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试试吧。”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再被烦了。
她决定相信妈妈一次,喜欢的时候用力喜欢,不喜欢了分开就好。
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喜欢会持续很久很久。
这句话也没头没尾,段泝舟没听懂,继续不合时宜地清澈愚蠢着:“啊?”
“你啊什么?”
段泝舟迷茫地眨眨眼:“试什么?”
白承夕也眨眨眼,举起交握的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说呢?”
“……”
见对方还在发傻,她气鼓鼓地甩开手,跑出几步远,回头恶狠狠地说:“不试算了,我讨厌你!”
怪不得他能在旅途中出那么多丑,果然是个笨蛋!
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草,把发懵的脑子也吹得清醒了几分。
段泝舟如梦初醒,双眸倏然睁大。
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几大步追上那道背影,一把抓住那白皙玲珑的手腕,把人带到跟前。
“不许讨厌我!你说的试试,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问得急切,清澈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珠子亮得惊人,满是难以置信,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
白承夕被他看得背脊酥麻,四肢微微发软。
她手忙脚乱地伸出一只手,覆在那双眼上,挡住那道灼人的视线。
她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来。
但没关系,此刻她是语言上的矮子,行动上的巨人。
她盯紧着那两片削薄的唇,整个人快要冒烟。
最终,她用力闭了闭眼,踮着脚轻轻贴了上去。
一触即离。
微勇。
勇得不多。
反正是她先开口,也是她先亲上去,比段泝舟勇就行了。
勇完了,她试图用一个弓步推掌把人推开,却突然被对方大力一拽,她脚下趔趄两步,跌入一个温热宽厚的胸怀中,被两条有力的臂膀紧紧锁住。
白承夕挣了挣,没挣开,反而被越箍越紧。
段泝舟的大手覆在她后脑勺,十指插入发丝间揉了揉,将她按在颈侧。
她感受着这人颈间的灼热,世界好像宁静下来,小小的一隅怀抱,隔绝了刺骨的寒风,抚平了内心的不安。
白承夕伸手抓住对方的衣服,稍微侧头,安心地枕了上去,又轻轻蹭了蹭。
心中熨帖无比。
视线里,她看到那性感的喉结几经滑动,她将手覆在对方的胸口,感受着胸腔传来的微微震荡,空谷幽涧般的嗓音染上一丝微哑,极尽温柔,在她耳边响起:
“我知道了,你喜欢我,你想我和在一起,我同意了。”
“……?”
熨帖啪地一下没了,白承夕浑身发力挣开禁锢,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这人好不要脸,明明是他先喜欢自己的,居然倒打一耙!
瞪他。
哭过的眼睛本就凝着水汽,这眼神仿佛带着钩子,瞪得段泝舟心花怒放,他脸也不要了,上前将人重新搂住,嘴上开始犯贱。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原来是喜欢我,我这么通情达理,你早点说,我早就答应你了,哪还用得着你一个人愁眉苦脸。”
他嘴上说个不停,手也不老实,伸到白承夕头顶用力揉了揉,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被他揉成鸡窝。
接着那手又来到耳垂,轻轻捏了捏,捏出一丝血色才善罢甘休。
还不尽兴,又屈起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尖。
脖颈脸颊被他摸了个遍。
他像个得到新奇事物的小孩,东戳戳,西戳戳,爱不释手,一股子兴奋劲儿怎么也散不干净。
白承夕头一次知道这人还有手欠的毛病,被他摸烦了,她使出一招“架掌虚步冲拳”将人推远。
“烦死了,退货!我不要喜欢你了!”
段泝舟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将人搂住,和她鼻尖对鼻尖,眉眼含笑:“晚了,不能退,你刚才亲我了,这是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
在感情上,他也是新手上路,但撩起人来却无师自通,老练无比。
眼见把人惹急了,立马见好就收顺毛摸。
“初吻”两个字就是大杀器,被他那清澈微哑的嗓子说出来,像洋洋洒洒的霜糖洒在心上,从心尖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白承夕只觉得整个人仿佛泡在蜜罐里。
好半晌,她才戳了戳对方的肩头,将下巴搭上去:“那你不许胡说八道了,不然我真的要退货。”
听到退货,段泝舟身形一顿,搂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白承夕几乎被他整个嵌在怀里,两人隔着厚厚的冬衣贴得严丝合缝。
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寸寸在女孩背部抚摸,仔细感受着怀中人的轮廓,仿佛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不能退。”他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他原本以为这一天还要等很久,他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拿出了巨额的耐心,做好了长途跋涉才能走到对方心里的准备,没想到没走出多远,这只漂亮的大兔子自己撞了上来。
一切美好得就像梦幻泡影,他不敢相信,以至于刚才还差点傻不愣登地错过了。
“不准退。”他再次重复,语气越发郑重,还带着点颤音。
仿佛少强调这一句,这一切就会变成黄粱一梦。
周围有行人路过,有好事者发出起哄的声音。
白承夕心中紧张,想将人推开。
她现在的确没什么人气,也不怕公开,只是当众搂搂抱抱让她十分难为情。
哪知刚挣开一点儿,就被段泝舟揽住腰捧住脸。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唇齿相依,四目相接。
幽潭般的眸子染上一丝缱绻的笑意,段泝舟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认真道:“不准退,因为——”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