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余晚烟一共来过两次,两次都是被直接带到了某一处,是以,整个侯府她并没有逛过。好在周聿辞曾经同她闲聊时提过几次,所以大致的布局她还是知道的。
余晚烟小心翼翼地避开来往的人,偶有一两个府上的丫鬟碰上她,虽不认识是哪家小姐,但只要看到她华贵的衣裙首饰,那也不敢上前多问。
余晚烟很顺利地找到了记忆中的偏院。
她记得,当初平阳侯夫人看不起她,派仆人将她关在了这处。她独自一人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试着去周聿辞的院子找他,她想让周聿辞带她离开。
余晚烟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再次谨慎地打量了四周,没有人,这才沿着小路往前走。
这一次,余晚烟还是选择独自去周聿辞的院子“捉奸”。
她没有喊上其他人,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这一世她选择的变化会不会同样影响了那两位在今日的行为。
余晚烟不害怕被发现,她会小心再小心的,一旦心里的疑点得到证实,她会立刻离开。
丫鬟小厮们都在前面忙活,这里无比安静,只是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眼前是周聿辞的院子,余晚烟偷偷摸了进去。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她势必不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发出动静。
她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周聿辞的卧房门口,里面传来激烈又压抑的交合的声音,听得让人面红耳赤。
余晚烟是第二次,不对,算上和谢重渊逃亡时半夜被迫听了王嗣元和靡儿的那场情事,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她依旧涨红了脸。
余晚烟悄悄往里看去。
衣裳散落一地,女子的衣物覆盖在了男子的衣物上。余晚烟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终于看清最底下露出的衣袖一角,红色衣服上绣着金丝祥云图案。
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余晚烟的头往里探得更深。
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她看到躺在下方的女子双目紧闭,面色潮红,而男子的容貌被垂下的长发挡住,摇摇晃晃,看不真切。
余晚烟迅速退回了身子,右手紧紧捂着胸口。
她听到女子娇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喊着。
她又听到男子的一声喘息,声音确实有一丝熟悉。
余晚烟不敢多待,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出了周聿辞的院子,她迅速往前走,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凉亭那边,还是空无一人,谢重渊也不知道去哪了。
余晚烟又往花园的地方走去,她知道那里人多。
半路,她拦住一个路过的丫鬟。
“你们家二公子现在在哪里?”
“刚才侯爷让二公子去了库房。”
“那你们世子呢?”余晚烟紧接着又问了句,“太子殿下还在同世子谈论事情吗?”
“刚才有一个丫鬟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将水洒在了世子的衣服上,现在世子应该在自己的院子里换衣服吧。”
余晚烟假装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太子殿下没有和世子在一块儿吗?那他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
余晚烟小声抱怨,“方才还在池塘那儿,怎么等着等着没影了。算了,你……能帮我去找一下你们二公子吗?我让他带我去找人。”
“奴婢去帮小姐传个话。”
“嗯,麻烦了。哦,我姓余。”
丫鬟走后,余晚烟独自在树下等人。她不知道谢重渊现在在哪里,她也不敢去花园那边,那儿有一群贵女,见了她身上这块玉佩,还不得刨根问底,她应付不过来的。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周聿辞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烟儿。”周聿辞喘着气在她面前站定,“丫鬟说你找我?”
不等余晚烟说话,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我给你带了一枚玉佩,看看,喜不喜欢?”
周聿辞的神情不似说谎,他仍旧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外袍,银线勾勒的重环纹在阳光下反射着莹莹的光。
余晚烟仔细观察着玉佩,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周玉寒身上见到过。
“哪来的?”
周聿辞得意道:“弱冠那日,父亲送我的。烟儿,这枚玉佩是用最好的玉经大师之手打磨而成。曾经我想过要将它送给我心仪的姑娘。烟儿,现在我把这枚玉佩给你。”
哼,他的这枚玉佩一点都不比太子的差。
余晚烟接过玉佩反复看着,同记忆中的那枚做对比。确实是同一块。所以,玉佩最后怎么到了周玉寒的身上的。
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那间屋子里的男子不是周聿辞,而是世子周聿诚!
周聿辞误会了余晚烟的意思,他心情激动。烟儿接受了他的玉佩,是不是意味着接受了他?
余晚烟将玉佩挂在指间,提到面前,笑问:“好看吗?”
美人笑靥如花,皓腕似雪,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个勾人的弧度。
周聿辞都多久没见过余晚烟对他这般好脸色了,竟不由得看痴了,呆呆地应道:“好看,好看。”一时间不知道他称赞的是玉佩还是面前的美人。
“有多好看?”
“平生所见之绝色。”
“比你的妹妹还好看?”
周聿辞顿时回过神来,面色有些许不自在,“你,烟儿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你兄长都好看,来时我见过二小姐了,俏皮可爱。刚才听说大小姐也回来了?我很好奇她的容貌。照你们这一家子的模样,想来她也是天姿国色了。”
周聿辞别过眼去,笑容僵硬,“在我看来,烟儿才是最好看的。”
“是吗?我等会儿想亲眼见见。”
余晚烟垂下手来,将玉佩还给周聿辞。
周聿辞的笑容彻底消失,“烟儿,送你的东西我哪有收回的道理。”
“太贵重了。”余晚烟随口又问:“以前在江都时你常常跟我描绘你家的样子,还有你的院子,你总说里面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我可以去看看吗?”
周聿辞似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躲闪,“改日吧。烟儿,父亲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我得去忙了。”
说完,他匆匆离开,背影是掩盖不住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