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知道金红还有别的男人,所以我很容易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
第二天清晨和三芽洗车的时候,知道最近兴华物业的老林经常来洗车场玩,老林是兴华物业的水电工,听说已经在这里干了十多年,因为帮着洗车场安装了几次水管和灯泡,所以跟金红逐渐认识并相熟。尤其这段时间,金红出去买菜老林也跟着,听三芽说俩人在一起时有说有笑。
得知这些情况,我便能确定昨晚那人十有八九是这个老林了。
我自然不会傻到找金红求证什么,男女在一起讲究的是感觉,人生本来只是一场旅途,没有啥是属于自己的,更别说是人了。男女能走在一起只是生命的一次邂逅,有聚有散,若因为邂逅而要强行冠上自己的归属权,只会让自己心累,让对方心累,同时也是在自找烦恼。
男人会同时喜欢上几个女人,其实女人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人体结构的不同,在这方面,女人甚至比男人更具优势。
有科学数据证实,一个女人可以应付十几个男人而如常,而一个男人就算一天能应付几个女人,恐怕第二天就得扶着墙走路。
因为塑钢门窗厂逐渐进入正轨,厂子里也越来越忙,而我大部分时间也在厂里忙。
小青起初给了我两个月分红便不想给了,说反正我没时间照看,不如我退股算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很干脆答应下来。毕竟我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跟她长时间斗智斗勇,合作也需要缘分的。既然没缘分,还不如早点散伙。
小根老家的房子在年底前封了顶,本来还差一两万的,是母亲打电话给二姐,说这关乎自家在镇上的脸面,也关乎你和金芽的脸面,若小根的房子不能如期建起来,到时镇上恐怕就会有各种传言,金芽以前树立起来的大款形象也会崩塌。
二姐又借给了小根两万,虽说是借,恐怕也跟给差不多。
桂香在深圳呆了一个多月,又早早跑回老家过年去了。
她回了老家我甚至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这女人性格太刚,欲望又强,让我不时往返厂里和家里,其实也挺累的。
因为我的退出,小青直接让她的父母也过来深圳在洗车场过年。听桂香说洗车场生意很好,从早忙到晚,为此还责怪我不该退股。
小青让我退股之后,我跟她也没再发生过关系。男女之事最讲究感觉,既然俩人心有芥蒂,再在一起也没啥意思。
我以为小红会因为我没借钱给她而不理我,但我还是小看了她。小红还和以前一样跟我来往,甚至还过来石厦找我,她跟我说,她当初跟我好只是看上我的人,钱不钱的无所谓。
这话听听即可,当真就输了。男女最初在一起很可能是因为对对方有感觉,但要长时间维持这种关系,肯定离不开钱的。
尚荣跟小梅也在了一起,有几次我在沙尾附近的新洲路看到俩人手拉手走在一起。尚荣也没再提还我钱的事,不知是他忘了,还是谈恋爱开销大所以一直保持在没钱的状态。我自然不会开口问他要,一百块钱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一张纸而已,我没必要为了一张纸而放弃两个不错的朋友。
当然,这种不错是指双方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小梅告诉我,杨洁也谈恋爱了。男的也是老家镇里的,在沙尾一家物业当保安,身高一米七几跟我差不多高,长得也很飘潇。
后来我碰见过杨洁和这男的在一起,说实话,我对这男的第一感觉并不好,总感觉这男人过于深沉,不是好相处的。
腊月初八温红在老家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取名李莹。桂香打电话跟我说,‘莹’和‘赢’是同音,这是你哥嫂以此表明要赢过我们。
我对桂香的解说感到无语,女人的脑洞竟然可以无聊到这个地步。
我问桂香随礼没有。
桂香说大姐随了五百,我也随了五百。
我问我爹娘高不高兴。
桂香说,就算不高兴也得忍着,两个老东西哪敢得罪你嫂子。
对于桂香的出言无状我都懒得说她了,就算说了她也不会改,说不定还会跟我吵起来。
转眼便到了春运,大批在外打工的人都纷纷返回老家。
要说打工的人是真苦,为了赚点钱不惜抛妻弃子远离家乡来到南方打工,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赚一点钱,不但要被心狠的老板欺凌,还要每年花三四百块钱办理暂住证,终于到年底本想能回老家跟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又搞什么春运价,反正就是不把打工仔身上的油水榨干决不罢休。
为了错开回乡的高峰期,门窗厂从十一月便开始赶货,到腊月中旬几个仓库都存了不少货。在腊月十五给员工发了十一月的工资和年终奖,至于腊月的工资等年后开工再发,这是为了避免员工回老家后不再来,或者来了也不到厂里上班,毕竟培养一个熟手厂里也需要成本的。
我问过何文才回不回去过年,何文才说没钱,没脸回去过年。他来门窗厂之前几乎没有在一个地方稳定呆过,甚至还落下不少外债。
何文才对我说,过了年我能不能到厂里做。
我问难道做门卫不好。
何文才对我讨好笑了笑说,做门卫挺清闲挺好的,可是我更想在厂里学点技术,再说在厂里做工资也要高不少。
我说在厂里做虽然工资高,但也辛苦,灰尘也大,你要想清楚。
何文才说,我现在正年轻,不怕吃苦。
我说行,等有时间我跟苗总说说,你过年这段时间把厂子看好,铁门早晚一定要记得锁好。
洗车场在十八日也把工人的工资结清,三芽的提成也都给了他,三芽得意道,今年终于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其实他手里的钱还不到一万,可相比前两年到处混吃却要强许多。
金红和三芽定了十九日回老家的大巴,车费竟然差不多翻倍了,听说到二十六至三十这几日,更是一天一个价。
其实我是不希望金红回老家的,虽然我也舍不得她,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金红在深圳的事早在老家传的沸沸扬扬,跟我的情人关系在岭下村已经尽人皆知,甚至她在新洲迪吧被多名流氓侵犯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
这些人不会同情金红的遭遇,只会想着怎么在金红的伤口上撒盐,让他们卑微的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这就是丑陋的人性,在我们这个没有任何保障的社会里,尤其突显。
我记得有人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性都是恶的,人就是要做坏事的,人是靠不住的。
伍子胥的父亲和哥哥被楚王杀了,于是伍子胥从楚国逃到吴国去搬救兵,但他过关的时候被抓住了。被抓住以后,伍子胥就说,你是不是要把我押回楚国见大王。那守关人说,当然了,大王悬赏通缉你,我逮住你我有赏啊。伍子胥说,你知不知道大王为什么要通缉我,是因为大王怀疑我偷了他的夜明珠,这么大一颗夜明珠,那你现在在我浑身上下搜,在我的行李包裹里面去搜一下,看看有珠子没有。守卫就浑身上下一搜,没有。伍子胥说没有对不对,好,我现在告诉你,大王抓我是为了要回这颗珠子,你把我送回去以后呢,我身上又没有,大王又追着我要,那我怎么办呢,我只好说珠子在你那,你看着办吧。于是,守卫就把伍子胥放了。
所以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利益的诱惑,或者害的威胁足够大的时候,没有人讲道理。
当然,如果一个国家,能够提供给人足够的保障,如教育、医疗和养老,那么人们就不会把钱放在第一位,而不顾一切地追求,随之而来的也就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亲情也不会那么绑架,爱也就显得更自然,百姓幸福指数会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