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酸涩值涨1分,来源付南空!这铁公鸡终于肯拔毛了!”
牛马放起了欢庆彩带,笑得前仰后合,一张电子嘴占据了大半张脸。
白承夕大惊:“你变了,你对男主们祛魅了吗?你竟然敢骂男主!”
以前她稍微拿男主开几句玩笑,这只小牛马就迫不及待地阻止她。
没想到如今,它自己先骂上了。
“……”牛马把电子嘴一绷,不吱声了。
付南空做事十分周到,派人将餐厅原有格局打破,拼出几张大桌。
这顿晚餐节目嘉宾、嘉宾随行工作人员、节目组工作人员,人人有份。
厨师将菜一一呈上,付南空考虑到有艺人在场,还让厨师做了些减脂餐。
刚落座,白承夕就感到手腕被戳了戳。
侧头一瞧,段泝舟正严肃认真地盯着她:“你怎么认识付南空的?”
她沉默片刻,单手撑住下巴,细细打量着对方。
好一会儿,才揶揄道:“你问这个干嘛?怕我跳槽?”
段泝舟锋利的眸子染上一丝兽性,仿佛护食的野兽,紧紧锁定住自己的猎物。
他绷直嘴角,语气有些生硬:“你会跳槽吗?”
闻言,那双桃花眼轻轻一弯,敛住窗外最后一抹落日余晖,盈盈动人。
“小段,别成天东想西想,你的首要任务是把手里的工作干好,我对你期望很高,加油。”
说着,白承夕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段泝舟一怔,下意识地应声。
随即,又发现这话术有些奇怪,有些熟悉。
锦华开年会时,他爸好像对员工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他和卫钧卓研究过,天之南的运营模式和产业结构对天星有十分重大的参考价值,两人也初步打算朝着这种模式发展。
眼下天星已经有了中意的新锐导演,也瞄准了心仪的本子。
紧接着,天星就要招聘第一批签约演员。
他雄心勃勃,恨不得马上大展身手,他想在事业上再次证明自己,也想让白承夕的演艺道路走得更顺畅。
可付南空的出现犹如一记重拳,打得他猝不及防,这个人远远走在他前面。
段泝舟暗暗握了握拳,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思及此,强烈的胜负欲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崔月、陌陌和小朱三人吭哧吭哧地推着几个大冷藏箱进门。
“段总,东西来了,要打开吗?”崔月起身擦擦汗,气喘吁吁地问。
段泝舟点点头:“打开吧,有些人不喝冰的,拿一些出来放置成常温。”
几人依言打开冷藏箱,竟是几大箱啤酒,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餐厅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欢呼,美食配冰啤,夏夜里,还有什么比这个组合更爽?
“辛苦大家了,明天就是公益站的最后一天录制,我运来一些啤酒,大家尽兴。”
一些社牛份子迅速围了过来,拿起瓶子一看:“嚯!竟有这个牌子,啤酒中的爱马仕!段总阔气!”
“哇,那我不得喝个饱呀!”
“你别抢我的哈!”
“诶?这个牌子也有,这个牌子可是酸口啤酒天花板!”
“酸口?夏天就是要喝酸口,给我几瓶!”
……
自从卫钧卓成为白承夕的经纪人后,便开始勒令崔月严格管理她的饮食,白承夕已经许久没喝过酒,她十分眼馋。
只见段泝舟起身装了一篮子酒,一一分发给同桌之人,唯独没有她的。
呵,这人果然早就和卫钧卓同流合污了!
白承夕哀怨地注视着无良老板。
无良老板似有所觉,露出一抹坏笑,贱嗖嗖伸出手戳她的指尖。
碰过冰啤的手凉意十足,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手指传遍全身。
她心头微动,手指轻轻蜷缩起来。
那只手仍不死心,又戳了戳她的手臂。
不给她喝还要撩拨她!
她正要撒气,就对上一双深邃的双眸。
段泝舟眼尾轻轻一弯,眸中那调皮劲儿藏都藏不住,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就像夏日课堂上,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跟她分享橘子汽水的同桌。
白承夕垂眸一看,对方递给她两瓶包装很特别的啤酒。
她接过来仔细翻看,其中一瓶竟是过了正宗欧罗索和px雪莉桶的稀少珍藏版,批次还是最初的试酿款,也正是因为试酿款口碑极佳,才有了后续的批次。
另一瓶更夸张,是一款二十年前限量发布的精酿,市面上几乎难寻踪迹,价值不可估量。
想撒的气突然被噎了回去,白承夕彻底哑了火,手指僵硬地扣住瓶口的金属丝。
她将酒推了回去,低声说:“你把收藏品给我干嘛?”
段泝舟眨眨眼:“什么收藏品?酒就是拿来喝的,放心吧,家里还有。”
说着,他利索地开了瓶,将酒递给她:“直接对瓶吹吗?”
既已开瓶,白承夕不再推辞,在段泝舟的注视下顿顿顿灌了一大口,十分豪迈。
牛马:“酸涩分涨3分,来源分别是庄鸣、付南空、顾铳。”
白承夕怔住,目光依依扫过那三人。
那三人正目不转睛地关注着这边的动态,可见刚才她和段泝舟的互动已被他们尽收眼底。
庄鸣惯常遇事就摆出一副臭脸。
付南空镜片反着冷光,神色不明。
顾铳气场低沉,眉头死死压住内眼角。
付南空似笑非笑,率先发难:“小夕竟然喝的是藏品,没想到段总竟然这么阔气。”
段泝舟从容不迫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得了星钻奖,这是员工福利。”
“哦——”付南空尾调拖长,端起眼前的酒杯,杯中是黑啤,黑沉沉一片不透光。
他举起酒杯,一字一顿:“段总对员工那么好,将来一定会大展宏图,敬你。”
段泝舟也遥遥举杯,酒液在杯中旋转荡漾,细小泡沫雀跃上浮:“借你吉言。”
付南空放下杯子,手掌撑着额角,唇角弧度更甚。
段泝舟食指在杯身轻轻敲打,面无表情地回视。
两人之间仿佛有电流在游走、交锋。
“……”白承夕瞬间无语,这俩二百五一口没喝,敬了个寂寞。
“呵,小夕,我家有很多藏酒,录制结束我接你去看看,你看上哪瓶直接带走。”
顾铳也加入战局。
段泝舟不悦:“顾二,什么时候轮到你安排我的员工?”
庄鸣喝了口杯中的苏打水,不耐地说:“演员工作辛苦,经常日夜颠倒,最好不要喝酒,喝酒坏事。”
段泝舟:“偶尔喝一次也没什么,她是我的艺人,我会看好她,不会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顾铳冷笑一声:“段总用错词了吧?难道不该用监守自盗?”
付南空推了推眼镜:“说不定这两个词都准确呢?”
“酒精上头就容易对别人的东西产生非分之想。”
说着,庄鸣又喝了一口苏打水,吞咽声格外响亮。
……
其他桌正高谈阔论,把酒言欢。
他们桌四个男人一台戏。
高佳丽和庞子青噤若寒蝉,埋头苦吃。
牛马在她脑海里疯狂报分,四人默契十足一起酸,酸涩分一路直飚63,超过及格线。
有点吵,脑瓜子嗡嗡的……
白承夕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拿起另一瓶啤酒,这瓶是常见的马口铁盖子。
目光在桌上巡逻一圈,没看到开瓶器。
她用牙咬了咬,没咬开。
没人注意到她开不了瓶。
那四只斗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废话连篇,越来越大声。
白承夕冷眼扫过四只斗鸡,十分火大,举起瓶子,右手反铲掌冲着瓶口狠狠一削!
寸劲开天!
瓶颈猝然断裂,连着瓶盖直奔窗户而去,噔的一声,窗玻璃呈蛛网状裂开。
霎时间,大厅鸦雀无声,众人满脸惊恐,目瞪口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四只斗鸡瞬间安静如鸡,直勾勾地看着她:“……”
高佳丽小脸苍白,忘记咀嚼。
身边的庞子青非常淡定,有样学样,也这么开了一瓶。
见状,白承夕和他干了个杯,随即单手叉腰,仰着脖子往嘴里倒酒。
她大口吞咽,豪气干云,一些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水光。
一瓶啤酒很快见底,她把空酒瓶往桌上一放,清脆的放置声仿佛一个开关,整个大厅如梦初醒,有些人重重出了口气。
白承夕勾起一个无机质的笑,声音宛如地狱之音,目光森然地扫过四只斗鸡。
“看我干嘛?吃啊,嗓子眼被废话堵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