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逐月照例检查了一下四周有没有人监视,确定没人后,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虞溪晚,道:“据暗卫观察,定襄的情况和慧缘说的一模一样,百姓不知永安王,只知道高郡守。”
对此虞溪晚并不意外,慧缘敢这么说,必定是有所准备。
把假的做成真的,朝廷的人就算来了他们也有退路。
“高郡守把持定襄,说不准这是个机会。”虞溪晚将纸条看完,放在烛火上看着它被烧成灰烬,淡淡说:“明日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演完这场戏。”
逐月点点头,又说:“城外有消息传来,说是慧缘的人还守在那间茶铺。”
“他们没找到真正朝廷的人,是不会放弃的。”虞溪晚说:“让他们守着吧,反正我们不着急,长安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听说鹿大人奉陛下之命,捉拿贪污案逃犯,一路朝着定襄来了,沿途的郡守知州都得到了圣命,要他们全力相助。”
虞溪晚啧了一声:“这人还真是物尽其用,好好的暗棋被他摆明了放,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呢。”
逐月听出这人指的是谁,他可没这个胆子和虞溪晚一起说那位的闲话,只能转而言道:“永安王若得到这个消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鹿大人到达定襄,咱们要不要帮忙?”
虞溪晚抬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用,永安王不亲自出手,一群杂兵,奈何不了他。”
鹿云松的实力,虞溪晚从不怀疑,倒是他们这边,水深火热。
......
次日一早,慧缘果然如约而至。
他换了一身金丝织成的锦衣,腰间挂着两只玉佩,手指上戴着夺目的红宝石戒指,看见虞溪晚出门,一脸喜气洋洋:“齐兄弟,昨夜睡得如何?”
虞溪晚温声道:“袁兄府邸风水宜人,昨夜一夜好梦。”
“哈哈,那就好。”慧缘爽朗的笑了两声:“那咱们现在就去见高郡守。”
虞溪晚微微颔首:“袁兄,请。”
慧缘也不客气,大步走在了虞溪晚的前面,几人一道出了府。
门口两辆马车已经等着了,慧缘停在门口,对着虞溪晚道:“齐兄弟,此去万花楼有些远,咱们坐马车过去。”
虞溪晚也不多问:“全凭袁兄安排。”
慧缘似乎十分满意他的态度,笑呵呵的走上前面的马车,虞溪晚与逐月对视一眼,一起上了后面的马车。
定襄的白日要比夜晚热闹的多,街道挤满了卖货郎,只不过他们大多都是卖的鱼类海鲜,或者是定襄特色,坐在马车里也能听见他们的叫卖声。
虞溪晚掀开车帘看了一路,惊奇的发现,每隔百米就会竖起一面高姓旗,且在旗子不远处都有异常的人守着。
想来是高家安插的人,也不知看得到底是什么?
虞溪晚还没想明白,马车就到了万花楼,他只好收起想法,起身走下马车。
“齐兄弟,这就是咱们定襄最有名的酒楼,万花楼了。”慧缘走过来与他介绍道。
虞溪晚抬眸,就见四层高的建筑耸立眼前,暗红色表皮在阳光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镀金招牌在那一片红光中闪着金光,煞是好看。
走进里面,更是夸张,画栋飞云,朱瓦琉璃,雕花木门,红木高台,用的是白玉瓷杯,铺的是大理石板,跑堂,小二,舞女各司其职,乱中有序。
一楼是散座,二三楼是小室,四楼是雅间。
慧缘带着虞溪晚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袁老爷,您定的雅间已经备好了,请跟我来。”
他们跟着小二一路上到四楼,将他们引进雅间后小二就退了下去,紧跟着进来了两个穿着惊艳的女子,一人抱着琵琶,一人抱着琴,在不远处的隔帘后坐下。
不一会儿就有袅袅琴音响起,弹的是定襄的小曲,宛转悠扬,沁人心脾。
慧缘带着虞溪晚在圆桌前坐下,道:“齐兄弟,再等一会儿,高郡守马上就来。”
虞溪晚自然是点头应好。
一首小曲结束,门外传来动静,一个与慧缘相似打扮,手里摇着折扇,但身材瘦弱的男子带着两个小厮大步走了进来。
慧缘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高郡守,您可算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袁老爷。”高卓随意打了声招呼,目光就移向了虞溪晚。
慧缘立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齐兄弟,登州人士,想来咱们定襄做点生意。”
虞溪晚站起身,微微颔首:“高郡守。”
高卓折扇一合,直接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才道:“原来是齐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他的语气听着不咸不淡。
慧缘打圆场道:“齐兄弟,别站着了,快坐吧。”
虞溪晚便坐下,这些人的花花肠子他看得真切,但他并不理会,就是要装作一副涉世不深,不懂门道的样子。
慧缘是做牵线的,自然不会让场子冷下来,抬手就喊人上了一桌好菜,和一坛上好的秋月白。
侍女给每个人的酒杯添满酒水,就退至一边候着了。
慧缘便端起酒杯道:“相逢即是缘,这杯酒就敬两位初见,如何?”
高卓没说话。
虞溪晚就道:“小弟第一次来定襄,便能得到两位兄长的照拂,是小弟的福分,这一杯应当是我敬你们才是,我干了,两位随意。”
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慧缘和高卓一个对视,高卓笑道:“小兄弟好气魄,袁老爷说想来定襄做生意,不知具体是做些什么生意?”
虞溪晚看了一眼慧缘,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出来怕是要让高郡守笑话,我手中银钱虽多,但我对定襄的局势并不了解,也不知什么更赚钱,这些还是要靠高郡守帮忙了。”
高卓眼睛一转,哈哈大笑:“小兄弟放心,这个忙我肯定帮你。”
有钱不赚是傻子,他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