一侄儿在魏王府当值。”
“听他所言,此事儿就是魏王派人做的。”
“为的就是报复此前左千户派人包围魏王府一事儿!”
那青年立即啐了他一脸:
“说的什么屁话?现在京都这局势下,魏王会去动锦衣卫?”
肥头大耳的男人一摸脸,全是口水,也怒了。
几人再度争吵了起来。
不一会儿,酒楼外跑进来一个干瘦的小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额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道:
“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鬼谷子一脉的驻地,被锦衣卫给包围住了!”
刚才还吵得热闹的现场,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纷纷停手,众人鸦雀无声的愣了一下。
随后面面相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瞧瞧去?”
“瞧瞧去!”
意见达成一致后,众人纷纷起身,冒着大雨赶了出去。
而坐在他们身旁的几名穿着棕布衣裳的青年,面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客官,您的酒来了……”
小二着急忙慌的端着酒菜到来,却发现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呆傻的站在原地。
而在酒楼的二楼厢房内,面具下的青年气的青筋暴起,却还是着急解释道:
“明大人,此事真不是本王做的。”
“一来本王没有这么小肚鸡肠。”
“二来,报复徐命和皇位,孰轻孰重,本王还是分的清楚的。”
却见他身前的明鸿,摇摇头安抚道:
“魏王殿下不必如此。”
“本官相信你。”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挑眉道:
“方才听闻楼下那人所言,锦衣卫突然包围了鬼谷一脉的驻地。”
“恐怕是与锦衣卫小队失踪一事有关。”
“当是寻到了什么线索,找上门去了。”
魏王冷笑连连,幸灾乐祸的道:
“我那二哥莫怕是失心疯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敢主动招惹徐命。”
无心再贪杯中之物,明鸿放下酒杯叹息道:
“此时韩王的任何决定,都攸关他手底下那些大臣,以及身后无数人的性命。”
“怕是不会如此简单。”
“我等需得暗中调查一番,才能下此定论。”
明鸿与魏王,都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此事对他们而言严重程度,已经不是表面的失踪锦衣卫小队那么简单了。
一方面是,鬼谷子一脉虽然极少干预朝廷,但这群疯子素来唯恐天下不乱,却又实力强横,教中还有人神强者坐镇,真的想就此事掀起京都的动荡,做些什么其他的手段,也并非不可能。
而另一方面,徐命近一年来所行之事,在魏王明鸿两人看来,是滴水不漏,少有鲁莽举动。
如今他带人一举围困了鬼谷一脉驻地,恐怕此事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所在。
如果贸然插手的话,会引发什么局面,都还是未知数。
良久,魏王才缓过神来,微微抬手,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后。
只听得他吩咐道:
“派人去给本王调查调查,那个说魏王府上有关系的人。”
“查出是谁在谣传魏王府,处理了,然后再找人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此事与魏王府无关。”
黑衣男人合拳应下:
“是,大人。”
……
南城郊区边上。
一处背阳而建,处处显着阴暗诡谲的殿堂,矗立在此处。
殿堂规模不大,香火也较为稀疏,时常只有个把人进出其中。
殿堂边上,接着几处矮小的房屋,房屋大门打开,走出几位高束着发冠,一身纯色棕衣的青年。
忽然,两名青年却是望见,围墙外闯来了许多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黑压压的,将整座殿堂外围给死死围住。
见此一幕,两名青年面色凝重,意识到发生大事了,急忙转身回去,关上了房门。
在外墙之外,锦衣卫们将每一个角落都给死死包围,形成了一堵人墙。
个个身上煞气喷涌,长刀在细雨的泼洒下,寒光更为淋漓,沉默以待。
而四周,出现不少撑着伞,亦或者躲在周围房屋檐下,等着看戏的百姓。
在周遭的翠绿大树之上,几个穿着绿色布衣的探子,也早早的伏卧在树枝上,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所有人都意识到一间事情,那便是今日此处,不会太平。
殿堂内部的暗室之中。
此处密不透风,渗不进来任何一点阳光,只有微弱的烛火,才勉强将此处探明。
十余名中年男女围坐在一块,个个沉着脸色。
这十余人当中,坐在主位,以及主位边上几个位置的,是四名穿着深棕色布衣的中年男女。
而其余的十余人,身上穿着的虽然也是棕色布衣,但显然他们的衣裳,颜色都浅了不少。
这便是身份上,差距的体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