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晴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她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略显尴尬的重逢。顾时叙突然停下了脚步,打破了这份静谧:“就在这里吧。”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疏林。林子不大,安全无虞,正是他们私下幽会的绝佳地点。夕阳的余晖洒在林间,树影斑驳,枝桠上新叶轻轻摇曳,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杨子晴心中一动,感受着这份别样的美丽,忍不住疑惑道:“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是你想避开喧嚣吗?”
顾时叙轻抬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保持安静:“嘘,你听。”随即,他转头含笑看向她,“来了。”
“来了……”杨子晴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她睁大双眼,集中精神力在林中搜索,却一无所获。心中不禁暗道:“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际,远处林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东西飞驰而来。杨子晴眼神一凝,警觉地注视着动静的方向。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林间,轻盈地落在她身旁。
“牛奶!”她惊呼一声,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抱,结果却被这只欢快的宠物扑倒在地。冰凉微沉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湿漉漉的长毛纠结在她的肩头,狼狈而可爱。耳朵竖立,眼睛明亮,欢快的“嗷嗷”叫声此起彼伏,舌头不停地舔舐着她的脸颊。
杨子晴一边笑一边挣扎,心中充满了矛盾的情感:“你这家伙,回来就这么热情?”她急忙推开牛奶,喊道:“停停停,你给我洗脸呐!”
顾时叙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笑意,眼神中透出宠溺与无奈。杨子晴无助地笑了笑,却在顾时叙的一下狠心下,脸色骤变。他猛地揪起牛奶的颈后皮毛,试图将这只调皮的小家伙拽起。牛奶挣扎了几下,抬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欢快地凑上前去舔他的脸颊。
顾时叙迅速后仰,双臂伸展,巧妙地避开了牛奶的扑腾,嘴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叫声。杨子晴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嫌恶地揉了揉被舔得湿透的脸,低声骂道:“你把我弄成什么样了,臭小子,过来给我洗澡!”
林子旁,两人合作洗澡,杨子晴和顾时叙忙碌了好久,才将牛奶彻底清洗干净。洗完后,杨子晴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腿上铺着绒毯,轻轻抱起牛奶,为它梳理毛发,并剪去那些纠结难开的毛。牛奶依旧兴奋,追着她的手玩耍,或者凑上前咬她的衣角,仿佛智商瞬间降到了宠物狗的水平,尽情享受着重逢的欢乐。
事实上,牛奶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只体型稍大的狗,站立起来比杨子晴的膝盖还高,坐在怀里她都觉得有些抱不动。从曾经那只可爱的狐狸犬,变成如今这副壮实的模样,杨子晴略感难以接受,但更多的是欣喜。
“你跑哪去了,一眨眼就长这么高大了。再这样下去,我可抱不动你了,知道吗?”她轻声责备道,杨子晴一边说,一边轻轻揉搓着牛奶厚实的毛发。
牛奶无所谓地扭动着硕大的脑袋,蹭着她细腻的手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顾时叙替它解释道:“我让它去南边的森林里待一个月,学会更多的生存技能。”
“南边的森林?”杨子晴疑惑地问道,心中升起一丝担忧。华夏大地地势复杂,这里的南边并没有真正的森林,只有些山丘和茂密的树林。要说真正的森林,要么是北上很远的东北西北地区,要么是西南方向,附近哪里都没有。而且,那些地方不仅遥远,森林本身也相当危险。
“你让它一个人去?”杨子晴不解地追问。
“牛奶不是人,它有自己的能力。”顾时叙淡淡地回答,伸手轻抚牛奶那结实的肌肉和厚实的皮毛,眼神中满是宠爱与信任。
“它是不是人……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不好!”杨子晴无奈地摇摇头,心中却依然挂念着牛奶的安危。
“重点是它过得很好。”顾时叙叹了口气,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抱着牛奶,那只懒洋洋伏在她怀里的狗狗,正用几根青葱般的手指玩弄着她的指尖,显得格外乖巧可爱。
杨子晴心中暗笑,虽然顾时叙一再强调不能娇惯牛奶,但看到它如此乖巧,内心还是难以抗拒这份温暖。她轻轻抚摸着牛奶的头顶,感受着它毛发的柔软与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说好不能娇惯的,你这家伙。”她低声责备,却带着宠溺的笑意,轻轻地将牛奶抱在怀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事实上还不到一个月,杨子晴长时间昏睡后的第二天,顾时叙便按照约定的方式将牛奶召回。由于路途遥远,牛奶才在今天顺利到达。
杨子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满:“已经放宽要求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它当初还那么小,最无辜的是某次当了电灯泡后才被放逐出去。可怜的牛奶,某人一定是公报私仇!”
顾时叙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直接说道:“以后有牛奶陪着你,我也放心多了。最近一两周,我们会分别带队训练,清理周边环境。能多获取些高阶晶核最好,当然低阶晶核的需求量更大。”
杨子晴皱眉,疑惑地问道:“唔,那我做什么?”
顾时叙露出清越却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召集木系成员,种植一些易于存放且占地小的蔬菜。”
“不是吧,我四阶了!”杨子晴有些不满地反驳。
“所以种菜应该更快更好。”顾时叙语气坚定,眼神中闪过一丝认真。
“顾时叙!”杨子晴忍不住提高声音,带着些许责备。
“我说真的。”顾时叙坐到她身边,伸出手臂轻轻揽住她。林木边的暮色下,孤零零的一张沙发椅上坐着两人和一只兽,显得拥挤却温馨。“仅这两周我们的消耗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虽然物资充足,但谁知道前往京城需要多久,总得进行生产。更何况新鲜蔬菜非常重要,老人和小孩们尤其需要这些。我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里摸索出一个生产模式,做到即使以后在路上也能稳定生产,并且人人按部就班,各司其职,高效高速。”
杨子晴哼了一声,带着无奈说道:“听起来任重道远似的。”
“事实就是如此。”顾时叙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
“木系大多在医疗组里,要他们去种田,这话你自己说。”
“应当的。”顾时叙淡淡地回应,目光坚定。
“……什么人!”杨子晴突然惊呼,看到顾时叙一脸不悦地低头摸着大狗般的牛奶,忍不住吐槽道:“什么人!”
顾时叙眉头一皱,视线转向门外。一小队幸存者匆匆走出树林,手里拎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上的军装脏得看不出原色,像是刚从拾荒归来一般。夜幕已沉沉降临,若非他目力过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是葛司令那边的人?”
对方显得惊疑不定,结巴地回应:“顾、顾少将?”他们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显得更加畏惧,“我们是葛司令下属的,今天为了猎一种动物才这么晚回来,打扰了顾少将,抱歉,抱歉!”
夜晚本就充满危险,几个人神经紧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心惊胆战。顾时叙沉默片刻,决定不再多问,拉起杨子晴准备离开。杨子晴顺手将沙发和其他物品收拾进农场,牛奶也从她腿上跳下,摇着尾巴欢快地奔跑。
走了几步,顾时叙忽然停下脚步,淡淡说道:“我记得,你们应该有门禁时间。”
听到这话,那些幸存者顿时更加慌乱,显然意识到自己是不被允许随意进出的。他们急忙结巴道:“我们没见过你,你们也没见过我们。”
杨子晴有些好奇,回头问道:“葛建华的人果真在附近安营扎寨了吗?”
“嗯,我们帮他清理出一块地,也借了一些人过去,这两天陆续已经过来一半的人马。要是看到我们营地外有外来人员,不用担心,基本都是他们。”顾时叙冷静地回答。
“袭击我的人……”杨子晴话音未落,顾时叙的眼神骤然冷沉,仿佛一块不会反光的墨黑冰块,停下脚步说道:“不是葛建华做的,是林畅让人冒充他的人。林畅觊觎你的能力,想让我和葛建华互斗,从中谋利。”
“至于为什么那样嚣张,出动那么多人手,甚至明目张胆地炮击,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而且那个叛徒位置还很高,想将计就计,让两派真正结下深仇”如果杨子晴真的出事,顾时叙不顾一切会找林畅拼命,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
“那个叛徒,若调查无误,是葛建华的眼线。这个栽赃那个,那个又反过来坑害这个,你倒成了他们斗法的靶子。”顾时叙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你不是捉了林畅?”杨子晴冷静地问道。
“可我并没有杀他。”顾时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留下他,是为了让他手下的那些人既觊觎他的位置,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抢夺,让他们内部那些拥护他和想要推翻他的人互相争斗,这样他们就没有时间来找我们麻烦。”
杨子晴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很好啊。”
“至于葛建华,他也清闲不了多久了,我保证。”顾时叙语气坚定,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信。”她微笑着说道,但眉头却皱起,“以前看着他挺好的,很忠厚慈祥的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那个位置上摸打滚爬一辈子,哪个是好相与的?”顾时叙冷笑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辛酸与无奈。
“那你那位尊敬的老首长呢?”杨子晴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