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明显的哽了一下。
他这人喜欢今日事今日闭,马场之事,当场气过后,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准确来说,那日鹿云松没做错什么,如果虞溪晚和他的位置互换,说不定做的比他还过分。
但这人却说赔礼道歉。
虞溪晚在心里思忖对方的意图,但可惜,鹿云松的表情太过正常。
“赔礼道歉就不用了。”虞溪晚扯了扯唇角,不咸不淡的说:“毕竟鹿大人也没做错。”
鹿云松轻皱了下眉头。
不是这样的,那日确实是他过分了。
“两位,要是没有别的事,烦请让路。”虞溪晚说的是请,实际表情已经有几分不耐,大有他们不让路,就要动武的意思。
谢司南被他的嚣张跋扈弄得哑口无言,想要理论两句,鹿云松却侧开身将路让了出来。
虞溪晚最后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带着商韵扬长而去。
谢司南看着他的背影,不高兴的同鹿云松说:“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还有马场之事,什么事?”
鹿云松摇了摇头:“没事。”
他的眸光落在被损坏的栏杆上,淡淡说:“虞溪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没有把握别去招惹。”
谢司南眉梢一跳,但不是否认:“你也这么觉得?”
“这么多年,你可听说他在谁手上吃过亏?”鹿云松反问他。
谢司南仔细想了想,这些年他听见的,基本上都是谁谁谁被虞溪晚怎么样了,还真没听见过虞溪晚吃亏。
能在长安有名字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而就是这么一群家中有势力,家中有能力的人,全都是虞溪晚的手下败将。
谢司南脸上的笑容收敛:“这人确实是不简单。”
鹿云松淡淡嗯了一声。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在清河村的虞溪晚,那个轻声唤他哥哥的虞溪晚。
......
虞溪晚带着商韵去了旁边的酒楼,这次没有闹事的人,他们顺利的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两人坐在茶楼听书。
虞溪晚坐的窗边正对着田家酒楼,观察了小半时辰后,虞溪晚发现,这家酒楼,位置不错,但客人很少。
他眼尖的看见,大堂门口坐着几个穿着普通的男人,那架势,很像情报中说的地痞。
偶尔有两个客人进去,那几个男人就会把目光看过去。隔得太远,虞溪晚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大概是在打量。
虞溪晚单手撑着下巴,心里琢磨着如何接近田间酒楼的店家。
一旁的商韵看他好几眼他都没发现。
“师兄,你在看什么?”
“夜色。”虞溪晚张口胡言。
商韵真就信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茶有些浓,苦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虞溪晚回头时正好看见,出声问:“要不换一种茶来?”
商韵摇头:“不用了,这茶也能喝。”
今日说书先生说的是广为人知的《陈家老二庙中巧遇》,讲的是陈寄歌有一次出行,遇见大雨倾盆,只能在一破庙中躲雨,这时又有一队人马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姑娘。
两人交谈下,才得知,这姑娘竟然是陈寄歌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
陈寄歌心中骇然,并不想履行此婚约,谁知那姑娘是个蛮横的,直接在寺庙就与陈寄歌坐实了夫妻的关系。
陈寄歌再不是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姑娘赶走,只能带着人回了长安。但他心中耿耿于怀姑娘的做法,没有和对方成亲,而是将对方养在了外院中。
这会儿正讲到两人回到长安。
说书先生将惊堂木一拍,道:“陈寄歌对那小娘子说:“当初你若没有胡来,我或许还能接受,别的我就不说了,你就在这里住下,我不会少了你的吃住,但我们此生的缘分就尽了。”
小娘子自是不肯,双眼通红,字字如泣如诉:“陈郎当真要这般无情?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的啊....”
陈寄歌表情已是不耐,语气冰冷:“谁知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陈家的钱财。”
小娘子听见这话,脸色煞白,摇摇欲坠,殊不知陈寄歌当初就是被她这副模样欺骗了,现在看见只会想起当初的失足之事,心里的火气更加大了.....”
商韵听得入神,感叹说:“这姑娘的做法虽然欠妥,但她挺勇敢的。”
虞溪晚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没忍住说了实话:“不是姑娘,只是个刺客。”
“嗯?”商韵大惊:“刺客?”
虞溪晚想到自己掌握的情报,简单解释了一下:“陈家跟虞家差不多,内院勾心斗角,陈寄歌是去祭拜山神的时候遇见的刺客,但这事他不能说出来,陈家很是忌讳鬼神之说,若要让陈家人知道他路上遇见了刺客,会以山神不满讨伐他。”
“所以他就说是遇见一个姑娘,但没想到后来会被有心之人编排,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原来是这样。”商韵连连咂舌:“这说书的还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也不全然不可信。”虞溪晚说:“陈寄歌确实将那些刺客养在了后院。”
商韵不解道:“那些人不是要杀他吗?”
里面的门道很深,虞溪晚换了个说法:“可能是想借机警告刺客背后之人。”
商韵点了点头:“明白了。”
不过她又很好奇:“这事你怎么知道?”
虞溪晚把玩着茶杯,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毕竟现在也说不准,陈家会不会变成我的仇人。”
商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