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余晚烟带上了一丝无助的哭腔,“为什么非要我进东宫呢?上次在徐州,你答应过放我走的。”
她的眼里酝酿着雾气,眼尾渐渐泛红,看上去好生可怜。
谢重渊叹息一声,又逼近了两分。
余晚烟想躲,可是她已经抵着琴案了。身躯后仰,站立不稳,她向案上倒去。
谢重渊搂住她的腰,却没有扶稳她,一手取下她的步摇、发簪,随意地丢弃到一旁,让她慢慢倒在案上,如墨的长发铺散开来。
谢重渊俯下身,咫尺之间,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了一起。
“这一生,愿意真心待孤的人少之又少。晚晚,是你主动闯入了孤的生命中,真诚、鲜活、热烈,你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孤。”
“在徐州时,你说你想去萧县,孤舍不得,思及京城形势复杂,孤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放你走。可是,晚晚,是你自己又回到了孤的身边来。”
“在茶楼,谢璟衡的人带着你推门进来,孤一眼就认出了你。晚晚,你知道那时候孤的心情吗?是失而复得的惊喜。那时候孤就在想,你注定是属于孤的。所以,这一回,你让孤怎么舍得再次放手呢?”
离得那样近,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里满满的都是他,清甜的气息犹如上好的佳酿那般醉人。
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谢重渊好奇着,低头亲自去寻找答案。
他不曾亲身经历过风月,却也在某些场合目睹过一些。
最初的动作陌生又笨拙,稍稍一探索,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甜,是这样的美好滋味,怪不得那么多人会沉迷于此。
谢重渊不断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不够,还不够。
身体的渴望在叫嚣着。
古琴早就被推到了琴案的边上,悬在那里,摇摇欲坠。
谢重渊的手在她的腰间摸索着,他想要更多。
余晚烟躺在琴案上,被迫承受着谢重渊给予她的一切,思绪雾蒙蒙的,身体发麻,变得不受她驱使了。
恍惚中,她感到腰带被松散开,衣襟慢慢向两侧滑落,滚烫的掌心落在胸前,灼热拉回了不知飞向何处的神志。
“唔……不要……”余晚烟躲闪着,片刻的喘息间,她落下泪来,“谢重渊,不要这样。”
泪水沾湿了他的面容,谢重渊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抬起身。
身下的姑娘被欺负的狠了,委屈地直掉眼泪,红肿的唇瓣明晃晃地诉说着他方才的过分。
谢重渊有些懊恼。生平第一次,他为了一件事失控成这样,为欲望所驱使,几乎全然丧失了理智。
那么急干什么?人在身边又跑不了。晚晚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哪能被这么随意地对待。
谢重渊舔了舔唇,唇齿间的清甜让他不断回味着。
如今他方才知道甜味究竟有多让人上瘾,他恨不得醉倒在里头。
晚晚说,吃了甜的能开心些。他果然心情愉悦。
“好了,晚晚,别哭,孤不弄你了。”
他替她揩去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至极。
若忽略他们现在的姿势,忽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倒是又有了几分温润的模样。
“乖,别哭。”
他搂着余晚烟起身,让她坐在案上,生疏地替她整理衣服。
拉起衣襟,拿着腰带系上。
看着觉得好像和之前系的不一样,又散开,反反复复,始终不对。谢重渊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难?
余晚烟小声抽泣着,惴惴不安。
万幸,没发生别的事情。亲了就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亲了一口。只是刚才情急之下喊了谢重渊的名字,她不会被砍头吧?
谢重渊终于败下阵来,他放弃了,“晚晚,这腰带该怎么系?”
没朝她发脾气,该不会想着等会儿算账吧。
余晚烟低头从他手中抽走腰带,重新整理了下衣服后,将腰带系上。
谢重渊看得认真,把每一个动作都记在了心里。
目光上移,又瞧见她脸上湿漉漉的,再次替她拭去泪水。
惹姑娘不高兴了,该怎么办?
谢重渊头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迷茫之余,又觉得荒谬。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像他自己了。若是换做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生出哄姑娘开心的想法。
他的面色渐渐平静,在心里告诫着自己。成大事者,不可过于儿女情长,该冷静冷静了。
可瞧见她哭得发红的眼尾,那刚回来了一点的冷静又跑远了。
如果是别人,呵。谢重渊心底冷笑。他自认为自己和好人完全搭不上边,相反,他的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这些人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不管男女老少,哪怕在他面前哭瞎眼睛,他都不会皱一丁点儿的眉。
可现在是晚晚,是他在意的姑娘,又是被他弄哭的。
“晚晚,是孤的不是。”他想了想,又问:“除了刚才说的以后答应你一件事外,现在你想要什么?告诉孤,孤尽量满足你,你别哭了。”
余晚烟的哭声一顿,眼珠子转了一下。
她倒也没有那么的悲伤,主要是被吓到了。
她原想着男人应该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索性一直哭着,最好把谢重渊惹得厌烦了,兴许就放弃了带她回东宫的念头。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偏离了她的想象,谢重渊不仅没追究喊他名讳一事,反而想让她提要求。
那……不去东宫可以吗?
余晚烟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谢重渊,小心翼翼地询问:“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除了不去东宫,其他的,你想要什么东西,孤可以考虑。”
微弱的希望瞬间被击了个粉碎。
面前是她无法反抗的强权。看似给予她选择,实则早已将其他的路全部堵死,只能走上早已被安排好的既定之路。
她觉得不甘,这股不甘愈演愈烈,以至于生出了一丝怨恨。
“为什么?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太子殿下多年来一直不近女色,我不管是您这一行为是出自政治方面的考量,还是只是您本身的一个习惯,我只想知道您现在为什么要打破这一原则?又为什么偏偏是我?您身份高贵,相貌堂堂,才华出众,又是公认的君子,全京城甚至全天下仰慕您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