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樱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不仅仅是浮云家,整个天云城都陷入了一种阴霾之中。
如果只是几个平常的人失踪了自然不会引起这种效果,可失踪的那几个人偏偏都是浮云家的,这让一些陈年旧事又被重提了起来。
在几十年前,天云城内并没有浮云一族,有的只是一支冒险团队。
在那一次,天云城的敌人还不是渊潮,而是周边森林里的虚兽和泛滥的虚灾。
那一代的四位族长和冒险队的领头人一同抗击虚灾,守住这片城池,因此成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云城也被云家总部提拔,废除编号,赐【天】字。
在对抗虚灾的过程中,冒险团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但贡献并非空穴来潮,那是惨痛的牺牲所换来的。
人员的伤亡已经不允许冒险团在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在这片大陆上游走了。
当时的云家族长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众人和议之下决定挽留冒险团留在天云城。
一开始团长并不同意,说什么也要离开,最终还是在那一代游云族族长的劝解下才留了下来。
此后众族长打开了云家的密库,授团长以云家功法,因其形,号以【浮云】。
众人以为和平的时代会就此开幕,却未曾想过,一切的灾厄才刚刚开始。
那沉寂在天云城之下的渊,苏醒了。
内外夹攻之下,云家人有些自顾不暇,那第一次的镇压,云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比起物质上的失去,精神上的破裂让天云成和平的梦想彻底破碎。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个关于浮云家的谣言开始肆意传播。
他们说,这些外来者是被渊所诅咒之人。
他们说,是这些人的存在触怒了地牢里的那位。
他们还说,这些人与无界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似乎是为了证实谣言,渊兽的攻击开始变得具有专一性——开始针对性的只攻击云家人。
族长们自然明白,这些只是那盘踞在地下的巨兽使出的离间计,为的就是破坏这牢不可固的关系。
可纵使他们身居高位也毫无办法,散播的谣言无法收回,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在去除。
权力,无法控制人心。
浮云家就这么被孤立了。
身为冒险者的他们本就不善交谈,而且那要命的尊严让他们与个家族之间越来越不和。
直至那位团长,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平息了这场动乱。
独自前往地牢的深处,自那以后,渊潮就平息了,而团长再也没有出现在幻翼之中。
这件事本应该就此平息,可偏偏云樱的父亲又出了问题。
传闻他投靠了【虚】,那一次探索的队伍只有一人活着回来。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尤其是浮云家的人。再加上回来的那个人明显的精神错乱了,说不定就是虚界故意放回来传播虚假消息的。
这个争论一直没有得到一个结果,还没有等到【言】之律者到来,那个幸存者就因为灰死病离世了。
就此,云樱的父亲云弥的故事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谜。
唯一的线索就是云樱手中的浮云令,可惜那个言律看过,并证明了这个没有任何的问题,云樱有权不将它公之于众。
没有人能够证明云弥背叛了人类,可是所有的人就像是默认了什么一样。
一切的一切,那所积累的种种怀疑而埋下的种子终究是在此刻发了芽,发疯似的生长。
短短的一夜之间云家收养的两个孩子消失不见,亲家紫云英也不知所踪的消息不胫而走。
云樱很快就被罢黜了代理族长由云霄暂时接替。
一时间整个浮云家族都有些人心惶惶。
云若汐疲于管理浮云家和照顾云樱。而王雨泽则是被现在的处境搞得焦头烂额,一切的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不可控制呢?
是从那些鬣狗到来的时候吗?
不对,比这还要早,在那群商人到来之前,在她与云家人闹僵之前。
是那个时候从浮云家产生有关楚翎过去的谣言!仔细一想,王雨泽觉得越发的有道理,每当浮云家遇到问题,总会有谣言恰到好处的散发出来。这一次也一样,上一辈的事情在幻翼中已经过去了近百年,怎么忽然又被提起了?
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暗中布局,目的是——搞垮浮云家?
不对啊?比起这个,王雨泽感觉对方像是冲着云樱来的,因为,相比于浮云家,云樱现在受到的伤害远远要超过这些。
身边仅有的一些亲人一个一个的失踪背叛,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能够把造谣的时机把控的这么好,说明对方对浮云加的消息十分的灵通了解。有些消息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谣言就已经传播出去了,再加上付功常和楚翎对自己的警告,王雨泽有九成的把握,这些事情的发生与云霄绝对脱不了关系。
现在的问题就是云霄不仅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反倒是对浮云家多有扶持,这些天要不是他忙中抽空帮助处理浮云加的事务浮云家恐怕早就瘫痪了。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就算自己找到了证据又如何?只要起不到决定性的判断作用,审判云霄不仅起不到作用,反倒会让人心惶惶的浮云家彻底崩坏。
一种无力感从王雨泽的心中升起。
这场对局,他只多算个看客,不在局中,也改变不了任何局中的事情。
“雨泽小友,怎么了?忧心忡忡的。”
“啊!哈~没事,就是在想逍遥哥哥,呆在虚界中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你似乎并不担心他的安全?这么肯定他能够回来?”
“......”
“真是奇怪,明明你们都知道他不是‘人’却又包庇着他。”
“只能说你们还不够了解【渊】,他们至多算得上会模仿情感,但他们永远不会理解情感,自私和唯己是它们永远无法抹除的天性。”
“你若当真为浮云家好,这件事,别管。”
“当然,你也管不了。”
一杯上好的龙井茶被端到了王雨泽的面前,
“喝茶,看戏,收尾,这便是你现在要做的和能够做的。”
留下威胁和警告,云霄笑着离开了。
只余王雨泽阴着脸盯着眼前的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