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买的衣服都规规矩矩挂进衣柜,首饰一个个摆进梳妆台抽屉,鞋子和包包全都按尺寸分门别类归整到指定位置。
短短几分钟,原本朴素的衣柜瞬间焕然一新,闪着一股“富婆降临”的气场。
明月得意洋洋地踱到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一个盒子,取出一条新买的翡翠项链。
项链碧绿剔透,雕工精致,每一寸都散发着高级的光泽。
她将项链戴在修长的天鹅颈上,镜子里瞬间映出一位古典美人,优雅贵气得不似凡尘。
张婶有一瞬间的慌神:果然贵气的东西更能衬托人的气质,连明月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明月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一撇,嫌弃地说道:“也就凑合吧,下次买个更好的。”
张婶在旁边听得满头黑线:您要不嫌弃这玩意儿“凑合”,给我留着当传家宝可好?
她前世是财阀千金,镶钻的、镀金的,恨不得闪瞎眼的东西她都见过,还真就是凑合。
突然想到前世她买东西都会顺道给家人买,这会儿想到和原主有关系的家里人…..
书中的结局是她被家人嫌弃唾弃,最后投井自尽,死得连口碑都落不下一个好字。
她脸色冷了下去,冷笑了声,扬起下巴,语气自带八百米海拔。
“看谁先死,干死你们!”
*
明月对着镜子,一边欣赏项链,一边得意地想着今天购物时那些人眼红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正沉浸在“美貌与财富”的双重陶醉中,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明月,小北辰发烧了!”张婶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小北辰,一脸焦急,像是刚接到天大的噩耗。
明月慢悠悠地转过头,目光随意扫过张婶怀里的小家伙。他的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整个人蔫蔫的,显然烧得不轻。
她却只是挑了挑眉,语气凉薄:“发烧去儿科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你真搞笑。”
张婶抱着孩子,愣在原地,尴尬得像脚踩了钉子。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是你亲生儿子啊!
明月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满,目光冷冷一扫,依旧不为所动。
她穿来五天,三天闭门不出,两天出来吃饭,没怎么和这个便宜儿子说过话,对他不熟。
身体潜意识对这个孩子也没啥好感,他只是生母用来拴住生父的工具罢了。
何况.....
她没生过,没养过这孩子……
所谓的母爱?
不好意思,她的心可能比傅祈年发的军靴底还硬。
“退烧药吃过了,就是……”张婶支支吾吾,似乎不敢再开口。
明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是啥?快点说,我没时间浪费。”
张婶硬着头皮咬牙道:“小北辰想让您抱抱他。”
空气瞬间凝固。
明月垂眸,目光落在小北辰身上。
瘦小的孩子挣扎着从张婶怀里滑下,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跟前,抬起瘦弱的小胳膊,怯生生地搂住她的腰。
明月眉头皱得像千层饼,浑身别扭得很。
她低头看着小北辰,有点恼:“生病了就多喝水,抱着我又不会好。”
张婶听得目瞪口呆,被她的冷漠震惊得无以复加,站在原地,像被风中凌乱的树叶狠狠抽了一下。
不断在心里咆哮:真是亲妈!这是亲妈吗?!
明月看她愣着,眼神更冷:“你是死人吗?万一传染给我,你替我生病?没点眼力见!”
张婶顿时僵住了,嘴角一抽,内心默念三遍“冷血”。
可她也不敢多嘴,只得抱起小北辰快步离开,临出门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敢情您不仅不刷好感度,还在拼命刷仇恨值是吧?想让小北辰长大了更加记恨您吗?
转身出门后,张婶气得不轻,立刻去拨通了傅祈年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小北辰发烧了,想让明月抱抱他,她都不愿意。
19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通讯设施逐渐改善,特别是军队和政府单位通常享有优先安装电话的权利。在边境地区,军队的通讯需求尤为迫切,团长的家庭通常会配备电话。
傅团长的家也安装了电话,这让张婶能够随时将家中的重要事件转告傅祈年。
*
于是,住宿舍躲清闲的傅大团长回了家。
他先是去次卧看了看儿子,确认一切无恙后,才不紧不慢地进了主卧。
男人随手扯了扯衬衫的风纪扣,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这是他的生活习惯。
明月正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香气,和沐浴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清甜而诱人。
她低着头,擦拭着耳边的水珠,没留意到他已经站在卧室里。
突然间,她的视线扫过他,整个人僵住了,心跳骤停。
那一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厮长得很像前世家里要她嫁的那个老男人!
她愣了几秒,迅速地移开视线。
而傅祈年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在那儿装害羞呢!
男人眼神依旧淡漠,只是略微勾了勾唇角,她的震惊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明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全世界都知道。
他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她作天作地不就是为了让他回家。
此时看见他,她应该高兴的不得了。
傅祈年定定地盯着她,眉梢微挑,声音懒懒的:“听说你今天逛街了?”
“怎么?要跟你报备?”
她抬起眼,神色平静,但心里却没那么淡定,对着他那件绿色裤子,还有那张脸,她就做不到心平气和,语气里带着几分克制的压抑。
傅祈年没回话,漆黑的眼睛像能看穿人心似的盯着她,那深沉的目光让人不舒服。
他沉默得过分,第一次见她不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是有点出神。
明月被他看得莫名火起,心想这人是不是跟那些家属院的那些人一样,也嫌她会花钱?
越想越气,她直接扬起下巴,脸上写满了鄙夷:“没本事赚钱的男人,连老婆都不配有!”
本来看他工资卡也就几万块,这要是搁前世都不够她洒洒水买个包!
就花他个七千怎么了!
这话一出,空气像凝住了,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傅祈年脸上神色未变,步子却缓缓向她迈了过来。
停在了她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觉到她身上香气的温度。
他真的很高,比明月高出很多,她只能到他肩头。
男人俯下身,语调低沉,话音轻飘飘地砸过来:“我有老婆。”
一句话,说得平淡,却莫名让人耳朵一热。
傅祈年重新站直,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好像哪里变了。
变得……漂亮了?
还有,嘴也毒了不少!
不对,可能是因为半个多月没见,觉得有点新奇罢了。
傅祈年皱了皱眉,只当她又在耍什么新把戏,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这话似乎对她花钱没意见?
那一直在外躲着原主的人,不是回来问责,又是干什么?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傅祈年微怔了一下,而她那副带刺的模样却毫不留情地怼了过来。
“那你回来干什么?烦不烦人?”
语气像刀子似的,带着十足的挑衅,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你真碍眼!