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本就不愿和谢重渊多待,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点头答应。
到了云岚院,谢重渊没有立刻就走。
“晚晚。”
“嗯?”余晚烟看向他,等他的吩咐。
谢重渊牵着她的手在案边坐下。
“这几天和宋双栖一块儿玩得可还开心?”
余晚烟点头,“挺好的,我们很合得来。”
谢重渊脸色变了变。可不是吗?宋双栖喜欢什么,只要一开口,晚晚就会送她。她甚至亲手绣了个香囊送给宋双栖。
想到这,他的眼底闪过一阵郁色。
周聿辞私藏过晚晚的帕子,虽然后面被他烧了,宋双栖收了晚晚亲手绣的香囊,那他呢?他是晚晚的夫君,晚晚不应该送点什么吗?
谢重渊要求道:“晚晚,我也想要香囊,你绣一个给我吧。”
余晚烟推脱道:“前段时间天天刺绣,我都腻了,不想再绣了。”
谢重渊握着她的手重了两分力道,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不说话。
也不是没人试图给他送过香囊,只是别人送的香囊也好,帕子也好,他都不要。没想到曾经他所不屑一顾的东西,如今却要求着才能得到。
余晚烟看他这一副不答应就继续纠缠下去的架势,没办法,只好答应,“好,那我过段时间再给你绣一个。”
“晚晚,绣上我的名字。”
“……好。”
谢重渊终于满意。
时间还早,他不想这么快回去处理公务,打算继续在这里坐一会儿。
“这阵子我会很忙,没有时间来这里陪你。”
余晚烟默默听着。忙点好啊,他忙了,自己也能自在些。
“你放心,我不是去私会别的女子,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
余晚烟惊悚了,管他是私会女子,还是去杀人,没必要解释的,这些,她通通不想听。
她忙打断谢重渊的话,“我知道的,你的身份摆在这里,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谢重渊意有所指,“晚晚就不担心我被别的女子拐跑了?”
她当然不担心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担心,如果谢重渊娶了太子妃,她确实会忧心,可即便忧心,她忧心的也是未来的太子妃会不会为难她,逼得她在东宫活不下去。
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了忧愁。
谢重渊一怔,心底涌起隐秘的欢喜。
抬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头,谢重渊安慰道:“晚晚,这一点你还真不用忧虑。我对别的女子没有兴趣,自然不会让她们有接近我的机会。最近忙是有朝臣需要拉拢,中书令钱筠那边……”
救命,这是她能听的吗!快别说了。余晚烟面如土色。
“我信你!那个,朝中的事情我不了解,也听不懂的,你不用同我解释那么多。”
“我只是不愿看你胡思乱想,想同你都说清楚。晚晚,你信我便好。”
余晚烟干笑一声,低下头去。
谢重渊怎么能心大到跟她讲朝中的事情呢,尤其是他在暗地里拉拢朝臣,若是被章平帝知道,谢重渊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还有,钱筠?他的儿媳不是周玉寒嘛?拉拢钱筠,难道他儿子钱沆的死和周玉寒脱不了干系?
谢重渊轻轻捏捏她的脸,“晚晚,想明白了?”
余晚烟装出一副糊涂的模样,“我应该要明白什么吗?”
她装傻充愣的样子非但没有惹恼谢重渊,反倒让他觉得可爱的紧。
“你难道不是在想平阳侯府的事情吗?”
余晚烟心中一惊。这人会读心术吗?太可怕了。他本来就高深莫测,心思难辨,还能轻易看穿别人心底的想法。有这种对手,谢璟衡背后要不是有章平帝大力支持,十个他都不够谢重渊玩的。
余晚烟努力做着表情管理,露出一个迷茫的微笑,“这怎么又和侯府扯上关系了呢?侯府我也不了解的……”
“当然是多亏了晚晚带着我发现了侯府的私情,连带着挖出了他们更多的秘密。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周玉寒的丈夫钱沆之死和侯府有关。”
余晚烟装傻装不下去了,再装,她在谢重渊眼里恐怕就是个真傻子了。
“所以钱筠知道了他儿子死亡的真相?”
“暂时还没有。”
“钱筠和他儿子的关系怎么样?他本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余晚烟提醒道:“万一他是那种利益至上,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的人,死一个儿子,或许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他可能提醒平阳侯府,让周聿诚他们日后小心行事。一旦这样,你想用丑闻扳倒侯府的愿望就很难实现了。”
谢重渊看着身前面带讽刺的女子,眼底流露出欣赏之意。他的晚晚本来就不是愚笨的人,只是总喜欢在他面前藏拙。
“钱沆是钱筠唯一的儿子。钱筠丧子,这一年多头发几乎都白了。他虽然贪权,但还没到你说的这个地步。”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
“放心,后面我自有安排。”
谢重渊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案,忽然问道:“你知道周聿辞最近的情况吗?”
余晚烟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整天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哪也去不了,谁来告诉我周聿辞发生了什么?双栖压根就不知道我和周聿辞之前的事情,她就更不会说了。”
“你和周聿辞之间的事情?”谢重渊抓住了关键词,心口微刺。即使如今晚晚厌恶周聿辞,但他仍旧介意他们的过往。
“我不都跟你交代过了吗?”
余晚烟不明白谢重渊为什么总盯着她和周聿辞过去的那点事情不放。
谢重渊探究地问道:“晚晚,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厌恶上周聿辞的?”
“为什么啊……”余晚烟侧着头思考着。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打消谢重渊的疑虑呢。
“大概是因为发现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